我狐疑道:「這是甚麼意思?」
那位女性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看見她有點尷尬的樣子,賴爵妮便道:「不如我們找一間咖啡廳坐下,再慢慢繼續聊?」
那位女性猶疑了一下,就點頭答應:「好啊。」
我們挑了附近的一間咖啡廳,就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位女性嘆了一口氣:「我的祖母是一個極度挑剔的人,你也可以想像這樣的人,朋友肯定不多。」
我內心是有點不以為然,皆因我正正也是這麼挑剔的人,不過「朋友多,敵人多」這個是我的一大特點,但為了不妨礙她的敘述,我自然沒有出聲反駁。
她道:「有一次,她去了撒哈拉沙漠旅行之後,整個人都好像不一樣了,由一個經常抱怨的老人,變成一個寡言的老人。」
本來只聽到「撒哈拉沙漠」都沒有甚麼特別,很多人都可以去撒哈拉沙漠旅行,但一提到後面的部份,我整個人都像被電擊了一樣,不光是我,連賴爵妮都有同樣的反應,因為她握緊了牽着我的那隻手。
我和賴爵妮面面相覷,不知道怎樣給反應,而那位女性繼續道:「她變成一個和藹可親的祖母,她解釋是因為在沙漠看見居民的生活而有所領悟,便覺得要待人更好。
「其他人都認為她真的變好了,只有我覺得眼前的祖母不再是我認識的祖母,我覺得她太陌生了,真的只能夠用『換了另一個人』才可以形容,亦是在這個時候,祖母就畫出了這幅畫。
「這幅畫,雖然看起來是令人溫暖的一幅畫,在我眼中卻是失去了靈魂的一幅畫——失去了我祖母的靈魂,所以我自己其實不太想承認這是祖母的作品。
「後來祖母病重時,還發生了一件怪事,當天我探望完她打算離開,回頭那一瞬間,我發誓真的看見在布簾後發出了一些紅光,那種光就像是從地獄而來一般鮮紅,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一邊聽着那位女性的敘述,一邊組織出這個故事跟「面具」有關的版本。
即是說,她的祖母在撒哈拉沙漠到了黃宮,不小心被「面具」寄宿後,回來就像變了另一個人一樣,到最後在祖母生命快完結之際,「面具」離開了她的身體,「面具」則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逃去不知道哪裏。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是極之糟糕的事情了。
不過,在我整理完思緒後,我發現剛才的說法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便向那位女性問道:「不好意思,你看見紅光那一天之後,祖母就離開人世了嗎?」
那位女性搖頭道:「不是,大概過了一個月左右,祖母才過世的,你問起這個的話,說來也覺得奇怪,醫生說過她入院時中風,雖然還有活動能力,但腦部受到損傷,已經失去表達情感的能力,可是那一個月我覺得真正的她回來了,那個才是真正的祖母。」
就是這個問題了,毀面會有提及過,「面具」只會在宿主死亡的情況下,才會離開宿主。
現在我們都知道,像賴爵妮的姐姐那種情況,即是「面具」受傷時,都有可能強行讓「面具」失去對宿主的控制。
然而,這位女性的祖母不一樣,她不是上面兩種情況之一。
她的祖母只是中風入院,就被「面具」主動放棄——我相信是主動放棄,因為就算受傷的「面具」都這麼難脫離宿主,更不用說沒有任何人幫助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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