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灑在木地板上，氣溫剛好。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pqbqanZO
窗外傳來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響，像是替這寧靜的日子撐起了某種溫柔的背景音。
家瑜的媽媽坐在客廳，手裡握著一杯剛泡好的茶。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uni5uzfF
她的眼神穿過窗戶，落在庭院裡那兩道熟悉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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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正站著，輕輕替湛霖整理衣角。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mw6uAhnd
而湛霖則是扶著她的腰，微微低頭低聲說了什麼。
兩個人誰都沒笑得很誇張，卻不知為什麼，連風吹過她們的背影，看起來都柔軟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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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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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家瑜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她問媽媽：「長大後，一定要結婚嗎？」
那時候的她，處在婚姻的風暴裡，被傷、被冷落、被出賣。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vaedrKi6
她幾乎是毫不思考地回答女兒：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0vSWp8aM
「不要結婚。媽媽寧願妳這輩子不會愛人，也不要妳被人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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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家瑜當時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的她自認是在保護孩子，但現在回想起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Z501Hf5k
那其實，是她將自己未癒合的傷，蓋在了女兒未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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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再度落在眼前這兩人身上。
從家瑜解離的第一天起，湛霖就沒有離開。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ZSlTcixd
她一日復一日地，白天上班，晚上照看，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MKsakyD9
有時牽著手、有時只是靜靜坐在床邊，唸一封沒唸完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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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讓她無聲震動的是，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bZ1gulHv
家瑜在那段誰都以為她意識渙散、感知遙遠的時間裡，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ko4E1aiS
有一天忽然伸出手——不是給自己，而是去牽住湛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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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到現在還記得。
家瑜眼神空空的，嘴裡沒有語言，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Jnnqvee0
卻像是什麼在某個深處重新甦醒，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0l9z8b8l
她用那只輕微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了湛霖的指尖。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eTQbd37R
接著，竟還轉過頭，牽住媽媽的手，一起拉起來——
那不是「要媽媽幫她」，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r2dYNHU7
而是像她在說：「我們一起，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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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開始恢復後，三個人常常一起去散步。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lGCZ0Cou
有時去附近市場買蔬果，有時只是到公園曬曬太陽。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CCFCR43r
兩個孩子總是會故意讓媽媽走在中間，湛霖提著袋子，家瑜則時不時回頭看媽媽有沒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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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沒想過自己老年會有這樣的日子：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JXyAb6oN
不是獨自抱怨命運、不是日日在電視聲裡度日，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TgxkB0q2
而是在這樣安靜又細膩的陪伴裡，看見了女兒重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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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第一次，她學會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eGC5QKfp
不是所有愛，最後都會變成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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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愛，是把彼此的破洞一針一線補起來的，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maeKNZ9j
是願意用整個未來，為妳的過去溫柔賠罪的那種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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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仍沒移開那兩人的身影。
如果有一天，她們真的決定結婚了呢？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d386H3KB
因為她從來沒參與過一場幸福的婚禮，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ACjWb2g3
更沒學過怎麼替孩子給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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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一件事——
她絕對不會再說出：「不要去愛。」
她會把過去那句話，親手撕掉。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eKQMyKlz
她會站在她們面前，雖然聲音可能還是會顫，還是會害羞，不會說漂亮的詞，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rW8JmkOj
但她會看著她們，真心地說：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6ZpOXt6v
「媽媽過去說錯話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c2uq4coD
可如果妳們決定要走下去——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9YzR7KyM
媽媽會一直在，陪妳們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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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茶，涼了一點，但她的眼神卻溫熱了起來。
也許那天不遠。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gY73T1PY
也許，下一次牽手，不只是走路去公園，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7xhSPJ80z
而是走進一段，連她這個老媽媽也會重新相信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