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霜摀著嘴,深怕自己驚呼出聲。旁邊鴻臨及滄冥瞪著雙眼。
他們很久以前就對小漣的身分有所猜測,可是再怎麼猜,都以為她頂多是神族的後代,哪想的到,她自己就是神!?
「喔,看起來妳的那些『夥伴』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阿,呵呵。」魔神不懷好意的開口,「那我在跟你們說吧,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事情。」他豎起食指搖了搖,「那就是—這位不僅是神祇,她還是由天地育化的神祇,足以比肩女媧、神農、伏羲⋯⋯和我。」他唇微挑,看著神色呆滯的一行人。
玉淵眉頭一皺,「你果然不是伏羲。」他終於知道那股違和是哪來的。
「呵呵,作為水神的你,看得破陣法,看得破幻術,大概只有附身或控制才能暫時糊弄過你吧。」魔神笑著扔出一個重磅彈。
嗯?
水、水神?又是天地所育化的神祇?
滄冥幾人深深覺得今天驚喜太多,哦不,有驚沒喜,他們大腦已經不想運作,感覺早已罷工。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沒有驚訝、沒有跳起來,就這樣接受了。
玉淵已經不是皺眉,而是眉頭打結了。他看著對面眼巴巴望著他的小徒弟,眸中閃過一絲溫柔、一絲決絕。他打個手勢讓清漣顧好這裡,身形一動,朝魔神攻去。
清漣沒有上前相助,卻死死盯著從地面打到湖上,再打到半空的兩神,眼睛眨也不眨。
「小漣!」一道聲音突然喚道,不是鴻臨也不是滄冥,是一個更熟悉的嗓音。
「大師兄?」清漣驚喜的回頭,但旋即又被又被半空中法術的碰撞聲吸引過去。
林常苦笑一下,走到清漣身邊。「妳知道魔神自己跑來找師父的原因嗎?」他小聲問,他其實⋯⋯聽到剛剛那些對話了,心情有點複雜。
「欸?」滄冥和鴻臨齊聲說。
「真的。」安麒降落在清漣另一邊,「他就自己跑到山腳下,根本不管還有一堆仙者,指名要找師父挑戰。」
「還放言說要是師父不跟他比,他就屠了沒有反抗之力的仙者。」河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結果就是他們打,原本已經引開了他,可只要師父試圖脫身,魔神就一定會反過身來襲擊仙人。」林常皺眉,跟剛剛玉淵一樣。
「魔神找師父的原因⋯⋯」清漣小聲覆述,她輕嘆口氣,「大概,是想控制師父的身體吧。」
所有人再次齊刷刷的看向清漣,眼中只有一個意思—「妳是什麼意思?」
「水溶萬物,水能包容世間一切,身為⋯⋯水神」反正剛剛魔神早將一切暴露,還有什麼好瞞的?清漣索性直接說出來,「的師父,他的身體能接受各種不同的靈力,相對也能接受不同的魂魄,對於失去肉身—我猜—的魔神,師父的身體,應該是最好的『容器』。」清漣垂在身側的手緊握,眼簾蓋去她眼中翻湧的怒火。
清漣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人去死。對她來說,在乎的人活著就好,其他人不值得她關心,死活都沒差。她也沒恨過人或討厭人,她覺得不值得,不需要耗費太多心力在這件事上。
可此刻清漣有個衝動,想掐死魔神,想讓他去死,幾乎是瘋狂的。
誰也不能動師父。清漣只有這個想法。這不是執念,她沒有執念,這是比執念還要可怕的一個東西,深植人心無法改變的、深入骨髓的本能或能主宰理智的一切。
但這裡沒有人看出來,他們沉浸在震驚中,沒有人發現女子眸中幾乎撕裂一切、足以令野獸卻步的寒芒。
沒有人敢去思考,如過號稱「仙界第一高手」的玉淵被魔神操控乃至取代,那麼世間將面臨怎樣的浩劫。
「那⋯⋯有沒有對付魔神的辦法?像上古時期把他封印回去?」滄冥吞口口水,提議。他也知道這有多困難,上古時期那麼多神祇尚無法殺死魔神只能將其封印,現在神族凋零,而魔神靜待了這麼多年,又經過三千年的休養,別說封印,不團滅就算好了。
「如過知道魔神是什麼屬性就好了。」林常嘆。像五行,或光可以驅散黑暗那樣。
「不是沒辦法。」清漣緩緩開口,卻沒有解釋。
這裏開始了一切,而今又回到這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遠在她出生前,遠在師父遇到她之前,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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