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宋一言便從床上起身。還未現身的太陽讓原本漆黑的天空逐漸染上一層帶著藍的銀灰色——這是宋一言最喜歡的顏色,他趴在窗框上盯著看了一會,從天邊的雲朵、到對面大樓的頂樓加蓋、接著目光的終點是自己種在陽台上的小花。
他伸出手,指尖笨拙地撞上粉嫩的花瓣。就在這時,他的視野裡晃過一抹黑影,他連忙轉過頭,卻見太陽在大樓之間的位置緩緩上升。讓他的視野裡除了灼熱的光以外再無其他。
身體比大腦率先反應過來,映在眼前的斑點還未消除時,他就快速地走到廁所盥洗,換上潔白的襯衫與長褲,不曉得是匆忙的動作所致抑或有其他的原因,他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議。
他推開大門,恰巧與路過門口的那道身影相遇,「嗨——你今天也很早耶。」
咚咚咚地,他的心臟跳動得整個胸口都疼痛起來,「嗨,早安。」
蕭百濬的名字和他整個人的氣質有點不搭,宋一言走在他的身側,悄悄瞄了瞄他胸口前繡的姓名,這麼想著。
「啊,在這邊等我一下,」蕭百濬說著,將一路上牽著的腳踏車停放在一旁,走進便利商店買。從宋一言的視角就看見他買了兩瓶紅茶以後,和一臉困倦的店員對話,不久後將手上的紅茶遞給對方,當蕭百濬從便利商店走出來時,店員充滿喜悅的「謝謝光臨!」還在耳邊迴盪著。
「走吧。」蕭百濬沒有特別解釋,只是帶著歉意地朝他微笑,宋一言早已習慣,微笑著點頭應下,並沒有追問。
每一天,在他們走往學校的路上時,這個城鎮總是會發生許多事情,蕭百濬總會不厭其煩地將他們一件件處理好,比方說——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zK1oFN3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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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要注意不要再爬到樹上囉。」蕭百濬俐落地爬上樹,將困在樹冠上的貓咪救下來。
「沒問題,我會將這個東西物歸原主的。」蕭百濬面露堅定,收起路人撿到的學生證,打算晚點一個個歸還給遺失的同學。
「讓你久等了,走吧。」蕭百濬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彷彿會發光一樣,宋一言總會看得出神。
明明耽擱了這麼多的時間,手錶上的時間才過了十分鐘。宋一言笑著說,「時間很夠,現在才六點十分。」
六點十分,這是他最喜歡的時刻。
每一天,上學的路上總是如此艱難,期間他們會遇到包括但不限於:隔壁班的校花、曾經被蕭百濬救過的學妹,甚至還有和蕭百濬一起長大的隔壁班男同學。
歷經幾番波折,當他們並肩走到校門口時,已是六點十五分了。
他看著天邊的雲彩,看向一個個圍繞在蕭百濬身邊,被他所吸引的人們想著,他喜歡這個充斥著不合理的世界。
「對了,一言,你終於肯告訴我你喜歡的東西啦?是什麼?」蕭百濬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柔軟,宋一言知道如果告訴他,那麼不管場合再怎麼奇怪,蕭百濬總是能變出他喜歡的東西給他——就像以往他觀察到的那樣。
那麼,要和他說嗎?宋一言猶豫著,卻突然撞上一堵透明的牆,而彼端的他仍然往前邁步,嘴裡說著的話轉變成了文字,隨著距離愈來愈遠,蕭百濬的身影化作了一個光點,終於隱匿在前方的道路中。
「注意:你無法進入玩家的生活區域。」的字樣浮現在眼前,宋一言心裡記掛著對方沒說完的話,反覆嘗試著前進的方法。那句冰冷的聲音卻在腦中不斷響起,一股難言的悲傷從心底升起,卻又很快地歸於平靜。
蕭百濬,是個總是溫柔地聽他說話、陪他上下課、和他一同度過漫長日常,卻永遠無法心意相通的……
讓他喜歡上這無聊世界的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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