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 迷霧 - 業務總監鄧凱

第十七章：收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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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裂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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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恆之的家，一向乾淨整齊。這是他太太的習慣，窗台上的吊蘭永遠修剪整齊，客廳的報紙不超過兩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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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晚，她異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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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恆之剛洗完澡，踏出浴室，只見她坐在餐桌前，攤開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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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張印刷品質普通的A4紙，上頭列著幾個媒體節目的報價明細，標頭是「影畫傳媒」，右上角寫著魏的名字，底下屬名小麗，還有個特別用手畫的＂心＂和一個大大的love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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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去幫你送洗西裝前，翻口袋時看到這張。」她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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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愣住，一時無法解釋。那張合約原是小麗給他的備份，他隨手塞進口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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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口說：「那只是媒體的備忘錄還有公司小業務的小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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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她的眼神沒有質疑，只有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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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吞了口水，低聲又道：「只是工作上……有人拉我進一個新節目的提案，還沒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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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沒再說話，只是收起那張紙交還給他，淡淡說：「你最近回家都很晚，小喬都問，爸爸是不是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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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魏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不是質問，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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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被拆穿，但再下去，就不是一紙合約能解釋的了，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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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的深水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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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十點，小麗穿著一襲白色細肩長洋裝，站在天母別墅的主臥前，手裡端著兩杯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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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東靠在沙發上，雙腳交疊翹著，手裡翻著動腦雜誌，看到廣告業界動態的版面時笑了一聲：「你猜，Jessica最近是不是打算把魏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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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沒接話，將一杯紅酒遞給他：「她恨我，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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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低估了妳。」杜曉東笑得意味深長：「她還以為只要一組照片就能讓魏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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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也笑了：「我早幫他設好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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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從包包中拿出一個小信封，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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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東打開——裡頭是魏恆之在影畫傳媒所簽的「意向備忘錄」，雖非正式合約，但已明確承諾給予影畫三個月的媒體預購優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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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可以讓魏暫時乖乖的，不然恐怕很難給我交代。」小麗語氣輕鬆，像在談明天要穿哪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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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東將信封收進抽屜，點頭：「很好，先上鈎了再慢慢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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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在他耳邊輕語：「你喜歡的，是我這種女人，還是這種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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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答，只是將她壓在身下，輕聲說了一句：「妳再幫我撐一下，等初露簽下長約，我就讓妳拿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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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著杜曉東在她身上的肆意，她輕輕咬住下唇，心裡冷笑：股份？或許吧。但不一定是你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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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間諜】

隔日清晨，小汪拿著兩杯早餐店豆漿走進越洋媒體部，看起來一如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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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走進茶水間，從背包裡掏出一台厚重的MiniDV錄影機，從裡面拆出錄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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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辦公室的座位，把帶子放進抽屜最深處——那是昨晚他偷拍小麗與杜曉東密會的現場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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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以為我在幫誰，卻忘了——我自己也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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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轉身進入辦公室，將另一信封放進公司內部信件箱——收件人：彭信華，越洋財務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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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裡，列了一段預算回扣流程與收款帳戶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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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和彭信華之間的默契，準時匯報媒體部的所有金流動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RQc0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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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局中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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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小麗再次約魏恆之，在大直的河堤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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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涼，她穿著簡單的針織外套，看起來格外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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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幾分鐘後，她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低聲說：「我可能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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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身形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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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驗，但我的身體我知道。」她抬頭看他，眼神平靜得嚇人，「但你放心，我不會拿這事逼你離婚，也不會吵不會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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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恆之滿腦子還在努力回憶是哪一天出了差錯？他隱約想起，他身子下的小麗輕聲在耳邊呢喃：「沒關係，直接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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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件事你要自己想清楚：這個圈子裡，沒人能永遠當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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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你要的，是安全？還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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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站在原地，整個人彷彿被擱置在風中，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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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另一個人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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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魏太太在上網看郵箱，滑到一封來自陌生信箱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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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旨是：「妳應該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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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開，裡頭是一張照片：魏與小麗在影畫辦公室的合照，身體靠得很近，雙眼對視，極其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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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眼紅，也沒有崩潰，只是默默按下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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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撥出一通電話：「小慧嗎？那個妳上次說認識的廣告公司……聯眾？妳幫我引薦一下，我想找那位Jessica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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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穩如水面——但心裡，波濤已起。她相信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確的，尤其是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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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完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GQ4iB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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