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毒
我們第一次的相遇
是妳舞會的啟程
也是我誤會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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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已經接近11點，除了這時期工作本來就繁重之外，跟我拼命增加排班也有很大的關係。還好店長是我難得遇見的好人，在大略知道我家境的情況後，總是在排班上給予很大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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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找崇哥拿錢這個選項，在聖誕節之前我得想辦法多賺點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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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後的精力快速洗了個澡，雖然累到想直接攤在床上睡死，但肚裡的飢餓感，卻像喪屍病毒般驅使我的身軀開始做今天的晚餐，在這種情況下，家裡有台微波爐能用還真的是幫了非常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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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昨天吃剩的白飯丟進去解凍，趁這時間切些洋蔥絲，連同冰箱內用剩的雞肉丁一起裝在保鮮盒裡，加入些許米酒跟醬油後包上保鮮膜，等白飯解凍後就可以進去再接力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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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趁這段時間把刀具砧板清洗，再打顆蛋攪它個幾下，等保鮮盒出爐，將蛋液倒入再送回去等爐子運轉個一分鐘後，超簡易剩料版親子丼就快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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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勉力張著半閉的雙眼一邊吃著晚餐，雖想仔細計算一下聖誕當天的預算能有多少，無奈腦袋已經累得像我的將來同樣一片空白之外，還會隨著我不由自主點頭的頻率突然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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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飽受吃飯加睡著這樣的組合拳幾次後，我忽然有種自己似乎忘記某件事的異樣感，但聖誕當天除了最重要的花費之外還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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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裝的費用和當天高額的種種消費都預算過了，就連車子建成哥都說會開過來給我，到時再掰是租來的就好，最後還不確定的就只剩出租女友的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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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女友的回覆我根本還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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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的忙碌跟不抱期望的想法讓我徹底忘了這檔事，從寄出申請後都已經過了三天，一想到對方半小時內就會回復的記錄，就讓我驚的完全清醒過來。一邊用最快速度將筆電打開，一邊祈禱灰姑娘小姐會不小心漏看我的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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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果然，現實總是依照最壞的預測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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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站的會員信箱裡靜靜地躺了一封未讀信件，從時間上來看，從我提出申請的10分鐘後，她就以極高的效率回復了我……凌晨3：22分，都不用睡覺的是吧?以深夜為名還真是非常的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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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回到小時候做錯事怕被大人罵的那個時候，我懷著歉意緩緩點開了她的回信，信件用詞是客氣的，內容除了充滿善意之外還有點小長，簡單來說灰姑娘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大方地給了我電話號碼要我加line打過去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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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灰姑娘給了個奇怪的條件，打過去的時段只限半夜，就連出租時段也是如此，看來她對自己名稱的人設執行得相當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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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網站的簡介照並沒有露臉，但照片上給人的感覺年齡應該與我差不了多少，女大生專做半夜的出租女友…這怎麼感覺……算了，這不是我該替對方著想的問題。總之，時間上與聖誕趴的邀約時段十分相符，重點是她說價錢可以配合我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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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頭看了一眼時鐘，午夜剛過去又1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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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探性的送出好友邀請，沒想到手機還沒放回桌上，就看到好友名單上多了網站上那張沒露臉的圖示，內心小小的天人交戰一會兒，既然第一次已經讓她等了三天，那這次就應該馬上打才顯得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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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請問是灰姑娘小姐嗎?」第一次和網路上認識的人通話，我無法克制緊張到顫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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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你是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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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
一種既清澈又甜美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灰姑娘的聲音有點嗲卻又不死甜，恰到好處的甜度搭配溫婉的語調，讓我的緊張瞬間消散，跟雅晴那種充滿活潑朝氣的聲音，剛好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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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人會一直想聽下去的那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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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個…讓妳等三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最近打工太忙抽不出時間，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打這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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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有點尷尬，不習慣在網路上註冊會員的我沒想太多就把本名打了上去，不過假設真的出租成功的話也遲早要告訴她，這樣一想好像也沒太多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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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想先確認一下，你是不小心在前女友面前誇口，所以臨時要找人充當女友參加派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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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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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天我該要扮演特別的態度嗎?我是指你們是和平分手的嗎?到時候場面會有點火藥味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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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灰姑娘的活動響應率是0，但這問題卻顯得經驗十分豐富的樣子，就好像她曾親眼見識過許多充滿各種尷尬的場面那樣，或許她在別的網站有很多出租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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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分得非常不和平，不過妳不用擔心，她對任何人都很友善，我從小一認識她到現在，也只看過她對一人充滿惡意…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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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把結了疤的傷口重新扳開給人看，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但提到這段過往還是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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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你還是很愛她，但你們認識這麼久了對彼此應該也很熟悉，怎麼最後會鬧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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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不管是對我還是雅晴來說都是個難以開口的答案，我想如果潘孟達這麼問，雅晴也會什麼都說不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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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願再提起那時候的事，不願到，我寧可她一直這樣對待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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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不會只有黑跟白阿，很多時候換個角度意思就會完全不一樣，不管你是多為對方著想，或是有多正當、多迫切的理由，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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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我很怕戳破現在脆弱的假象，所以退到雅晴能忍受的範圍之外，讓她繼續討厭我，只要那天的事不再發生一次，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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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你像是個好人，感覺還值得一晚的信賴，那我的第一次出遊就決定跟你成交，至於價錢就意思意思每小時收100就好，這樣你下個月就不用吃草了吧?如果沒問題的話那我們就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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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妳能記得我的困境我很高興，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套一些情報?畢竟我們還要假裝成一晚的情侶，不要說長相，我連妳的名字都還不知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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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耶，我只顧著確認你的為人把這些事都忘了，不然…我們在聖誕節之前的假日先出來見一面吧，很多細節當著面說也比較好談嘛，見面地點晚點我用地圖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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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方便的話名字可以現在跟我說嗎?其實我很不擅長記人名，每次都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背得起來，聖誕前才知道的話我怕到時候會掉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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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瑩，我叫廖姿瑩，到時候就請多指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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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聲音，好聽的名字，只在深夜出沒的灰姑娘。
一通沒說多久的電話就讓我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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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說錢我來出了嗎?什麼只在半夜出來聽起來就很可疑，八成是專門做黑的，趁還有時間換個正常點的?」喝了一口昂貴的D■C，崇哥一臉不滿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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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正好嗎?除了解決雅晴那邊的麻煩之外，小杰又能順便擺脫處男的行列，如果那小姐說玩全套要另外加錢的話，就儘管找崇哥拿吧。」一邊切著肋眼，建成哥一邊瞎起鬨的對我們兩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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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台北東區某處不起眼的老舊巷弄內，這戶登記在淑娟姐名下的公寓，是我們現在每月一次秘密聚餐的場所，雖然已換過許多地點，但這樣的習慣從第一次見面時就一直維持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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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理由是為了提早適應未來各種場合的應酬，由崇哥親自下廚，從快炒店到高級餐廳的各種場合情境，逐步指導我們該注意與客戶互動的重點跟禮儀，後來慢慢演變成崇哥的料理小教室，現在則是作為以他為首，派系的每月秘密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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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們幾個兄弟姊妹之外，現在也有些崇哥重要的下屬會來參加，只是除了我，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見得有空出席，所以每次會出現的人都不一定，偶爾也會有像現在這樣，只有我們三兄弟在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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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除了早點學習未來工作相關知識之外，這還是個每月能與他們相聚，同時A到一頓大餐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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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姿瑩給我的感覺不像阿，而且這是她第一次答應出遊耶，她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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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姿瑩勒，才通過一次電話就叫的這麼親密，看來今年的聖誕節……嘖嘖，不得了，這世上又要少一個處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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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嘛，我就很不會記人名要趁早習慣阿，不然在雅晴面前出包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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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淑娟姐一不在，建成哥講話就會很沒節制，這種時候我都會特別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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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想唸你決定的太莽撞……但都當大學生了，我不想剝奪你青春的各種初體驗，我只希望你注意安全就好。」沒有制止建成哥的打算，崇哥專注吃著他的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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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注意安全啊!如果對方是想對你仙人跳，還記得跟我求救的暗號吧?」建成哥難得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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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阿，響一聲就掛斷嘛，不會用到的啦，就說姿瑩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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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如果你發現緊要關頭『督不進去』的時候，也可以用這方法找我求救，第一次難免都會這樣，到時千萬別客氣，我會很有耐心指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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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你真是正經不超過三秒耶!崇哥你把自身的安危，交到這種人手上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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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時候是有點猶豫，但到目前為止都還挺好的。」崇哥居然很認真的思考我這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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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我剛回國的時候你不是說最信任我嗎!?兄弟當假的喔?我那時明明就……。」能讓建成哥突然安靜的除了淑娟姐外，就是他手機line的提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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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第一時間收到各種情報通知，建成哥從不加交際上的line，就連我們兄弟姊妹的也不例外，畢竟他底下打探的消息都很重要，很多布局對崇哥來說就只是要搶一個「快」字，不然處於劣勢的我們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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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實了，雖然那老頭目前還能裝做沒事，但我想這消息一個月內，你的那些哥哥姐姐全都會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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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機攤在崇哥面前，從他臉上認真又猙獰的笑臉，不難猜到先前豪賭般的布局押對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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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我們的那個男人健康出了問題，八成還是沒救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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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親來說那人的確是個渾蛋，但以集團來說卻是無法取代的領頭羊，是照明前路的燈塔，是一切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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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他不在的這麼一天，集團內部為了爭權，瞬間就會變成肉弱強食的野蠻時代。而一路被壓著打的崇哥，一直以來所瞄準的就是這個機會，畢竟在很久以前那男人就表明，會在臨終前選表現最好的人當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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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一、兩年內，本來就很忙的他們大概連見到面都很難吧，偏偏在這時機來臨時我卻還是個局外人，老媽妳就不能早幾年遇見那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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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種所有努力都白費的喪氣感，什麼都做不好就算了，連投胎的年份都挑錯，一直以來我的所作所為到底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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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不管眼前賭局最後結果如何，等那人走了以後我還是很需要你，這會是長達十幾年的奮戰，但你現在還是專心把雅晴的問題給解決吧，別進來之後還要為她的事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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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的表情太明顯，崇哥走了過來摸著頭安慰了我一把，就連建成哥都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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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事就交給大人來煩惱，你就專心泡你的妞吧，好好把握這最後玩樂的時光，進來工作之後大姐八成會操死你……啊，記得如果真的督不進去要找我求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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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不會發生啦!快滾去旁邊專心工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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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害怕我軟弱的揮拳逃開，他們端著還沒吃完的晚餐改坐到旁邊的客廳去，打算利用較大的桌子一邊進食一邊工作，但從他們電話打個沒完的情況來看，或許吃飯這個想法，從得知消息的那刻起就從他們的腦海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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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要變天了，就在我眼前不到十公尺的地方正在上演，這一般人走不了幾步的距離，卻花了我19年都還碰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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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近，也好遠。
就像是兩種不同的世界，我本來也該在那一邊為崇哥忙碌的。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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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寒流真的是冷爆了。
聽說像俄羅斯或日本這類國家會下雪的人，來感受也會覺得台灣的冬天比較冷，雖然這種說法很可能只是因人而異，但就算我已經穿著厚重的羽絨衣裡面還塞了三個暖暖包，刺寒的冷風還是吹的我不停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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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趴明明就已經開始了半小時，到底為何我還要站在夜店門口，感受這種毀天滅的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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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今天臨時有事沒辦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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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前一個假日，在約定地點等了一小時之後，我才接到廖姿瑩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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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妳……是不是正在哪裡辦事啊？好像有點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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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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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聽到一些廣播聲，太吵聽不是很清楚，而且妳講話聲量壓這麼低，現在是不是不方便說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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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阿，那個……真的很對不起，我得掛電話了，我再找時間跟你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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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關係啦，人都有遇到急事的時候，再用line聯絡吧，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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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姿瑩的聲音聽起來不但很急還很小聲，就像是偷偷摀著講電話那樣，大概是處在不方便說話的狀況。也許是她臨時有什麼正事要處理，或者正在什麼很拘謹的場合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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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而且也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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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們還是都沒見到面，廖姿瑩似乎處在一個非常忙碌的狀態連電話都不方便接，雖然期間我們有用line套了一些情報，但連話都說不上實在讓我很沒踏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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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還不知道廖姿瑩長什麼樣子，雖然我已經把自己的近照傳給她看，但因為她沒照相的習慣所以沒有圖檔可以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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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隨便拍一下傳過來不就好了?
雖然我很想這樣跟她說，但從line回傳的很慢又很勉強的樣子，或許我現在不要太打擾她比較好。畢竟上一次通電話的時候，她感覺真的很不方便，再加上我們根本就還不熟，她都已經像在勉強回line了，我如果又厚著臉皮硬要她花時間拍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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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雖然我們有套了點情報，雖然我還不知到她長的是圓是扁，雖然她有在line上再三保證一定會到，雖然已經離約定時間過了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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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只能很不安的相信她會到場，並在門口看著天空發呆兼吹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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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開始這麼久了還沒到，已經不會來了吧，你的新．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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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嘲諷的語氣，雅晴雖然沒有明說，但從我說出口的那時候起，她明顯就不相信我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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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太了解我了，就像我了解她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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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不是跟妳說了她有事會晚點到，天氣這麼冷妳不用特地跑出來吹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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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熟悉的陌生入目。
厚羽絨外套下，簡單的單肩短版Bra Top與純白素褲原本算不上搶眼，但那件粉色亮眼的Bra Top穿在雅晴身上，不管是飽滿的胸型、鏤空設計下纖柔的細腰，還是她那幾乎沒有贅肉的修長四肢，全都成了目光無法忽略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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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晴的身體曲線本來就毫無死角，如今這種近乎挑釁的穿法，讓每一寸線條都像被刻意強調，性感得近乎張狂，更不用說她那走到哪都是矚目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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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人，全然陌生的樣子，連我這完全不懂時尚的人都能看出，雅晴的這身行頭絕對不便宜，八成又是潘孟達買給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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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老實承認根本沒有什麼新女友吧，就憑你又爛又自私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有女生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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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雅晴充滿敵意的怒視，就算她說的這麼過分我也沒打算回擊，但默默承受這樣冷嘲熱諷一年多也有點累了，正當我苦惱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也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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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這麼冷妳出來幹嘛?全場的焦點不在Party就不有趣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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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無意的瞄了我一眼，肆無忌憚地摟腰親吻……潘孟達這傢伙真的很懂得怎麼惹人厭，看雅晴刻意高調迎合他的動作，我想他們邀請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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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傷害我就能讓妳釋懷的話，我其實一點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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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喔，冷成這樣你們還在門口放閃，趕快回去了啦。」還好潘孟達的朋友A也一起跑了出來，稍稍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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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杰!Party都開始這麼久了還躲在外面幹嘛?怕裡面東西太貴你喝不起嗎?不用擔心啦，慶祝今天聖誕不管你喝多少都算我的，連入場費都不跟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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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最高!
雖然貧窮的靈魂不爭氣的在內心歡呼，但潘孟達那不屑又囂張的態度著實讓我火大，正想說點什麼回嘴的時候，一陣優雅的百合香味卻褪去了我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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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哪來的百合香?
背後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快速挨近，我先是看到潘孟達與朋友A吃驚的眼神，順著他們的視線我還來不及轉頭，右手就被人用力勾住，接著就是混雜喘息聲的道歉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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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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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甜美如蘭的聲音，讓人會一直想聽下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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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廖姿瑩。
跟照片中不同的棒球帽下，杏桃色長髮飄逸，略為寬大的外套裡是件貼身的吊帶連體衣，把她纖細卻勻稱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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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的牛仔短褲與切爾西靴點綴的黑絲襪，將一雙比例絕佳的美腿襯托到了極致，整體黑色系為主的街頭風裝扮，展現了既帥氣又不失甜美的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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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稍稍喘過氣把頭抬起，我才終於見到她的長相，也才理解潘孟達他們剛剛吃驚的理由，腦中最先浮現的，是日本女星橋本環奈當初最廣為人知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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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遇的美少女。
如果說曾雅晴無論在哪個班級都會是班花的話，那廖姿瑩不管在哪個國家都一定會成為藝人，用這樣的說詞來形容她的美一點都不誇張，甚至還有點不太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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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美貌之外，廖姿瑩還有種我說不上來的魅力，善於困住旁人雙眼的魅力，讓人一看雙眼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以出租女友的角度來說，實在是有點完美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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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一直看著我又不說話?你還在生氣嗎?今天真的太冷了，先進去我再好好解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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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呃…各位，她就是我新交的女友，叫廖姿瑩，剩下的我們進去後再慢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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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過神我才發現原來不只是我，連同保全在內所有人都看到呆了，除了一個人之外，認識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難看的表情，原來她也有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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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雅晴也會嫉妒。
是她變得越來越不像曾雅晴，還是我根本從沒真正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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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們進入舞池把玩開的人找回來的時候，我跟廖姿瑩也才終於第一次，有機會單獨面對面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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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真的很抱歉，我臨時有點事，連要空出用line的時間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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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曲在空間震盪，為了順利交談也為了扮好一對情侶，廖姿瑩整個人貼了過來在耳邊輕語，百合香味馥郁瀰漫，光是要把持心神就用光我全部的精神，更別說要生她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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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就算了，他們隨時會回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禮拜我傳的資料妳都有看吧?」我有點擔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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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都背起來了，不管等等誰問了什麼我都答得出來。」廖姿瑩得意的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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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十分心動的笑容。
這時我才理解剛剛說不出的魅力是什麼，廖姿瑩是個會讓人有戀愛感的女孩，不管是外表、聲音、說話方式，又或者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她就是大部分男生心中所投射理想戀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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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被邀來的情況也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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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女友和她的有錢男友想羞辱你，所以連同一群同樣有錢的朋友，想在這你根本花費不起的地方不斷找機會讓你出醜，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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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既然妳都有記住那今晚應該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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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剛在門口他們怎麼突然就不說下去了?只是一直呆呆地看著我感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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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應該很習慣男生這樣的反應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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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的反應?我不懂，國高中我一直都唸女校家裡又管很嚴，根本沒機會接觸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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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很嚴妳怎麼會登記那種網站?還只做半夜出遊?妳今天來的事父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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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今天的事他們知道，我上大學之後就放鬆管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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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廖姿瑩這麼說，但不知為何我聽起來卻有種異樣感，不過也沒機會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為討人厭的那群人通通都回到包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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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超正，妳是網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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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叫什麼名字?唸哪間大學?IG?換個lin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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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太可愛了吧!這雙靴子在哪邊買的?我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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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男女在看到廖姿瑩的瞬間，都瞪大雙眼往我們這靠過來，包廂氣氛直接沸騰到最高點，但作為焦點的她卻似乎不習慣這樣的場面，嚇到緊抓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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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名義上的男友，我趕緊跳出來替她抵擋這波人潮攻勢，同時我也注意到有個人靜靜地坐在稍遠的位子上，不帶任何表情邊滑手機邊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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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雅晴是真的氣炸了，我幾乎忘記上次看到她這個樣子是什麼時候的事，畢竟眼前這樣的情況，在我的記憶裡從來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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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自己在場，焦點卻在另一個女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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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該奚落我的朋友群，忘了本來的目的都圍著廖姿瑩打轉，更慘的是潘孟達不但混入其中，還是最起勁的那一個，讓雅晴完全淪為被人遺忘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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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受，對吧?對有極高自尊心的妳來說。
妳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很糟糕，偏偏我做不到讓妳改變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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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永遠不要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能夠去改變另一個人。』
崇哥說的很對，可惜他沒早一點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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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以為妳能像過去的每個時刻那樣帥氣的克服難關，但妳沒有，所以才發生了那樣的事，然後我們都受了傷，妳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變成妳從前保護我時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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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從保護者變成加害者。
而我，則是變回遇到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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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動持續好一陣子之後，潘孟達才終於發現自己的女友正在生氣，雖然已經太晚，但他還是趕緊「小心的」提醒每個人今天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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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裝沒事般坐下，不發一語的喝酒，包廂內的氣氛一時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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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因為廖姿瑩的關係，但與我暢聊的事實已經發生，突然又要變回奚落好像也怪怪的，每個人都難掩進退兩難的窘態，最後乾脆不作聲把問題丟回源頭，也就是今天派對的發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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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真的女友吧?被拜託來的?還是…花錢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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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十分鐘左右才慢慢起身，右手插著腰，雅晴自上而下的眼神冷漠而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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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真的，為什麼要這樣懷疑?明杰交女朋友有這麼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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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跟這種爛人交往，妳是瞎了還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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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雅晴，對我的不滿別遷怒到別人身上，對著我來就好。」就怕廖姿瑩被捲到我們的問題裡，我站了起來走到雅晴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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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虧我一直避免把事情說破，沒想到廖姿瑩的美貌意外打亂所有事情的步調，要是事前有看過照片或許我就會換個人租，又或許能事先預想不讓情況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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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還記得我的不滿，明明一年多來不管我對你做甚麼都裝沒事，今天為了她就要跟我攤牌了嗎?她到底哪裡好?是這張整出來的假臉能滿足你的虛榮，還是她在床上的表現讓你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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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到底怎麼了?有必要對第一次見到的人說這麼難聽的話嗎?我喜歡她哪裡跟妳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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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前女友好奇問一下不行嗎?好奇她到底哪裡能比的上我，能讓你忘掉一切被迷到暈頭轉向，果然還是床上的表現?雖然外表看起來挺乖的，但衣服一脫就騷到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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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啦!別再汙辱姿瑩，這麼想聽實話我就告訴妳!她不但比妳溫柔，也比妳善良還一點都不貪婪，她不只比妳更像以前的妳，最重要的是……她．不．會．呼．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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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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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雅晴的一再逼迫終於我也失控了，埋藏一年多的怒火爆發，瞪著她，我把最不滿的事用力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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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帶壞她的人立刻發出毫不在意的戲謔聲，所以我討厭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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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有錢就可以凌駕於一切以上，不管任何壞事，都能用他們扭曲的價值觀來豎立自己行為的正當性，無視旁人困擾無視律法規範的遊戲人間，好像錢就能解決一切，什麼責任都不用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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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通常嚴重的社會案件，如果有家長在鏡頭面前哭哭啼啼說：「我的小孩不是這種人，他平時很乖的。」這樣的話，大部分來說也都會是這類人的父母，孩子就像面鏡子，其一言一行都會有上一代的舉止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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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準富二代的嘴臉，所以我真的很討厭他們，噁心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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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草又怎樣?草比香煙好多了，你怎麼不去罵那些抽菸的人?你忘了自己對我做了什麼事?我減輕自己壓力犯法了嗎?你憑什麼指責我?你憑什麼交女朋友?你憑什麼在傷害我之後自己還去獲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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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懂我的難過。
從那天起，妳開始轉身走向他們，隨時間越是熟悉，你們的模樣就越像，有誰會想到當初充滿正義感的曾雅晴，長大後會毫不在乎的吸食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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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我們在嘶吼中結束對話，後來的我們並不是恢復冷靜，而是根本沒有真正對話過，今天的嘶吼只是再次展開對話，那一天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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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不想懂我的難過，因為逃避永遠比面對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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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並沒有接續下去，因為廖姿瑩突然走了過來護在我面前，就像當年的雅晴那樣。我錯愕的想繞到前面卻被她一把向後推，出乎意料地用力，讓沒準備的我向後踉蹌兩步又跌回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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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呼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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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見廖姿瑩的表情，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起伏，而雅晴沒有回話，只是不耐煩的把頭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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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要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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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我喜歡糟蹋自己關妳屁事?我年輕、我愛玩、我墮落不行嗎?就算妳是他女友，我們的事也與妳無關，沒事過來插什麼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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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身走來，廖姿瑩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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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不是真的女友又關妳屁事?你們都分手這麼久了還管這些幹嘛?明杰要跟誰在一起難道還要經過妳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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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霸氣踩在我身旁的空位上，廖姿瑩明顯氣炸了，我得在情況更失控之前趕緊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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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怎麼了，但既然妳這麼討厭他那就不要邀他來派對啊!專門把人找來又用這種態度對他這算什麼?妳小學生嗎?明杰又不是妳的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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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身搭她的肩讓她看向我，但人都還沒站穩，我反被廖姿瑩捉住衣領用力拉了過去，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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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雅晴妳要搞清楚!明杰早就跟妳沒關係了，他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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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脣湊了過來，百合芳香蔓延。
廖姿瑩吻了我。
輕輕柔柔的一觸，卻狠狠衝擊到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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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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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姿瑩笑了。
像是宣示主權那樣，對雅晴笑的極度得意。
直到這一刻，
我才知道自己徹底看走了眼。
眼前的百合雖然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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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深藏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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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所描述之吸毒行為純屬虛構，毒品對身心均具重大危害，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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