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週末，我都在練習同步率這一件事。老爸，老媽，老哥，連外面的流浪狗小白，都是我實驗的對象。我的手大概很不靈敏。我怎麼摸怎麼按，我都只感覺得到脈搏，輕重是有了，緩急也感覺得出來。但是怎麼去配合自己的狀況，同步到對方的狀況這一點，始終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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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媽嫌我無聊，沒有多久就不玩了；老哥一開始還有興趣地聽我解釋，但是十分鐘後，也不耐煩地，巴了我一個頭之後，也閃人了；小白一直都是在睡覺，我把手放在牠前腳的時候，牠嚇了一跳，張開眼呲牙了一下，一看是我，倒頭回去繼續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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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那邊，蹲到都腿麻了，還是同步不出個所以然。小白起身，瞄了我一眼，也自顧自地走了，換一個地方睡…於是我追了過去，再把手搭上牠的前腳的時候，牠又呲牙低吼了一下，這一次沒有馬上停下來，完全不給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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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行！你了不起！你睡！！下次不給你骨頭吃了！！』我鬆開手，這才讓牠停止低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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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實驗的對象，我只好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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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旁邊，就是一個很大的十字路口。這個大十字路口的設計，很有問題。行人的穿越時間，永遠都不夠。年輕人要在時間內跑得完都吃力了，何況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偏偏，這個附近又是老社區，到處都是老人家。我一走出家門的路口，就有一個老婆婆，看著來來去去的車流，好像是想要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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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妳想要過馬路是嗎？？這裡車很多喔，我等一下扶妳過去好不好？？』我用流利的台語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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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多謝！！少年仔！！這麼多車，我有一點驚驚的…』阿婆笑著看著我，她的牙齒都沒了，也沒有裝假牙，整個嘴都扁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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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陪你過去？？』我上前一步，攙扶住她的手臂，等待到了綠燈了。改變成左右手環抱她的肩，幫助她可以快一點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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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阿婆走得比較慢，我也快不得，只好偷偷地提起一點力氣，把她像抓小雞一樣，走一步偷一步，加快她的步行速度，眼看著她就要到馬路的一半了，看她這種走法 ，要到了一半停一下，再等一次，分兩次，安全才是唯一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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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我的腦海裡，突出浮出了自殺的念頭。很灰澀，很強烈。大抵上，就是孩兒不孝，偷光了養老本，還出手打人，養兒如此，不如去死，不如就在這裡給大卡車撞死就好了 (自殺不能解決問題，勇敢求救並非弱者，生命一定可以找到出路。)。這次我並沒有看到畫面，而是就是一個念頭，那種感覺，就像是你看到鹹酥雞，就想要喝汽水、可樂或是泡沫紅茶這種奇怪的組合。我當下轉頭看了一下阿婆，阿婆的眼神有一點迷惘，但是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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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我看到妳，就想到我外婆咧！她住這附近喔！』我故意挑起話題，『妳也住在這附近嗎？？』我的兩手緊抓著，不敢隨便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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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住在旁邊那一條街上啊…』她指著對面巷子的第二個紅綠燈的路口。
『那我陪妳回去好不好？妳家裡還有其他人嗎？？』我故意問她，試著轉移她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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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啦…就當我沒有生過那個孩子。』阿婆的眼眶泛紅，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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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啊妳呷飽了沒有？？』我一直在轉移話題，不讓她在同一個題目上面停留太久。久了，就鑽牛角尖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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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呷啥米啦。人老了，就沒有用了啦，老人都沒有用了啦。』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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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著哭了…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在馬路中間，兩個人都一起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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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了！！我跟阿婆同步了！！但是我現在要怎麼辦？？我感覺好想去死啊！！千萬不要啊，我還沒有考大學聯考！！我還沒有上大學！！我還沒有交女朋友！！我星期四還要出席我人生的第一次跟女生約會啊！！！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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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仔，啊你有娶某沒？？』阿婆抬頭看著我，『沒啦，你這麼少年，應該還在讀書喔？？有沒有交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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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啦！！哪有女孩會喜歡我，我不會講好聽話，唸書成績又不好…』這一點我說的倒是事實，應該不是被阿婆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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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你那麼少年，都知道要幫阿婆過馬路，你人很好啦…』阿婆開始有一點笑容。也是啦，還有一點了不起，就是常常被人家說「你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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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人不流行了啦！！阿婆！！要壞人才會有人愛啦…』我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心裡面想著就是有錢有權有勢的軍火販子兼角頭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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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我孫女長得很水喔！！咿還拍過廣告咧！！我丟要咿找一個好男生，若是像你一樣的話，我就會很開心喔…』阿婆想到她的孫女，笑容就滿臉了。沒牙的嘴笑起來，總算是讓她走出那個念頭了。因為我心頭上想死的念頭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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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麼好啦！阿婆！青燈了，我們趕緊走喔…』我確定我們沒有解除同步的狀況，因為害怕車子的念頭，還是緊緊地附在我心頭，在我們過馬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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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馬路就好了啦，阿婆會自己走…謝謝你喔，少年仔！！』阿婆抬頭看著我。我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放她一個人？？萬一她又心生歹念，走回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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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啊！！我剛好順路，我送妳家好不好？』我擔心阿婆，只好說個謊來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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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要不，來我家坐一下，我拿我孫女的照片給你看，好不？』阿婆笑起來沒有牙的樣子，感覺真的很親切。『你若是有呷意喔，我幫你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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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阿婆，倒一杯水給我就好了…』這…這個禮物會不會太重了一點？？我現在是在玩真人RPG嗎？？？正妹一枚入手！！旁邊還有得到寶物的音樂！！我…我是個要考大學聯考的準考生啊，阿彌陀佛！！我不在乎妳的孫女到底長得圓的扁的，我只要妳好好地活著，活下去，這個是不是比較容易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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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孫女喔…足可憐耶。咿媽媽早死，咿爸爸喔，好賭博啦！！阿婆錢都給他賭光光，很久沒有回來了…』她又開始哭了，我也跟著開始哭。妳不要一直哭好不好啊？？阿婆！！『咿足乖耶，都靠自己賺錢養自己，然後，有的時候，還會帶「等路」來孝敬我。最近，咿跟我說，認識一個男人，說要跟他結婚啦！！阿婆有看一次，嚇！！一看就知道是壞人臉！！阿婆不喜歡，阿婆喔，還是比較喜歡你這款耶啦，少年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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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啦，阿婆，少年人喔，他們喜歡就好了啦。現在的少年仔喔，沒有辦法用說的啦。就算妳喔，想要把妳孫女介紹給我喔。我想，她還是會回去找她喜歡的那個啦…』老人家就是這樣子，不過就是扶她過個馬路，我還馬上賺一個幼齒老婆？天底下，除了冥婚以外，大概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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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你先看看，看過再說吧！！』阿婆笑得樂融融的，彷彿有好一陣子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過一條路，賺一個孫婿，嘿！！！不錯！！不錯！！』我都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她心裡想的，還是真的講出來的，只覺得她加快了腳步，往巷子裡第二個路口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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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間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的那種，前面是一對紅色的鐵門，單側邊開。阿婆找了一會兒鑰匙，我才發現她把鑰匙掛在脖子上。我伸手過去，幫她取下了鑰匙，開了門，扶她走進去，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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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這一間就是了…』我再開了兩道鐵門後，把鑰匙掛回阿婆的脖子上，才輕輕地扶著她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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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壁」這句成話，是我看到她家的第一個感覺。雖然，不只四面牆，還有一個長壁癌的天花板，和一盞大概民國七十年後，就不曾看過的扭開關的白熾燈泡，吊在一條長長的黑電線上。燈泡下，是一組爛得可以的藤製桌椅，勉強算是客廳。有一台14”的映像管電視，還是用扭盤式的。我沒有到她的房間，但是也可以想像她過的生活。整個房子約20坪大小，看得出來有歷史了。我雖然是後來才搬來這附近的，但是這一代的房子，大約就是我國小前蓋的，因為我外婆家在這附近，我當時來的時候，正在蓋這一批房子，據說之前建商還倒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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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著一堆泡麵和奶粉罐，看起來是新買的，我還看到雞精好幾盒，連拆都沒有拆。阿婆也許說的是真的，可能她的孫女常常買東西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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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就真的拿了一杯水出來給我，看起來杯子還洗得乾乾淨淨的。我接過來之後，她馬上興奮地說：『少年仔，我沒有騙你，你稍等一下。』說完就轉身回房間去，不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拿著一本相簿，看起來像是最近弄的，樣子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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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奮地拉著我的手，坐下來說：『你看！！你看！！』我打開這一本相簿，裡面有一個小女孩的成長歷程。她的媽媽長的真美，但是始終看不到爸爸的照片。我隨手翻了翻，翻到後面的時候，驚呼了起來。『阿婆！！妳真的沒有騙人耶！！妳的孫女，真的好漂亮耶！！』阿婆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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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真的沒有騙人，她的孫女，我雖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真的看過幾次她的平面廣告。她的長相，就像個小王祖賢，是個還小有名氣的MODEL，我們班上教室後面的窗戶上，貼滿了女明星的照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阿堯也有貼了一張她的廣告照片。她就是阿婆的孫女，真的太讓人意外了！！雖然雅卿長得真的很可愛，但是那也就是鄰家女孩的甜美。如果跟阿婆的孫女一比，那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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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在想什麼？？可是…阿婆說要介紹給我耶！！給我當媳婦耶！！！………不行！！我在想什麼！！！可是！！！！MODEL耶！！！哇喔~~~~哈哈哈！！阿堯和霆哥，一定會羨慕死了！！！… 等一下！！我在想什麼？？不行！！啊~~~好掙扎啊！！好扭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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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自己在天人交戰和阿婆得意笑容之間，有一張照片飄了下來。乍看之下就心涼一半了…是婚紗照…可惡啊！！！！被捷足先登了！！！！是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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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男的，怎麼這麼眼熟？？？雖然有上了粉，但是那個小平頭，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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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江虎！！！！！ 不~~~~~~~~~~~不~~~~~~~~~~~~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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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權有勢的人！！才是什麼都有的人！！唸什麼書啊！！！我也要去當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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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難不成，就是雅卿難過的原因？？難不成，這個就是雅卿約我過聖誕夜的原因？？難不成，這個就是雅卿要我陪她上課，卻又不怎麼跟我說話的原因？？？這個，難不成，就是她在我面前流淚大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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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懊惱、憤怒、妒忌、惋惜各種負面的情緒一擁而上，但是表面上，我還是很冷靜，笑咪咪地看完她的相本。可是那一杯水，已經幾乎快被我握到沸騰了…其實，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多的負面情緒。不知道是因為沒機會交一個MODEL的女朋友了，還是因為雅卿這樣子被翻江虎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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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要冷靜，我是修行人，雖然不是道者，但是至少我也做了一個月的修行，應該要比平常人更節制，寡慾…少嗔…少怒…無心…… 果然，幾個呼吸之後，我收斂了，我平靜了，我控制了…只是這種冷靜有一點過了頭，我覺得我現在，很無情，有一點不像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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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謝謝妳的白滾水…我要先走了！！』我站起來，這樣子跟阿婆說，客氣，但是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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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仔，你不再坐一下，阿婆突然想起來，咿有說今天放假會回來看我。說不定，你等一下就會遇到了啊…』阿婆抬頭看著我，拍一拍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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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阿婆，妳有這麼漂亮又孝順的孫女，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喔！！』我走向了門口，從陽台望出去，赫然發現樓下停著一台紅色的B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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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座的車門一開，先出來一雙白晰無瑕的長腿，然後一身時尚米色連身窄裙，深V領口，雙峰微露，波濤汹湧，從二樓陽台望下去，一覽無遺。女孩從車中優雅地側身出來，十足的女人味，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MODEL。她戴著GUCCI復古大太陽眼鏡，遮著了半張皎好的面容，微張的紅唇，透露著男人無法抗拒的氣息。若是在平時，我可能興奮得鼻血都噴出來了。但是現在，我卻是冷靜地像是拂曉出擊的戰士，冷靜，卻又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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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江虎的車就在路中間停下，霸道地佔了巷子的中間，打了閃示燈。下車出來的他，手上還是一根長壽煙，吐了一圈的氳氤。他抬頭的時候看到我，愣了一下說：『咦？？兄弟，我跟你還真他X的有緣啊！！一個禮拜見了三次面，這次是第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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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靜，而冷冷地說：『你要跟阿婆的孫女結婚的事，雅卿都知道了嗎？？』他愣了一下，點點頭。我又問：『那張教授知道了嗎？？』他又點點頭。我說：『所以，你終於做了選擇了？？』他疑惑地看了我一下，就笑了，他把煙蒂一丟，說：『對啊 ！！兄弟！！玩歸玩，到頭來，還是要結束的。總有一天，你也會有你的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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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女孩子已經上樓來了，我幫她開了門，因為空間小，我側身讓她經過。她的脖子上有一種清香好聞的，類似柑橘與蜂蜜的花香味，讓人不禁想要咬一口的香味。她摘下眼鏡看著我，很有禮貌地問：『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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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回答道：『我只是個路人，送阿婆回來。妳要好好照顧她，別讓她難過了。』說完了，剛要走出去，又轉頭回來說：『新婚愉快！！』就下樓去了。雅卿完完全全的敗給這個女人了，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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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江虎貼心地拿了好多補品和衛生紙等大大小小的東西，我順手幫他接過了一大袋的食物和衛生紙，又拿了上樓。放在阿婆的桌上，都快堆不下了。這種場景，這種場面，我就算要發作，也發作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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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一直誇我有多好有多善良，還一直跟孫女說，要嫁就嫁這種人，不要嫁給翻江虎那種混混。女孩子滿臉不好意思，一直跟我道謝。我只說了一句：『阿婆有想自殺的傾向，妳們最好不要讓她一個人太久…』說完，我就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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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江虎又拿了兩大袋的日用品上來，我側身讓他過。他強壯的上臂膀擠在我的胸肌上，撞了一下。我縮胸退步，讓了過去。並冷冷地說：『虎哥，恭禧你，好自為之…』
他對我笑了一下說：『兄弟，雖然不熟，但是謝謝你。做哥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也好自為之。』什麼鬼？？做哥哥的？？誰當你是兄弟了…每次都兄弟兄弟地叫，我又不是你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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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是冷冷地笑著回答道：『呵…還能怎麼辦？？誰教我是專業的工讀生？？』語畢，就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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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六百公尺，但是對我來說，像是背負著五、六百公斤般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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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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