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 - 第三章令人寒心

陽光自窗外灑落，輕盈地在床上沉睡女子的睫羽上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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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眼睫顫了顫，感受到光線的照射，她下意識地拉起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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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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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厚實的被褥似乎是決意要與她角力到底，無論她如何用力、改變方向拉扯，它就是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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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深吸一口氣，她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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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便看見了無聲站在床邊、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的褐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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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感受到的不是陽光，是那亮的刺眼的目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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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不會在我睡覺時一直盯著我吧，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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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下移，她看到對方一手壓住她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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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剛才被子拉不動，原來是這傢伙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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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醒了。」面前的女子微微俯下身，她身穿深棕色的侍女服，褐色的長髮俐落地用黑綢髮帶高高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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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簡。」嘉蕾德面無表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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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殿下。」簡揚起溫和的淺笑，「不對，該說午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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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記憶中熟悉的句式，嘉蕾德瞬間清醒，她想起昨晚在後院遇到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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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會就是簡吧？怎麼感覺很有可能，畢竟不是誰都能跟我亂聊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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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昨晚那人情緒屬實是豐富了點，和簡這個快要變面癱的傢伙一點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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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壓力太大了？所以昨晚跑出去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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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也沒給她什麼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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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可疑，嘉蕾德決定直接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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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妳昨晚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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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待在臥房休息。」簡沉穩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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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誰能證明？」嘉蕾德語帶一絲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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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問住我隔壁的侍女，或是站崗的騎士。」簡站得筆直，雙手交握在身前，語氣從容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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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別胡思亂想了，不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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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人，在他施法之前，我完全察覺不到他體內的魔力流動，只能感受到變身藥水殘留的幾絲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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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朝我施法時，我措手不及，又如此輕易地昏迷，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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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能代表，那人的力量遠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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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簡嗎……嘉蕾德望向一旁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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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有魔力，且能力與我相當，因此那人不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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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那人似乎是名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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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說不定她就是不想讓我懷疑才在最後用男性的聲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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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搞不好隱藏實力了啊，所以才會讓我以為她實力與我旗鼓相當，其實她魔力比我高強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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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原來簡才是那種小說裡深藏不漏的最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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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簡看著陷入沉默，宛如中了石化咒語的嘉蕾德，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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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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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別再想了，這太不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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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嘉蕾德簡短地回應，她挪動身子，在柔軟潔白的床舖上找尋更舒適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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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也想問您，您昨晚去做了什麼？」簡朝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床上的嘉蕾德，日光落在她背上，形成的影子籠罩著嘉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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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抬首，仰視著挺直站在一旁的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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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姿勢真不舒服，嘉蕾德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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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將身體往前滑，枕上那蓬鬆柔軟的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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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平躺著，直視著床頂精緻的繡紋，一旁垂下的銀白色紗幔隨風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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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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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見到嘉蕾德的動作，闔上的唇微微顫動了一下，她默默地俯下身，眼神專注地注視嘉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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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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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濃縮了一下昨晚的經歷：「……我昨晚看到一個人在我家後院亂晃，那人扮成梅琳的樣子。我去問他話，然後我們聊了一整晚沒什麼意義的話題，結果天亮時，他突然對我施沉眠魔咒，接著我就昏迷了，但我聽見他的聲音，他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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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她做的夢，也沒有說她看見了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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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記憶依舊在她腦海中，深深地烙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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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聽完後，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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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妳這樣我壓力很大！嘉蕾德在內心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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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晚上不好好睡覺，跑出去交朋友？」簡終於開口了，恭敬平淡的語氣，話語卻透著幾分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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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朋友會對自己的朋友施魔咒？」嘉蕾德語調稍稍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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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件事要細查。」簡微微蹙眉，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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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希望您之後能將事情經過完整告訴我。」搶在嘉蕾德開口之前，簡先一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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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語罷，嘉蕾德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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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見狀，微微一笑：「御醫很快就來了，您先歇息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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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疑惑地問道：「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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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嗎？我們當時完全喚不醒您，御醫來了也束手無策。」簡面無波瀾，淡定地說著，嘉蕾德卻能感受到暗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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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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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簡只是壓著我的被子，已經算好了，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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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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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邁步走向門口，她打開門：「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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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墨綠色長袍的御醫走了進來，他腰間掛著小巧的皮袋，裡頭裝滿診療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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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殿下。」御醫恭敬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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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嘉蕾德坐起身，擺手示意御醫可以開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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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診察後，御醫額間滲出薄汗，面有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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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臣醫術不精，還是無法診斷出您有任何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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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您非常健康。」他一字一句謹慎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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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頷首：「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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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保持心情良好很重要……對，看來您保持的很好。」御醫眼神飄忽了幾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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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發生這樣的事，為求萬全，臣還是再配一劑補氣養神的藥湯給您吧。」御醫站起身，恭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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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一聽，立刻回絕：「這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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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還請殿下您不要任性。」簡無視嘉蕾德震驚的目光，向御醫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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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會意，迅速地收拾好工具，他躬身：「殿下，臣先告退。」語畢，他大步快走出房門，像是巴不得離開此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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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走啊！我不想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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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隨後也跟著出去了，徒留嘉蕾德一人在床鋪上，她面無表情，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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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簡端來一碗冒著白煙，散發著古怪氣味的深褐色不明液體，走到嘉蕾德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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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快？！這根本是早就煮好了吧！就等著我起床來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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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伸出手指碰觸裝滿藥湯的碗，她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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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我知道，妳是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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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妳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實在令我寒心。」嘉蕾德垂下眼眸，語氣悲慟，似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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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連這藥都能感受到我的心，是如此冰冷與絕望，而結成寒冰了。」嘉蕾德滿臉哀怨地鬆開拿著湯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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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注視著嘉蕾德表演的簡低頭一看，湯藥已盡數變成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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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的眼中寫滿了無言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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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您的病很嚴重，我再去請御醫過來。」簡淡定地說著，轉過身就要走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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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眼睛微微瞪大：「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她拉住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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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連魔力都控制不住地外洩了，想必是受到很大的創傷。」簡滿臉嚴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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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殿下，您趕快回床上吧，我馬上去找御醫。」簡說罷，輕輕撥開嘉蕾德的手，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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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我是被下咒語才昏睡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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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御醫看不出問題。」簡了然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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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去請宮廷魔法師來。」她一邊說著，一腳邁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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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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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麻煩。」嘉蕾德出聲欲阻止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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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您喝藥。」簡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她將冰凍的湯藥遞至嘉蕾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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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輕嘆了口氣，用莊重的口吻說道：「我認為這碗湯藥，應該給更需要它的人，而非我這樣無痛無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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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毫不留情地回道：「您不喝的話就是倒掉，更加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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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我喝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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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昏迷不醒這件事歸根究底也有部分是我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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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根本就是那個亂闖別人家後院的怪人的問題好不好！為什麼我開始自我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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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正色道：「簡，妳很適合當神殿告解室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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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不明就裡：「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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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解釋：「因為妳似乎有種能讓人坦誠面對自己的罪，並反省自身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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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抽了抽嘴角：「您學會自省，您的導師們會很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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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揚起淺笑：「真的嗎？真令人愉悅，那麼，妳有沒有興趣任職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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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冷淡的語調傳來：「您說這麼多話是為了拖延喝藥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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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結冰了，不能喝。」嘉蕾德指了指簡手裡的湯碗，很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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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沉默一瞬：「……我去幫您加熱。」她拿起裡頭仍是冰凍湯藥的白碗，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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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她再次端著冒著白煙，散發古怪氣味的深褐色液體至嘉蕾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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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伸出雙手，緩慢而慎重地接過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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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將藥湯靠近唇邊，刺鼻的藥草味竄入鼻腔，她皺了皺眉，鼓起勇氣，一口氣喝完了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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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的液體像是泥水，夾雜著顆粒，帶著苦澀與難以言喻的味道，如同潮水般湧入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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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嘴邊還殘留著湯藥，苦味彷彿在舌根釘了釘子，她唇微張，生無可戀地倒在鬆軟的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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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為何要如此折磨我？我明明什麼事都沒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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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托起一旁雕琢精美的銀盤，裡頭是早已備好的蜜餞，如琥珀般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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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仔細說說您昨晚的遭遇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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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有封面了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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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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