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DpfDA5nz
「我從未想過要倚仗誰。 可當他將我護在他高大的身影之後,為我擋下所有明槍暗箭時,我才明白。 有人可依,並不是軟弱。 那是,我親手為自己選擇的,最堅實的底氣。」
婚後初期,沈芷微嫁入賀府的風波,在京城中,並未完全平息。 明面上的非議雖已消失,但私下裡的流言蜚語,卻仍在各府的後院與茶會上悄然流轉。有人說她心機深沉,有人笑她自毀前程,更有甚者,將她與賀仲山的結合,編排成各種不堪的版本。
芷微對此,一概不聞不問。她每日在府中,侍奉公婆,打理內務,將偌大的將軍府,整理得井井有條,下人們對這位年輕的新主母,也從最初的觀望,變為了真心實意的敬佩。 可她不理會,不代表賀仲山不知道。
一日,他在軍中與幾位心腹將領議事後小酌,一位心直口快的校尉,喝得半醉,拍著胸脯道:「將軍,您不知,如今外面那些酸儒,還在編排您和夫人的閒話!待俺帶一隊弟兄,去撕了他們的嘴!」
賀仲山聞言,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他環視了一圈在座的、都是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弟兄,面色平靜,聲音卻如洪鐘,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我賀仲山的夫人,是我親自求娶的、賀家名正言順的主母。她,便是我賀仲山的帥旗。」 他頓了頓,目光如電,掃過眾人。 「往後,誰敢對帥旗不敬,便是與我賀仲山為敵。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將領齊齊起身,轟然應諾。
此事,一夜之間,便傳遍了京城的武將圈。
幾日後,早朝散去。賀仲山在宮門口,恰好遇上了幾位文臣,其中,便有吏部的李侍郎,也就是李承濬的叔父。 那李侍郎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賀將軍新婚燕爾,春風得意。令夫人乃京中第一才女,將軍真是好福氣啊。」 話語裡,總帶著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酸意與試探。
賀仲山停下腳步,沒有笑,只是回身,用那雙在戰場上看慣了生死的眼,平靜地、卻又極具壓迫感地,盯著對方。 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賀府主母,非人可議,非人可欺。」 說完,他又對周遭其他官員,微微頷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清。 「望諸公,自重。」
短短四字,重逾千斤。 那是一種來自沙場的、不容置喙的警告。 李侍郎的臉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此以後,京城之中,關於賀沈兩家婚事的流言,戛然而止。再無人敢在明面或私下,以戲言,涉及沈芷微半分。 賀仲山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為他的妻子,撐起了一把巨大而堅實的保護傘。
嫂嫂吳蓉蓉,將這些事,當作趣聞說給芷微聽時,芷微正專注地,調配著一味新的安神香。 她聽完,手上的動作未停,只是唇邊,漾開了一抹極淡、極溫柔的笑。 她低聲道:「果真,是我該選的人。」
而在數條街巷之外的官署中,顧言之正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公文。摯友蕭驪舟,那位冷面御史,難得地,在閒談中提了一句: 「那位賀將軍,看著是個武夫,行事卻比誰都通透。這兩番動作,算是徹底斷了京中那些人的念想。」
顧言之執筆的手,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望向窗外那片湛藍的天空,許久,唇邊也浮現出一絲發自內心的、釋然的微笑。 「嗯。」他輕聲應道,「她嫁得很好。」
【章尾心語】
ns216.73.216.209da2「我選擇他,原只為一份安穩。 未曾想,這份安穩,不是被動的庇護,而是主動的捍衛。 他沒有為我寫過一首情詩,卻將我,活成了一篇誰也不敢輕慢的誥命。 在他的世界裡,我,便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