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人等 - 第八章公共設施

多拉妲與常寺，則是來到了快速用餐區用餐。

來到人來人往的用餐區域，入口處擺放著入駐店家的招牌與菜單，內部一眼望去是一片井然有序的矮牆，有著合適的間隔提供用餐人舒適的用餐環境。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ol56yG31

可以在四處見到各種店家招牌與廣告，但沒有任何駐點的攤位，取而代之的是用餐群眾的桌子都有傍著那道約半個身體高度的矮牆

那便是餐點與桌椅的來源。

這個區域採用新式的料理手法，方法是準備原物料與店家提供的食譜，藉由法術操控組合成指定料理，號稱味道與實務一致也保證店家食譜也絕對不會外流

即使如此仍飽受質疑與挑剔，尤其是最近引發的爭議是利用術式構成的過程，牽涉到了法術物質合成食材來降低成本與調整味道。

常寺若有所思地說。「這樣算不算是分子料理。」

「不像，這是拆分後再組合，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

多拉妲面對常寺的反問，又再多看了一眼矮牆，解析了出餐方式與組合用的術式。

「合理的內容，簡單的術式，幾道粗淺的安全措施，頂多有感染疑慮。」

「那我們還要吃嗎？」

「吃，吃原型食物也會有風險，不然都不用吃飯了。」

「說的也是，嗯？那是新上映的電影。」

電視牆上，正在撥放著由異國神話故事改編的新電影預告片。常寺認得那一件事，可是並不認得電影裡面詮釋的角色與劇情，那可跟真實情況可差多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kCpa6ImR

在他印象裡這只是兩國和親的簡單故事，意旨在將兩家神祈的血脈結合，造福土地人民的故事。

結果被改成了兩家的諸神戰爭，在戰場上廝殺了起來。接著在某場戰役中，知曉閨蜜心意而頂替女主角上戰場的女配角，被對方也同樣代替弟弟上戰場，同時做為女配角的青梅竹馬的哥哥斬殺。接著還被男方家族發現死去的女配角，其實是前任家主與現在的母親生下的私生女。

接著還被兩家家族內奸的運作之下，他們成功用帶有男方血脈的女配角的屍首進行秘儀，成功喚來大魔準備滅世。其中男方家族內奸是負責主導戰事的重臣，女方家族內奸是認養女配的家庭，私底下還是女方家族勢力內的邪教幹部。最後在一眾配角以及男主角哥哥的犧牲下成功再度封印大魔，然後男女主角在故事結尾成家。

「這件事情有這麼亂嗎？」常寺看完網路劇透後感受到了一點衝擊，打算進戲院一探究竟。

「看得挺入迷的，對哪一個有興趣？」

「這內容跟我的記憶有一點出入。」

「太認真了，這只是改編故事…….我手上有票，你甚麼時候有空？」

「妳不忙嗎？」

他們走到一道矮牆旁，多拉妲朝著感應器滑過手鐲，便見到矮牆彈出了一個方格。

藉由感應多拉妲的法術物質，方格內射出的光線恰好能停在使用者的眼前，並且顯示出供餐的店家與菜單。她隨手滑過了幾個頁面，點了好幾個菜色，挑了些常寺不討厭也能接受的口味。

再從一旁矮牆的裝潢上滑開了畫有桌椅圖樣的儲存格，挑了個二人座位的選項，接著見到零星的材料自矮牆中散落、延伸、再構築，將剛完工的桌椅供給多拉妲與常寺二人面對面坐著。

在等候餐點上菜時，常寺環顧四周那些不同樣貌的人，卻也分不清彼此間的種族差異。

多拉妲則是能透過辨識個人的法術物質訊息，來告訴常寺現場有哪些人種，可是在常寺眼裡都看起來都一樣，除非對方不隱藏體徵上的人種特色。

常寺眼裡能捕捉到的，像是鬼族的人露出角、魔族的人皮膚上有異樣的花紋、馬族人可能穿著不同的鞋子、鳥族人傾向於穿著較為蓬鬆的衣物、木族人身上的特殊香氣、蛇族人的特殊妝容、龍族的特徵多了點，從角、鱗、爪、尾都有。

「不都一樣嗎？」

「幫我填資料，這自我介紹的留白還真多。」

多拉妲不理會常寺的提問，他的問題實在太多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34cXcEt8

多拉妲低頭忙碌著書寫文字，表單的開頭便是『法位』第一屆新人，整個文件內容是『眾星酩宿』正在徵集二十八位『法位』的自我介紹。

「我看看，這要求寫著經歷、擅長的技能、願意承接的工作。」

「那麼就寫三圍、身體能力、價目表。」

常寺聽到這，臉色一沉，多拉妲巧妙地露出齒縫，不懷好意地笑著說。

「你的表情真糟糕。」

「不要那樣寫。」

「給你填。」多拉妲露出得意的表情「你不是都知道嗎？」

常寺默默的把平板挪過來，好好的填了一份正經的內容，然後只附上了自己的接洽方式。

「你怎麼也把自己寫上去了。」

「平常都是我在接工作的，以後也是，不然妳請我要幹嘛？」常寺順便查閱了其他人已經上傳的內容，果然都是經歷豐富、背景雄厚。常寺望著自己那單薄的工作經驗，一樣的文字帶來不同的重量，就像是群林之中的瘦弱碩苗，依附在多拉妲顯目資歷的庇蔭之下。

「就你的那一行看起來最不同。」

多拉妲正笑著，一邊比較著其他人顯赫的學經歷，眼見有些人將自家的身世背景都寫上去。

常寺見狀，有點彆扭地說。「都是些聽聞過的人物，跟我這點東西一比，只怕是會拖累妳，不如就把我的部份去掉。」

「那可不行，命令你填上去。」

多拉妲眼神堅定地望著常寺，手邊玩弄著小飾品的動作也停下，渾身透露出不言而喻的氣勢。

「行，聽妳的。」

為了轉換思緒，常思沉默地看著在官方網站中，名列出的領導單位，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作為戰敗國的帝國，在戰後所建立的重要國際組織的領導層中佔有三分之一的席位。怎麼看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尤其是『眾星酩宿』是作為當前監管『法位』持有者的國際機構，並且由帝國的莫可力萬家族、凡諾斯特家族、莫斯弗家族、以及其他國家的代表共組成九人領導會議。與此同時，各國的獨特法術技術也同時受此機構監管。

這種情況會是常態嗎？還是經過利益交換？

可是帝國本土在戰後並未受到嚴重損害，甚至在戰火抵制帝國邊境時，戰爭也已經進入了尾聲。戰爭資訊由官方渠道提供，也是帝國國民們能獲得戰報的主要手段，再來就是後送的傷兵與陣亡資訊。

戰後的帝國民眾生活基本上無異於戰前情況，更是受益於『法位』帶來的技術革新與優化能源使用，使得戰後帝國的工業產能吃下了其他還未從戰爭中復甦的國家的市場。

再加上因為戰敗條約的影響，使得『法位』採取拆分的方式將部分內容先行流入其他國家中，這樣的行為的結果導致了排擠原生市場中的技術與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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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冠以帝國之名的『法位』的分支被正式派分出去，成為世界上家喻戶曉的存在。

同時，受益於法術基礎的觀察者大量發生，也大幅度的加強了『法位』本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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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後，世界在帝國的帶領下重回日常。

「儀式辦得風光，給個頭銜還得使用者付費，才可以把名字掛上去。」

多拉妲正在抱怨『法位』的使用權限。『眾星酩宿』以維持營運為名，將會對成員酌收費用，並且規範若要使用『法位』的名義則要事先提出申請、繳交書面資料以及支付報價後才可使用。

「掛了名後，才可以用來對外宣稱為相關人士。」

「如果當事人本來就夠有名，這根本多此一舉。」

「真是奇怪的做法。」

「難道是想凸顯機構的掌控力。」

「或是控制『法位』被認知的範圍。」

「我們討論這些有意義嗎？」

「沒有，還是討論看完電影後要去哪裡逛逛。」

多拉妲指著牆壁的裝潢上亮起了外送的燈號，她手一揮，又是散出一推原料配合的廠商提供的術式，在桌上組合成購買的餐點。

常寺被中斷的思緒又逐漸堆積了起來，隨著每一口食物吞嚥下去，開始品味著醞釀已久的猜疑；倘若實情是，帝國勝利了，卻認輸了；這般說法是和各國串好的說詞。

難道當初有著不得勝利的緣由嗎？

可是失敗意味著甚麼。帝國，或者說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明白，失敗會帶來的諸多質疑、不信任、趁機而入的危害、恐慌與動盪。

實際上，帝國戰敗的結果，卻沒有導致更進一步的損害發生。

常寺思量著說。「也好，這樣也好。」

至少現在也挺好的。

常寺心裡這樣想的，卻也不及多拉妲嘴巴問的。她又在盯著常寺的嘴，她不在意能聽見甚麼，而是深怕漏掉任何能聽見的。

「好甚麼，你又看到甚麼。」

「說現在這樣挺好的。」

「很好，我也覺得很好。」說完，多拉妲又繼續滑動手指，讓法器顯示出的畫面不斷捲動。

常寺也忘了，又或是不在意她從何時起變成這個模樣。

畢竟也有段日子了，已經是日常風景的一部分，要再去細想這樣的變異的源頭是何時開始、因何而起、何地何處，就成了想不完的事兒，也沒個能佐證的依據。不如就這樣放著，放著也好，緣分就該是這樣放在身邊就好，畢竟手裡也拿不了那麼多東西。

戰爭的輸贏，最後還是得回到日常吃飯。

常寺一下子便用完膳，吃飯不用太久，他覺得吃得太久食物味道會變，想法也會變。

可是一下子就閒了下來，他不像多拉妲還得做著一些資訊確認，嘴巴上說著做接洽的工作，可多拉妲接辦給他的大多是行程安排、接電話、苦力活，真的與事務有關都是有她親自上場，就像現在多拉妲正在處理與明天巡邏任務有關的事務。

他就只能在一旁看著，就如同一直以來一樣，他沒能夠介入的太深，只能任由事情的發展，再來根據結果來揀選出下一個方向。

像是隨風飄搖的落葉，結果被多拉妲撿了起來做成標本。

用完餐後，多拉妲又再碰了一次那矮牆上的方格，餐具與桌椅紛紛化作齎粉被吸入方格之中。常寺見到這模樣，也不禁開始懷疑剛剛吃下去的，該不會就真的是利用法術物質變造的食物味道。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KE83rOtf

還在想著要怎麼呈現，常寺便聽到多拉妲的催趕，要他趕緊跟上腳步並且注意時間，要是回去的晚了，路上也不安全。

多拉妲語帶擔憂地說。「你住的居住區環境挺危險，有不少犯罪行為。」

「聽說是原有的小派系，趁著這一年來新移民增加，吸收了不少成員。」

「警察也很頭痛，要處理的話得向巡守隊送出請託，可是巡守隊將要改制成由多個家族共同管理，現在還得重組，暫時管不了那麼多。」

「已經有幾起流血衝突了，還有違法武器的使用，」

「是走私進來的武力特化法器與未登記的槍枝，也有幾名法術戰鬥的好手加入。」

「妳的消息真靈通。」

多拉妲淡淡地說「畢竟還是家族原本的管轄範圍，要知道這些不難。」

「可是，妳要知道這些做甚麼？」

「看看你都喜歡住在哪種地方。」

「我又不是喜歡才住那裏。」常寺嘆了口氣「就是沒錢啊。」

「不然，我找給你吧。」

「希望能夠負擔的起。」

「一定可以，有甚麼需求？」

「妳以前待在巡守隊時的租屋處不再租人，整棟樓都搬走了，聽說是有人出了個好價錢跟房東買下來，那麼妳現在還有需要設立新的辦公室嗎？」

「已經都打點好了。」

「以後要繼續共事，我也沒車，所以距離不要太遠，生活機能或居住環境就不強求了。」

「簡單，沒問題。」

多拉妲臉上的笑意漸深，不自覺地拉了幾下衣襬，講了幾句沒邏輯的話，她又向一旁的車道瞄去幾眼，像是從喧囂聲與揚起的浮塵中尋找靈感。

常寺出聲提醒。「這裡是新開的商店街，趁著這一波人潮湧入，有不少的優惠活動。」

「看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多拉妲領著他走過了一排店鋪，常寺向右看去，眼睛隨著多拉妲的比劃而停留在一件又是另一件的著櫥窗裡的陳列品。她一件一件地問著常寺的意見，就算正前方迎來一群外國人，多拉妲是頭也不轉的繼續做自己的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PCN3ZYYF

常寺趕緊拉了一把多拉妲，堪堪避過了交談甚歡的人群，也和多拉妲交換了位子。

「怎啦。」多拉妲的有點開心地說著。

「沒事，走路要看路，怎麼路上就這幾個人就一定要撞過來。」常寺見到那些遊客，是貌美的魔族人，可讓常寺更在意的是她們手上提著的自車站買的國外名產。

那東西看起來好吃，可是也吃不起。

「是喔，我都沒注意到那些女生。」

都是女性嗎？常寺沒注意。「她們應該是要走路看路。」

「說的也是，我還以為你會多看幾眼的。」

多拉妲撇過了頭，用著後腦杓的擺動擋著常寺的視野，讓他非得要探過頭，才能叫多拉妲節制一點，不要手指著的東西就想買下來。

「為什麼？注意是該注意，但妳不就在我旁邊。」

「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在這邊，你會做甚麼？」

「妳如果不在這裡，那我也不會在這裡，沒有問題的。」

「狡猾的回答。」

多拉妲省去接下來的試探，放開了對那些魔族女性的控制。

這一點，常寺還不知情。

常寺輕鬆地走著，瞧著街上的新東西。

放眼望去，能見到許多知名或不知名的品牌招牌，在霓虹光的互相照映下，替人們的臉色添了幾分期待與喜悅之情。

矗立的路燈周圍有許多微光，像是掉落的碎屑般灑落。

像冬日飄雪般，隨風掉落的模樣引得常寺引頸盼望，多拉妲則不耐煩的解釋道。

「比聽說的還早通過內部安全檢測，想必過不了多久全區都能鋪設，雖然效力僅止於『念照管』的範圍，這種從腦袋裡把念頭提取出來的作法，真的很吵。」

「能分出去一部分思緒，一邊做著其他的事情一邊逛街，聽起來很有效率。」

「說好聽點是具體地將一心多用呈現，就是一群人聚眾喧嘩。」

「像是網路一樣，我覺得挺有活力的。」

「出張嘴惹事生非。」

「網路、念照管，是提供成長茁壯的土壤，根本的問題出在種子身上，約束工具無法根治問題，但是要根治問題所需要的成本又太過……不可言說。」

「是不可能，人就是人，你別期望太高。」

「妳好像很了解，是不是又去看那些批評妳的網路言論。」

「喔！說到這個，難道你不生氣？」

「當然會，但是又能怎樣，說服對方、打了對方的臉，也只能換得一時的閉嘴，花了心力去擺脫陌生人的惡意，只會覺得草木皆兵。」

如今身為知名人物，大眾對於多拉妲的評價數量當然如潮水般上漲，各式各樣的言論也落在了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可聽。

「講的真好聽，難道不知道他們怎麼說你的？」

「我知道，所以呢？」

常寺盯著多拉妲的側臉，想著天色有點暗了，嘴唇有點乾了，她今天說的話真的挺多的。

多拉妲握住常寺的手，說。「才讓我以為，你是因為那些話才不繼續做的。」

「並沒有，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畢竟影響到妳的評價。」

「事到如今，你還講這個！」

「妳剛剛是不是拉我一下。」

「對！我才不管其他人說甚麼，你就給我待著。」

多拉妲有些氣憤地說，常寺才知道多拉妲是在為他生氣。

常寺也只能勸多拉妲放寬心，不要再去糾結那些因他而起的瑣事。

「換個方向想，這也算是科技與法術結合的進步，不知道原理是甚麼？」

常寺問起了多拉妲問題，那都是些她熟悉答案的問題。

「那種只是被動地接收資訊，而非真正的分割思緒，只是拼命往裡腦子裡塞資訊。」

人們頭頂的上空，許多微亮的光球，像是飄散的棉絮，那便是人們逸散於身體之外的意識。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ABXrc6ra

藉由『念照管』的照拂，使得這些意識聚集成光球的外貌並且能夠與本體相連，然後當這些微光接收到資訊時，並不會經過『篩選』，而是將會將資訊原封不動回傳給本體。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mpreyuWo

因此他們研究發現只要某個頻段，就能夠使微光有限度的接收該頻段的資訊，也不會過度干擾使用者意識。

給予資訊的便是店家，將會在自己的店面設置該頻段的發射器，並播送商品資訊與服務。

常寺從兜裡掏出兩塊不同味道的餅，引起了多拉妲注意。

「你沒吃飽嗎？吃點東西能平復情緒。」

常寺將其中一塊餅折半遞給多拉妲和她一起吃下，再拿出另一塊餅做出一樣的事情，並說

「換句話說，妳剛才的意思是如果同時吃下去，可以嘗到兩種味道嗎？」

多拉妲想到了，早前和常寺談論到受傷情況時說的話。「你是這樣子『觀察』別人的嗎？」

常寺繼續嚼著餅，掏出了第三塊。

從沉思之中回神的多拉妲趕緊說了。「等等，對，很接近了。」

「喔，謝謝，是我餓了。」

第三塊由常寺自己吃完，也在品味著多拉妲的變化。她喜歡談論群體，可是在權力的態度上過於隨興也不排斥。對於控制人與話題的走向有著莫名的執著，她的著眼點卻不在角色或是上下關係，而是注重在控制內容的變化。

常寺嚼著嚼著，餅裡出現的後續味道給了點想法，也許只是成長經歷帶給她的影響，由於被家族長期孤立又被親族排斥，使得她才出現這樣的心理。

至於其他的部分，或許她也沒有把人想得那麼壞，只不過有些獨特的見解一出現，得需要做一些特殊手段處理。

只好這樣繼續跟著她，免得讓她惹出更大的事端。

常寺這般想法，也在逐漸沸騰起的人潮聲中逐漸淡薄，而被眼前的景色奪去了目光。站在被夜幕褪去色彩的街景中，彷彿周遭的光芒都為它所用，彰顯其矗立於此的風光。

有著現代建築特色的簡單俐落，在大門上利用念照管與特殊工法，將映出的思緒念頭配合法術編寫產生的視覺效果，宛如一道恢弘的黃金大門，誘使人們步入其中。其門口四周刻意擺布的現實雕塑與雕刻，每一尊像是迎送賓客的守護者，克盡職責的看望每個出入此地的人們。

常寺和多拉妲來到便是本地的聯合車站。

「我覺得這東西實在太誇張了，就好像是法陣一類的。」

「確實有可能，畢竟是那個莫可力萬家的神經病，與她的厄斯翠家的老相好蓋的。」

「妳認識她們？」

多拉妲面露難色，臉上卻是似笑非笑，看來也不是甚麼太過糟糕的回憶。

「我想，還是別說了，免得你提起興致又問的多了。」

「怎麼？難不成她們還會監聽不成？」

「這可不好說，我可沒有像她們那樣的愛好，成天喜歡探人隱私。」

「不然妳還有喜歡甚麼？」

多拉妲一愣，本想說著一個人靜一靜，可是她正攢著常寺的手，又往他的手心裡摳了幾下。

「找個地方靜一靜。」

「今天晚了，下次再說，我得先去買票。」

常寺鬆開了手，走在車站內的大廳裡，像是在受人擁簇的議事堂，從地板的塗色與室內的設計，讓人覺得自己是走到了決定下一段人生的候客大廳。

售票人員回應說不必買票，直接搭上公車用法器繳費，常寺便改口稱自己忘了帶。

回頭一看，常寺在人群中見到了多拉妲。

「我還跟的上，但這人潮真多。」

「那你就要好好跟著。」

多拉妲搓著手，若有所思地回應，便領著常寺前往候車處。

常寺實在是不熟著這地方，也無法使用念照管的功能來探路。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0ZtKYpS0

當他抬頭按著指標找路的時候，見到多拉妲早已不見蹤影，常寺可也不著急，他知道一直以來，她總是能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此時，便只要按著指標，到候車地點會合就可以了。

當常寺閃過了路人來到候車處，卻沒閃過路人的目光。他見到多拉妲正邁開步伐朝自己走來，兩旁的人們目光不時的在兩人間遊走，而他們眼中的打量更是毫不避諱的替常寺標了個價碼；那是個令他不得不汗顏的價位。

常寺心裡也明白這點意思，但也就這點意思，他倒是無所謂，因為今天遇見她的不是別人，而如今走在她身邊也不是別人，別人的幾個話有幾點意思，是要去參透的。

心裡該拿捏的，還有聽與不聽之間的平衡。

常寺出聲詢問。「妳去哪了？」

「給你。」

常寺這點顧忌的心思與食慾，倒是先掉進去了多拉妲手邊的幾個提袋裡，用眼神確認完裡面的東西後，才說「這車程，到家了也差不多要睡了。」

「所以才讓你搬家。」多拉妲沒好氣地說。「我有提過吧。」

「讓我再想想。」

「不要想。」

「我那契約問題跟訂金還得問過房東。」

常寺又一次地放緩步伐，讓多拉妲能跟上。

「別走，給你。」

「這個是剛剛的……」常寺見到了，那是剛剛在路上見著的外國旅客提著的特產。

「瞧你剛剛的眼神，就買來了。」

「有這麼明顯嗎？」

「大概多停留了一些，還納悶你是在意哪一種類型，結果是這個東西。」

常寺聽不懂得多拉妲語中的涵義，還是將袋子接過手「好了，就到這裡，我自己過去。」

「別急，車子才剛進站。」

「我先走啦。」常寺正要走進去上車的隊伍中。

而刻意壓下音量的這一聲滴咕。「你還會再來吧。」還是讓常寺聽見了。

「不然呢？」

多拉妲聽見了這句話，便露出滿意地笑容目送常寺離去。

她朝著公車內常寺所在的位子揮了揮手，也不在乎他有沒有看到，就是盡可能地伸手揮動，直到交通車消失在視野中。

多拉妲轉過身，一眨眼的工夫就見到她雙手戴著紫黑色的手套，配著臉上的灰色口罩。

另一班公車的乘客自她旁邊走過，大排長龍的乘客自她的另一邊上車，她雙眼微抬，人潮中便空出了一條路，她抬腳前行，宛如在屬於自己的花園中漫步。

多拉妲挺著身子，走著自己的路，任由她風姿綽約的模樣侵入了別人的記憶之中，又隨之抹去，人們事後回想時就像是記憶深處中未能記得的美好甜蜜，在心中留下一個模糊的憧憬。

路上無人能接近多拉妲半尺之內，好似所有人都避開她或是她閃著所有人。

離開車站，逕自來到廣場上的涼亭。

戰後紀念廣場，陳設許多與外國文化相關的藝術品。從往返車站間的人潮中，走出了一位年紀稍長，穿著樸素的年長者。她是自幼就陪伴在多拉妲身邊的女管家。多拉妲早在被她看見之前，便好整以暇的調整儀態，等著對方出現。

「小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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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公共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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