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在工作的？」
彥看著這個，總是在他上班時間出現，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pRxQrITX
跑來假裝看書、實質上是在干擾他的人，提出他一直以來的疑問。
每次尚都選離他最近的書架邊坐下，彷彿整個書店就只剩下這個角落最舒服似的。
起初彥很反感這種若無其事的接近，像是在自己築好的邊界外試探地敲門。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IImx1pDv
但後來，他開始發現，這個人的敲門聲……好像真的沒那麼吵。
「我有啊……只是我是時間管理大師而已，不代表我真的很閒啊。」
尚拿著隨手從一旁書架拿下來的書，假裝翻過一頁，其實根本沒在看。
「……不是吧，你幾乎每天都會來跟我見面。」
「從早上喝咖啡、下午度時間……晚上還來等我下班。」
「我真的看不出你哪時候有在工作的，……我又不是你的專案。」
彥只是嘆了口氣，指尖在櫃檯上輕敲著節拍。
「……我工作時間很彈性，基本都是接私人訂製的調香，偶爾才接商業品項。」
「我還是要定期給合作品牌交件，還有婚禮委託、還要採購，很多事情的。」
「那你還有辦法一直往我這跑？」他皺著眉。
「……那不是很明瞭了嗎？我就是想趕快來找你，才會提高工作效率啊！」
「而且我……也是來你這休息的啊……我也很累。」
彥知道尚是有在工作的，只是尚幾乎不會提到他工作的事情，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obwN0jxK
搞的彥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高等遊民纏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yHIz3SpA
完全不知道他平時的一天到底是怎麼過的。
相比之下，彥的每天幾乎都很固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FaPkDHFx
固定的時間醒來整理後出門、簡單喝個咖啡、吃個東西，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ChmPhWHP
然後到工作的地方做上班的準備。
雖然只是間自營的小書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UvjNpai0
書籍種類也不比連鎖品牌齊全，平時來客量也不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0luumDDv
主要仰賴熟客及代訂書籍的相關業務來維持店鋪營運。
基本上彥算是書店的代理人，若他想的話也是可以更彈性的營業，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3ezhbcdql
不過可能是想讓自己維持穩定的日常生活，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MfktANOG
所以店鋪除了每周三及周六店休日以外，他每天都有來開店。
「……你是覺得……我太常過來，嫌我很煩了嗎？」
尚起身輕靠著櫃台，距離好像有點近，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mymZGhDW
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氣味，帶著一點緊張感。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不了解你。」
彥最近覺得，他好像可以透過尚散發出的味道，解讀出他現在的情緒，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UmKddpbO
不像以前只能單純感知氣味的濃烈，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ImZgduBi
而是能更細緻的分辨出來。
他想，可能是之前嗅覺壞掉後又復原，變得不太一樣了。
「嗯——你終於想了解我啦？」尚笑了笑，眼角彎的很妙。
「還是……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算了。」
尚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感覺的到。
他偶爾會在尚的住處留下，看著那裡開始慢慢有自己的痕跡，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nXbdYIjs
有他專用的杯子，毛巾、留下的換洗衣物。
尚從不多說什麼，但會默默添購他習慣用的日常用品、喜歡的餅乾，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oqn4zHPU
甚至在衣櫃留出一格空間，裡頭擺著彥曾穿過的灰色襯衫。
有時候彥會懷疑，尚是不是早就預設了他的「暫留」會變成「留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SnDPjGUV
但他又會想，若那真的是某種預設，也未免太溫柔了些。
老實說彥也不曉得，他跟尚之間到底該不該算什麼，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2zbvQix8
他對尚似乎是有好感，可是又沒有十足把握能經營好彼此。
他怕自己只是對尚依賴，而不是純粹的喜歡或是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iXeFDNfx
「感情」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重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DZVjmBZi
他不敢輕易拿起來，也不敢被誰放在心上。
他的世界太容易說放棄了，彷彿喜歡誰、靠近誰，都是一種耗損。
但尚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喜歡說得像呼吸，做得像走路，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8spr0NWz
讓彥有時甚至懷疑，是不是只有自己在用力防禦一場不存在的戰爭。
他也想卸下盔甲，只是那副鎧甲早就和身體長在一起了，連解都解不下來。
在這未具名的戰場上，他不敢往前、卻也退無可退。
「如果我對你不是喜歡或是……什麼呢？你這樣還會要我嗎？」
在那已如日常的沙發一角，彥捏著抱枕輕輕地問，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6kb5iXbxV
但他其實有點怕聽到太確切的回應，聲音只敢比電視的聲量還小。
「嗯——你願意留下的話就好吧。」
「就算我留下……還是沒辦法靠近你？」
「……你也可以在原地不要動，我可以過去。」
尚也淡淡的以他那慵懶的笑容回應著。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想……給你那麼多壓力……就慢慢來吧。」
彥微微的側向另一邊，手臂稍微的碰到尚的，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lCjeVYmW
他覺得，自己大概總有一天會被這份軟綿綿的溫柔攻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