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毓然，你真是太厲害了，居然真的能邀到作者來？我後來有去查，這個作者很有個性，連簽書會都沒辦過欸。」
怡玲一邊收拾著會議室的桌面，另一邊毓然也同樣在整理著。
「是啊……把自己都賠進去了呢，我哪天沒來系辦的話，妳一定要幫我報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tGsq0BHL
毓然苦笑著，有些話到了喉嚨，卻像走到一片跨越不了的沙漠，只能又折返回頭。
系上的座談會最終拍板定案，出版社又回信表示作者願意出席，沒人知道為什麼。
那天以晨對他提出了「當助理」的交換條件，他被迫在學業與方以晨之間做選擇，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HHdzSUJz
如果他沒辦好交代的事項，那很可能會影響到畢業與否，甚至往後的學術人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3Z0pMu4g
這可不是挨一頓主任的責罵就能帶過，雖然另一個人也讓他有點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iOGgJTR8
但為了前程，他還是咬牙撐著，反正就當多打一份工。
那天，他把手機放在桌上，輕推到毓然的面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2AQThs7P
上面是通訊軟體輸入好友的介面，沒說什麼話，就這麼看著他。
毓然看著那一直沒變暗的螢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w9eq5Stk
那空白的格子就像那張臉一樣，沒有情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3KmUkGAC
而他必須把自己填入那片空白，否則今天大概走不出這家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yC5ZL4Ux
他只好乖乖拿起他的手機，把自己的帳號輸入進去。
「那，具體的工作內容跟薪資是……？要現在討論？」
拿回手機後，以晨似乎滿意的笑一下了，他閉上眼睛側過頭，像是在想些什麼。
「我其實……也沒請過助理，但……我會優於一般待遇，工作內容……應該不會比你當助教麻煩吧……。」
「……你要讓我知道工作內容啊……不然我只是在簽賣身契啊……？」
散發微弱晨光的男子以指尖托住下巴，那像是他思考時會出現的動作。
「那就……處理我的交辦事項？這樣應該……跟當助教很像吧？」
「小說家不是都自己工作嗎……？我要做什麼……幫你買晚餐嗎？」
他沒回話，但也沒什麼表情，好像他之前那些低嗓、那些眼神都是假的一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rSRWFzcA
現在看起來只是個羼弱無力的年輕人而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lFt7V5y1
像那張從筆記本撕下的紙條，可以輕易的捏成一個紙團。
「你應該……回去系上通知吧？其他的事情……再說吧？」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b6lWjfSd
他把手機稍微舉起，像是示意毓然注意訊息。
毓然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後，就起身離開咖啡與紙張的氣味。
他回到系辦公室後，怡玲跟他說突然收到了出版社的回信，座談會可以照常舉辦。
但那個新加入的好友卻一直沒有發來消息，毓然只是每天都撥點時間看著空白一片的聊天室，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4MGMDT9Lg
他甚至不知道哪天開始才算正式工作，勞健保也不知道保了沒。
當天的座談會由系主任開場，介紹今天的主題跟來賓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n7hgLYT1
由亦澄開始分享自己創作歷程。
在一旁協助統籌的毓然則是看到亦澄真的出現後才鬆了一口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KgSYUI9p
他其實也覺得有點太強人所難，但還是有點擔心他會中途搞消失，眼神盯的很緊。
亦澄今天穿的很簡約，淺色的襯衫跟修身剪裁的長褲，再外搭件薄針織外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iLKgSGQP
讓他的外表沒有平時的稚嫩感，反倒更襯出一絲溫和儒雅的氣質，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O50niEA2
中性的臉孔依然如此精緻，雜亂的頭髮也有好好的梳理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awDYpS7t
雖然比一般男性還稍長些，但整體看起來還是十分乾淨清爽的。
「……跟平時差很多欸，看起來很正常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5UJeSGOY9
毓然低聲喃喃，又想起他那件卡通圖案的上衣。
到了主持人提問的環節時，拿出了亦澄的最新作品。
「那請問亦澄老師，這部作品中，您最喜歡哪一個角色呢？他說過的話對您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嗎？」
那一瞬間，毓然看到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Y1XkpS8n
亦澄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就像他第一次看見時的眼神。
「……他……我……最喜歡……」
那輕如晨光的語氣突然也變的搖擺不定，最後變成一個帶著壓迫感的低沉嗓音。
「我想應該還是身為主角的我，你問我，有什麼意義？如果沒有人去理解我的話，那這些話的確是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目光移向毓然，那眼裡有很微弱的一絲曙光，但隨即又消失。
整個演講廳鴉雀無聲，主持人也睜大了眼，過了兩秒後才又接話。
「非常感謝亦澄老師今天的到來，為我們分享很多經驗。」
散場後，毓然到以晨的身旁，看他的樣子不太對勁，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KNa2WsyR
那股壓迫感仍未消散，他的眼神、他的氣場讓人根本不想靠近他。
「……以晨？你……還好嗎？」
「你在說笑話嗎？還是你也跟他們一樣？覺得我很怪？你想要我也把你抹除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fZzdGFxk
「我真的無所謂，反正連他也被我殺了，那我又何必怕再多一個？」
毓然發現那語氣跟語調也不是平常溫吞又輕的樣子了，甚至還直接把手掐著他的手臂。
——到底是怎樣？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那死盯著自己的眼神甚至透出寒氣般，毓然背脊不自覺的發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0HoylhdR
他的腦袋不斷的思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3Eb3Gvdd
以晨曾要他讓他醒來，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突然想起，以晨之前總是要他唸出來，他雖然不知道到底該唸出什麼，但好像也只能孤注一擲。
「……你不是想被了解嗎？我……我想要了解你，所以你不用再讓自己那麼痛苦了，你不想要誰離開，對嗎？」
像是直接跟書中的角色對話一般，毓然說出在腦中模擬好幾次的對話後，以晨眼中那絲晨光才又慢慢浮現。
「……你……知道該說什麼。」
「這就是讓你醒過來的意思？」
以晨慢慢把自己的手從毓然身上垂下，很輕、很輕的笑了。
「第一個工作……做得不錯……。」
ns216.73.216.82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