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靈眼睛一眨一眨,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亦真,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妖媚的伸了個懶腰,嘴中喃喃道:「睡的好舒服,亦真我餓了,想要吃魚…咦?什麼時候天黑了?」
睡醒第一件事就想著吃,亦真頓時哭笑不得,這妮子睡夢中恕不知自己方才中了夢婆的招,還道做了個好夢呢,真是苦了我這個為她東奔西走的人。
他不禁苦笑道:「是啊,妳這一覺睡的可真夠沉的,如何?是不是做了個好夢?」
白雪靈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做了美夢?」
看妳那睡夢中的笑臉,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亦真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白雪靈聽。
白雪靈越聽下去,心中越是心驚,沒想到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夢婆,竟有可能讓自己陷入長睡不醒的窘境。
好在自己身邊跟著的是精通馴靈之道的亦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又救了我一命,白雪靈心道。
「那夢婆呢?」她問道。
亦真指了指頭上,白雪靈這才發現夢婆正在兩人的頭上翩翩起舞,留下一道道粉色的殘影。
夢婆已在亦真的掌控中,自然是不會走遠,牠在空中毫無規律的舞動著,忽左忽右,時上時下,最終停在正在泉邊喝水的影鬈的鼻子上,似乎對影鬈的鼻頭情有獨鍾,收起翅膀就不走了。
影鬈也是對這生靈有些好奇,兩隻大眼緊盯著自己的鼻頭,模樣看起來有些憨呆。
「是影鬈!」白雪靈隨著視線見到了岸邊的影鬈,頓時開心的手舞足蹈,拎起裙擺就朝牠跑去。
這白雪靈,才跟她說完發生什麼事,見著影鬈轉眼就給忘了,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亦真面露苦笑,也是起身朝它們走去。
白雪靈縱身撲在影鬈毛茸茸的身上,用臉不斷的磨蹭,雙手不斷的上下其手,對其甚是喜愛。
影鬈對這樣的舉動沒有什麼反應,鼻子噴氣,臥躺於地,靜靜舔著巨大的腳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好好聞,毛好柔軟,好大!」白雪靈一陣胡言亂語,總而言之就是非常喜歡影鬈,臉上盡是沉醉於此的笑容。
「夢婆呢?妳不喜歡做美夢嗎?」亦真無奈問道,見她這麼開心,姑且就讓她玩一會吧,反正這種深山除了他們倆,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夢婆啊…」白雪靈的雙手頓時停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愁,眼神透著深深的思索。
她緩緩道:「做美夢自然是不錯,可夢境與現實差異甚多,夢越是美好,醒來時的痛苦就越深,還是算了吧。」
她抬頭望向天空,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細膩的表情。她的眼中閃爍著矛盾與猶豫,彷彿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徘徊不定。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心中感慨萬千:「現實很殘酷,可終究是要面對的,這美夢,不作也罷。」
也不知她夢到了什麼,不過作個夢就如此多愁善感。
轉念一想,她的現在的處境確實很糟,兩國戰亂、雙親離世、家鄉饑寒交迫、孤身深入敵國、身陷劇毒,不果哪一樣都足以讓人愁腸百結,灰心喪氣,她能撐到今日已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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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成千上萬的星光點點閃爍,宛如鑲嵌在天幕上的寶石。亦真升起篝火,暖光驅散了些許寂寥,他們倆一同窩在篝火旁,驅走夜晚的寒氣。
此時若下山,也不過就在山腳下露宿,還不如留在此處度過一晚,等明日清晨再啟程。
亦真四處蒐集枯枝落葉,手巧地編織成簡易的床鋪,隨後席地而躺,雙手枕在腦後,凝望著滿天星斗,陷入深深的沉思。星光在他的眼中閃爍,映照出他心中的思緒。
白雪靈則窩在影鬈的肚子上,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幸福。
她望著亦真,輕聲問道:「你喚出生靈已有些時候,平時總是推三阻四,怎麼今天改了性子,難道不累嗎?」
亦真搖搖頭,緩緩道:「這衍咒只會在喚出生靈時消耗靈氣,雖然同時喚出兩隻有些辛苦,但此處靈氣甚旺,也算不上多勞累,偶爾讓牠們透透氣也好,妳不必在意。」
聽他答道,白雪靈也是放下心來,開心道:「如此甚好,今晚我要抱著他睡。」
說完,又把臉往影鬈身上蹭了蹭,一臉滿足。影鬈打了個呼嚕,抖抖身子,閉上眼將她裹在身驅之中。
「我說的沒錯吧,你是真的很重要,今天又救了我一命,我都數不清幾次了。」白雪靈柔聲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因為我還有地方可以利用吧,等到了邊疆,妳大可以一腳把我踢開,到時候妳就得自求多福了。」亦真道。
白雪靈一聽,表情瞬間一冷,方才的些許柔情頓時消失無蹤,她掙扎著從影鬈身驅中跳出,迅速的來到亦真身邊緊盯著他,表情帶著些許怒氣。
「又怎麼了?」亦真不解,不明白剛才是說了什麼話能讓她瞬間變臉,女人心真是深不可測。
白雪靈表情一沉,口中喃喃問道:「亦真,你是個自私的人嗎?。」
又來了,開始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他知道白雪靈不得到答覆就不會停止,便回道:「應該不是吧。」
「你不是,我是!」白雪靈咬牙怒道:「我問你,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啊?問這個幹嘛?」亦真頓時有些頭大。
白雪靈仍是繼續追問,臉蛋越靠越近:「你回答就是了,究竟會不會?!」
「會。」亦真只能老實回答,不過這答的也是廢話就是了。
「很好。」
白雪靈似乎平靜了一些,接著說道:「那你記住一件事,就是千萬不能比我早死。因為你死了,我也會很難過。為了避免這件事情,我絕不允許你比我早一步撒手人寰。本姑娘要把所有的痛楚與悲傷全都留給你,懂了嗎?」
亦真愣了一下,隨即大驚:「妳怎麼這麼自私!?」
他完全沒想到話題會忽然扯到這裡,況且生死有命,哪是自己能控制的。
白雪靈淡淡一笑,心中竊喜,眼中閃爍著微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所以我方才不是說了嗎?本姑娘就是自私,你要是膽敢比我先走,我就隨你一步,到陰曹地府找你索命。」
亦真這下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從沒見過如此霸道不講理的女子。
他無奈的搖搖頭,她口中雖是威脅,但不知為何眼下對她就是無法生氣,也許是這一路走來早已習慣了她的蠻橫與獨斷專行。
即便亦真來到天合沒多久,認識的人也不多,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與常人的差異。
白雪靈一掃眼中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的柔情:「亦真,你好傻。」
「妳說的算。」亦真下了結論,轉過頭不再去看她,接著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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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靈如願以償,在這世外桃源度過了一宿,有影鬈作伴,睡的是那叫一個香。
直到亦真起了個大早,連催帶哄的讓她下山,她仍是有些睡眼惺忪,嘴裡嚷嚷著:「不要嘛!再住三天就好,不,兩天就好,一日也行!」
但當亦真拿自己不去巴雅爾青嶺用來威脅她時,她雖然氣的咬牙,但還是乖乖地閉嘴,隨著亦真下山去了。
在泉水旁找到這等人間仙境,補足了水囊,又收服了可遇不可求的生靈-夢婆,此躺倒不算白來。
離開前亦真回頭看著小山心道。見一旁的白雪靈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上馬,小嘴嘟起,貌似還在生悶氣,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孩都比這冥族姑娘來的好哄,千慣萬慣就是不可慣著她。
去邊疆的旅途再度啟程,接下來三四日的路程,天空再也沒下一滴雨,讓亦真不禁鬆了口氣。
陽光灑在他們的肩頭,仿佛給他們的旅途增添了一層溫暖的色彩。
道路兩旁的草木隨風搖曳,似乎在為他們的前行送上祝福。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野花的香氣,讓人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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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離邊疆越來越近,亦真和白雪靈時不時聽見遠方傳來的馬蹄聲,那聲音在山谷中迴盪,充滿了急促與緊張的節奏。
或許,他們與天合軍的斥候只隔著一個小山丘的距離,耳畔隱隱傳來的聲響讓他們更加警惕。距離近的空氣中彷彿連盔甲汗水的氣味都能聞到,那是戰爭的預兆,讓人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沉重。
四周的景色變得更加荒涼,草木逐漸稀疏,地面上鋪滿了粗糙的砂石,顯示出這片土地的荒涼與嚴酷。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卻無法襯出這片大地的荒涼與悲壯,無論如何柔美的光影,也無法掩蓋這裡曾經的血與淚。大地上,枯草隨風搖曳,乾裂的地表似乎訴說著這片土地經歷過的艱辛。
「我們快到了。」亦真輕聲對白雪靈說,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再過兩個時辰,兩人便行到了與冥族交戰的交接處-穆薩爾邊疆,這片經歷了無數戰役的土地。
終於到了,穆薩爾邊疆。
亦真心中感嘆,這一路上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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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天合軍與冥族軍隨時都可能出現在兩人的視野。
亦真和白雪靈的心情變得更加緊張,但他們依然保持著警覺,目光在四周搜尋著任何異動。風聲在耳邊呼嘯,帶來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彷彿大戰一觸即發。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張力,兩人小心翼翼地行進,耳朵捕捉著每一絲聲響,眼睛掃視著每一個角落。交戰的死亡之地,隨時可能遭遇兩軍的斥候,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都充滿了危險和未知。
「我們到了,現在該怎麼辦?」
到了邊疆,白雪靈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她既想要快些與族人團聚,又想跟亦真無期限的繼續旅程下去,一時之間摸不透自己的心思。
兩人當初說好,由亦真護送白雪靈到邊疆,然而邊疆已到,此刻亦真的任務已然結束了。
她盯著亦真,湧上一種下一瞬他就會拋棄自己的恐懼,眼神中的膽怯之色盡露而出。
亦真沒絲毫察覺她的擔憂,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域圖,嘴中說道:「此處已經是兩軍的戰線內,再往西走肯定是不行了,估計得繞一下路,先往西南方前進,避免捲入兩軍交戰,之後再一路西行,到時再想辦法與妳的族人會合。」
「你,你要跟我走?!」白雪靈一驚,更多的是喜悅。
「說什麼呢?」亦真白了她一眼說道:「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把妳丟在這,邊疆又不是隔著漁網的距離,離冥族駐軍處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妳做事魯莽,不盯著妳跟族人會合我可不放心。」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pUPlgfD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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