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說也是獨自穿過雪山而來,也沒你想的那麼不堪吧,不過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就再陪姐姐走上一小段路吧,咯咯。」白雪靈心裡感動,嘴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表情終究是藏不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姐你個頭。」
亦真看了她一眼,見她努力克制自己的笑臉,一張小臉憋的紅通,也沒有戳破,指著地域圖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們這邊的地名,怎麼名字都這麼相像?整遍大陸是巴雅爾青嶺,領地以南的雪山阿格泰爾玉峰,還有穆薩爾邊疆,來來去去都不離一個『爾』字,既繞口又難記,還不如天合的地名淺顯易懂。」
「你們天合那叫通俗。」
白雪靈略帶不滿地反駁道:「這些地名各有來歷,『爾』字是我們國家的古老習俗,旨在表達尊重與莊重,同時也承載著祈福的意義。用這個字來命名土地,是希望我們冥族的家園代代豐饒,這些帶有『爾』字的地名自然也就傳承了下來。」
這麼講究啊,亦真心道。
原來這些地名還有些學問,不過就目前的情勢而言,這些地方發生的事情可一點都跟尊重祈福搭不上邊,只盼這命名的習俗未來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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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確定好了方向,兩人便轉了個路線,朝戰區外圍而去。
畢竟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況且這兩人的身份都有些尷尬,不管遇上的是天合軍或冥族軍都有風險,能避則避,雖然在外圍還是有可能遇上兩軍斥候,但總比被捲入兩軍的爭紛之中好得多。
在糧食和水源都有些吃緊的情況下,這本是下下策,誰叫這麼恰好兩國正在打仗呢
亦真雖是從未上過戰場,也從未親眼見過戰爭的殘酷,可空氣中瀰漫而來的血腥味已經讓他心頭發緊。
他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駕馬加快腳步,心中祈禱能盡快離開這片危險之地。
白雪靈緊隨其後,眼中也帶著一絲不安。她雖然自小生活在巴雅爾青嶺,對戰爭的殘酷已有耳聞,但真正置身其中,仍是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走了許久直到傍晚,兩人終於在一處山谷停下,這裡地勢隱蔽,四周環繞著茂密的樹林,倒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
亦真放下馬背上的行囊,喘了口氣,略做休息整頓,隨即開始尋找附近有沒有野果叢,將就補足接下來路程的糧食。
「你不生火嗎?」白雪靈跟在他身後問道。
亦真腳步不停,搖了搖頭邊走邊說道:「火光會引來斥候,在確定所在之處安全以前盡量都不要生火,晚上會有些冷,妳拿我的大衣將就一下,我去找點吃的東西,妳幫我去看看馬兒的狀況。」
白雪靈點了點頭,隨後依他的囑咐,照顧馬匹去了。
亦真在樹林中四處走動,手指在地上抹了抹,聞了聞味道,露出遺憾的表情。
此處山是好山,林是好林,土質卻太過乾燥,水分不足,不是適合滋長樹果的環境。他再次動身,往樹林中緩緩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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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山谷之中視線不清,亦真不敢走得太遠,只能在兩人紮營地附近打轉,找了許久仍是一無所獲,只得先暫時回去營地,度過今晚再說。
白雪靈剛整頓好馬匹,見到亦真回來,心裡莫名鬆了口氣,開口問道:「如何?有找到什麼嗎?」
亦真搖搖頭,遺憾道:「什麼食物也找不到,估計連野禽也沒幾隻,這裡的土地太過貧瘠,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戰事的影響。」
「我想也是。」白雪靈笑道,這裡本就是將舊度過一晚的地方,有地方藏身已是不錯了,總不能祈求每日都能找到像世外桃源的好去處吧。
兩人席地而坐,微風輕拂,夜空中繁星點點。
少了篝火的溫暖,他們只能肩靠著肩,裹著一條大毯,藉由彼此的體溫驅散寒冷,亦真和白雪靈享受著片刻的寧靜,分享著手中的乾糧,在這緊張的情況,彼此間的默契讓他們感到一絲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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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在這安寧中稍作歇息時,遠方忽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漸漸變得清晰而急促,打破了周圍的靜謐。
亦真和白雪靈不禁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一絲緊張和警惕。
「快躲起來!」
亦真低聲道,他的目光掃向四周,迅速尋找著合適的隱蔽之處。白雪靈點了點頭,跟著亦真迅速躲進一處茂密的樹叢中,屏住呼吸,靜靜觀察著前方的動靜。
聲音來自山腳下,馬蹄聲越來越近,那是多匹馬在快速奔馳。伴隨著馬蹄聲,他們還能聽到低沉的交談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顯然是一隊士兵正在經過。
白雪靈輕輕撫摸著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突發狀況。她的心跳加速,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
亦真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柴刀,緊盯著前方。
隨著馬蹄聲的臨近,亦真和白雪靈透過樹叢的縫隙,隱約看到山腳下有數道火光極行,貌似是一小隊人馬,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有多少人,但從聲音判斷,估計不會超過五十人。
是哪邊的斥候?天合還是冥族?亦真額頭隱隱冒汗,將手中的柴刀又握緊了些。
一隊身著軍甲的士兵拿著火把,騎著高大的戰馬,手持長槍大刀,神情嚴肅地行進著。
他們的盔甲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每個人的動作都顯得極為熟練有序,他們本是朝著西側前進,可到山谷腳下便拐了個彎,直直的朝山谷駕馬而來。
「看來是天合軍的斥候。」亦真低聲對白雪靈說道。
兩人處在暗處,斥候們在山腳下,且有月光火把的照明,亦真自然是能把他們看的清楚些,這套軍盔早已見了無數次了,熟到不能再熟。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我們得小心點,不能被他們發現。」
白雪靈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她既是緊張,又是鬆了口氣。緊張是在對方不是自己的族人,鬆口氣是自己又能跟亦真多相處一陣子。
那群天合軍斥候停在山腳下,一時間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兩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兩雙眼睛緊盯著不敢鬆懈。
白雪靈看了亦真一眼,低聲道:「要退到山谷深處嗎?感覺此地不宜久留,這裡已經離村落太遠了,接雙親的理由可騙不了他們。」
亦真點了點頭:「先看看情況,除非天合軍想要在這片山谷偷襲冥族,不然應該是不會上山探勘地形的,這裡離交戰處甚遠,不太可能會上來,估計只是繞著外圍做探查,要是他們真的上山了,五六十人的人馬在山上速度也快不到哪去,我們可以很輕鬆地逃走。」
白雪靈點點頭,視線又再度回到山腳下,隨著時間流逝,天合軍的人馬依舊沒有離去,幾人下馬紛紛整裝,搭起簡易的營帳,生起篝火,看樣子是要在山腳下紮營。
亦真見了,頓時有些疑惑道:「怎麼這點斥候也紮起營來,不是應該早點回大本營彙報戰情嗎?待在這過一宿有何意義?」
論野外生存,白雪靈自然比不過亦真,但若談起戰事,亦真就遠不及她了。
白雪靈解釋道:「這樣的安排是為了省去時間和人力。前方的探子獲得戰情或探查到敵軍的蹤跡時,便從斥候隊中挑選一兩人回營地彙報,餘下的人繼續執行斥候任務。如此反覆進行,一隊約五十人的人馬可以持續行動數日,等整隊人馬群數返營,再部屬同樣的人馬出發刺探,以得到連綿不絕的戰情情報。」
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讓人不禁感受到她對戰局的熟稔。
她這麼清楚,亦真還納悶起來了,先前在岳都時在老將軍面前表現了一番,現在又顯示了她對戰爭的理解,她就一名女子怎麼懂這麼多,開口正要詢問,卻聽見白雪靈叫道:「糟了。」
白雪靈見天合軍紛紛下馬,心裡一涼,嘴裡一震驚呼。
「怎麼了?」亦真不解問道。
白雪靈趕緊道:「還怎麼了,他們可是要此處紮營,凡有營地就必有崗哨,小隊近可延伸兩里,遠則五里有餘,我們此處位置隱密,視野開闊,放眼望去山谷下的情況一覽無遺,乃最適合站崗藏匿的好去處,天合軍年年在此地打仗,又怎麼可能不知曉,估計再過片刻,就會有人上山來了。」
亦真聽了頓時心裡一驚,對啊,自己怎麼如此糊塗,就連紮營避有崗哨這點都忽略了。
他當下立馬起身:「我們速速迴避,此地不可久留。」
說完,立刻用拆刀劃斷一叢樹枝,用枝上茂葉將地上遺留下來的痕跡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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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緊收拾行囊,白雪靈騎著馬匹開路,另一手牽著亦真的坐駕韁繩領著,亦真徒步緊跟其後,一邊上山一邊將後面的足跡一一擦去,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白雪靈在前面勉強以月光識路,一邊回頭對他說道:「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再往高處走四里並藏匿起來,這點距離應該足夠了,不該被僅有一兩人的崗哨發現。」
亦真手上不停,邊動作邊問道:「怎麼不再走深一些,直接越過山谷不是更好嗎?為何要跟天合軍保持如此近的距離?」
白雪靈沒好氣的說道:「這座山谷在地圖上或許有標記,可我們手上僅有表示地名的地域圖,山谷中有沒有路皆是一無所知,有可能走了半天卻只能見著懸崖峭壁,到時能不能下山都成問題,我們身上的乾糧不足以支撐這麼長的時間,眼下先暫且躲一晚,天合軍的斥候不可能在此久待,估計明日一早就會出發,等人走後我們沿著原路下山較為妥當。」
白雪靈有理,亦真自然是不會反對,隨即兩人便朝著山上進發,連續走了四里路,這才在一處峭壁旁停了下來。
亦真抬頭一看,這峭壁面上光滑陡峭,別說是馬了,連人也上不了數丈,想要翻過峭壁勢必得繞道而行,也不知走到哪才是到頭,恰好印證了白雪靈的猜想。
正當他們四處張望時,白雪靈忽然指著峭壁一側呼道:「那裡有個山洞,我們去看看。」
亦真朝她指著方向望去,見果然有一處天然山洞,隱藏在一些藤蔓之後,若非細心觀察,還真不容易發現。心道,也不知冥族的人是否都像白雪靈這般,在漆黑的深山中也能稍微視物,對冥族這個國家的人又多了些好奇。
兩人小心翼翼地朝著山洞靠近,洞口不大,但足夠兩人進出。
亦真用手撥開藤蔓,探頭一看,洞內寬敞乾燥,正好可以暫時避難。亦真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後,便示意白雪靈坐下,靠著峭壁稍作休息。
夜色漸深,洞外的風聲呼嘯而過,但洞內卻溫暖而寧靜。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LdcfnFP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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