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斯托克下意識地又想反駁,但這次他憋回去了,只是悶悶地說。
「是,團長。」
「我還有事,下午你自己安排,後天回來我會再看你的鍛鍊成果。」
文森斯托克張嘴,下意識想繼續追問,又怕自己太嘴賤討皮肉痛,畏縮的模樣都落在御風眼裡,他始終不明白斯托克的想法,看起來斯托克很是厭惡皇室,但是如果把他獨自留在這個閑靜的小地方似乎又讓他無法忍受,難道唯一感興趣的真的只有去邊疆嗎?
斯托克有著眾多騎士們身上沒有的優勢,這也是他有意將其納入侍劍團的原因,唯有如此,才能達到他的目的。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0TyCCxIiz
只不過現在看來要走到那一步似乎還有很漫長的里程。
眼下他的心性還是得再磨練,小心駛得萬年船,長遠之計雖然重要,但還是暫時留在眼下比較保險。
「如果我回來後你的成果達標,之後就先跟我一起行動,就當見習了。」
文森斯托克愣住,清風掠過臂膀,連帶著手臂上的疼痛都染上舒緩的涼意,炎炎上午的悶熱都褪去不少,他像是忘記這個月的苦頭,只覺得舌尖帶著甜意,他看著愈走愈遠的御風,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忍不住大喊。
「所以這次是真的一起行動吧?喂,團長!!你可別再忘了啊!」
笨蛋,成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逐漸走遠的御風唯一的感想便只有這,不同的是,他似乎也被那份樸質的蠢意傳染,嘴角的弧度也愈發明顯。
當腳下的粗糙的黃土變成光滑的萊姆石磚,每一步都能感受到院內的莊嚴和肅靜。御風步入一層層階梯,主動和門口的騎士點頭示意,看著對方熱切的行禮問候,他則是心無旁鶩的將目光直直落在前方位置,逕直走進去廳內,或許是來的次數太過頻繁,亦或者是因為他在公聽會上的表現,這幾次進出都沒有被盤問過來訪的目的。
是這些人改變了嗎?還是說改變的是他自己?
胡思亂想仍在繼續,迎面而來的是昔日見過的高聳穹頂,沿著梁柱而下是繁複的浮雕及裝飾,巨大的鎏金吊燈垂在正中央,下方地磚上則是由花磚排成雷格西斯的徽紋。
兩側的拱形長窗嵌著彩繪玻璃,烈日當空,能看見光與色彩在地面及壁上流動,當光線落在側臉時,目眩神搖,暖意就這麼自然地細細滲入肌理。
御風不自覺地慢下腳步,駐足凝望一會,過去他從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哪怕近在咫尺。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WhvbeSuB
是這麼時候開始注意起這些的?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gHDFhDB7I
他習以為常的苦寒凜冽是黑白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溫柔擁抱的暖陽色。他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試圖習慣這份豁亮。
都怪伊諾爾說那些話。
沒錯,要是以前他根本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
耳邊傳官員並行低聲交談,偶爾有人轉頭投來好奇的目光,但至少無人上來攀談。
討厭那些無端地凝視,他當機立斷選擇離開,沿著拱形長廊左拐,漸漸的莊嚴肅穆的大廳被簡約的風格取代,兩側整齊對稱的壁燈,微亮的燈光在石磚地面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順著記憶繼續走,穿過拱門,眼前便是務實的辦公室走道,左右皆是一間間深色木門,每扇木門上都掛著黃銅名牌,刻著職員的姓名與職銜,他來到其中一扇門,透過門縫能看見辦公室內晃動的影子,他敲敲門主動報上名。
「韓德烈森騎士,你在嗎?我可以進來嗎?」
喀噠,門上的鎖扣被卸下,厚重的木門被緩緩推開,維克韓德烈森騎士從裡面探出頭來,他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低喚。
「快進來,我不是說你就敲短音五下,不要自報名字,萬一隔壁聽到怎麼辦?」
隔壁不也是你的同事嗎?知道我來會怎麼樣嗎?御風眨眼,誠懇回答。
「忘了。」
「哎,我就知道,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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