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幾乎走遍了連特羅德大陸,但神奉國是主要的活動地,他不費多少力氣就來到神奉國大都,也很快就前往了法師公會,他並不是一名法師,只是一名幾前年才加入職業所的傭兵,但協會與公會的共同委託任務並不少見,所以傭兵出現在法師公會也算不上奇怪,通常會讓法師們感到奇怪的,都是個人的問題。
狐狸昨晚是在郊外野宿的,並非囊中羞澀,完全是喜好與天性使然,也能順便找找附近有沒有野生的蘋果,結果讓他很失望,所以他一大早踏入大都,就先前往市集買了一顆蘋果當早餐吃。
此時還不到中午,他正站在公會櫃檯前,被職員用著異樣的眼神看待。
法師公會的櫃檯有三個窗口,中間的兩個是法師與訪客專用的,靠左牆的這個則是接待傭兵用的,窗口後坐了兩名職員,當然也都是法師,只是以防萬一。
狐狸表情冷漠,從大斗篷下、左腰上的包中抽出一張滿是皺褶的羊皮紙,畢竟那張紙展開後比他的腰包還大,他無聲的將其拍在檯面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同樣冷沉,直盯著對面的主要負責窗口的職員。
櫃檯職員被盯得渾身發毛,對身旁的同事不抱任何期望,他打了個冷顫後收走羊皮紙,因為皺褶的關係使他檢查了許久,好不容易看完,他拍了拍坐在旁邊低頭裝忙的同事,「嘿,去幫我跟裡面傳個話,說協會來人了。」
鄰座職員被迫轉過頭,但只是一臉嫌棄的看了眼同事,隨後掛著不屑的神情抬起頭,卻在看到來人時也打了個冷顫,這才匆忙離座,往窗口後的門行去。
又過了兩、三分鐘,那名職員匆匆返回,並未入座,他指了指右方通道到底的小門,衝著傭兵苦笑道:「從那個門進去,說你是協會的人就行。」
狐狸平淡的神情中帶了幾分肅穆,他輕輕點了頭,隨即邁步離開,可那兩名職員的竊竊私語還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協會幹啥派這麼奇怪的人來?真沒關係嗎?要不要向上頭通報一下?」
「哎,又不是沒見過更怪的,不都說越奇怪的人越有實力嗎?再不然就是協會真沒人才啦!這次任務可是要有協會實力認證的!」
默默打開門的狐狸,對「越奇怪的人越有實力」這點感到莫名認同,他並非是認同自己,他可不是人族,但在過往接觸過的人族中,九成符合那句話。
一進門,狐狸也沒自報家門,關門後就直接向前行,還一邊打量環境,雖說來大都的次數都數不清了,但法師公會總部還是頭一回進來,更別說裡面的情況了。
這處空間並不大,略顯狹長,兩側牆上只點了燈,在最裡頭的還是一個櫃檯,但沒有窗口,而是一張孤零零的大桌子與單人座位,非常有辦公氣息,在其左右的牆上各有兩道門,沒有任何標示。
狐狸來到桌子前三大步就停下了,他靜靜看著座位上的男人,對方也靜靜看著他。
雙方對視大約一分鐘後,座位上的男人率先沉不住氣了,他剛才聽外面的同事抱怨過,本來以為是大驚小怪,沒想到是切切實實。他萬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般說道:「唉,協會難不成還派了個啞巴來?」
「我不是啞巴。」狐狸很快就給出解答,「我是協會派來的,接受的任務是貴族旅行團的護衛。」
像是被潑了冷水的男人頓時有些不悅,他抬頭盯著傭兵,沉默半晌才又開口:「我知道,那麼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請你認真回答。」
「你還沒自報家門。」這話是狐狸說的,雖然知道對方是公會的人,但他還是不喜歡與一個陌生人玩你問我答的遊戲,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以後或許還會再來。
男人立刻就鐵青了臉,他抽了抽嘴角,神情有些僵硬,「哦,真是抱歉啊!我叫費斯諾,是名法師,那麼第一個問題,換你自報家門了!」
狐狸看著對方扭曲的似笑非笑,輕輕頷首後答道:「狐狸。」
費斯諾愣了一秒,隨後表情更是扭曲,他幾乎是崩潰大喊:「就只是這樣嗎!」
他並非因為那像是在敷衍的名字而崩潰,反正協會的人也幾乎都只使用代號,這點他十分能接受,他無法接受的是,原來對方的家門就只寫著代號嗎!
「不然呢?」狐狸稍稍歪了頭,神色也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分困惑。他是真的不理解,畢竟是第一次來,在職業所接任務可沒這麼複雜。
登時有了一頭撞上桌面想法的費斯諾,努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來,但最後仍是眼角跟著嘴角一同抽動起來,他努力提問:「你接下這個任務的原因是什麼?」
他早就做好聽到「賺錢」這個詞的準備了,因為他就沒聽過其他回答,即便真正的目的不是賺錢,還是會選擇無傷大雅的謊言,但眼前的傭兵並沒有讓他的心理準備起到任何作用。
「找人。」這是狐狸給出的答案,不容置疑。
費斯諾僵在原地,他感覺喉間積了一股瘀血,覺得自己待會兒該請假休息了。到底一個護衛任務是能找什麼人?找公會的人?還是找旅行團的人?不管哪點根本就不用大費周章的接下任務吧!再說一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公會派的法師和旅行團的客人是誰!就連傭兵同事是誰都無法提前得知!
那一瞬間,他腦中閃過昨天就已經前來報到的其他傭兵的面龐,完全不覺得任何一人會是眼前傭兵要找的。
費斯諾長舒一口氣,崩潰到極致後反而異常平靜,他對那個回答的由來不感興趣,反正提問就是他的工作,這麼一想後,他的心情更是舒坦多了。他清了清嗓子,點點頭說:「好好好,剛才外面說賞單上有協會的蓋章,我就不懷疑你的實力和身分了。今天黃昏到呂卡運河總港旁邊的廣場去,旅行團相關的人去那裡集合,你是最後一個來報到的,有任何問題就去問領隊吧。」
他說完這段話,從抽屜中取出一枚徽章放到桌上,又說:「帶上這個,你習慣穿著斗篷的話,最好是別在斗篷上,識別證,你懂的。」
這個流程就和職業所的一樣了。狐狸點點頭,上前取走徽章,與職業所的不同,這徽章上是公會的紋樣,雖然聽說這個圈圈與幾條流線所構成的圖案,有很偉大很神聖的意思,可他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也從來沒把涵義記起來過,不像職業所的圖紋很簡單明瞭,就是雙刀,是職業所創始者的武器。
當狐狸半字不留的瀟灑離開後,費斯諾終於可以完成拿臉撞桌面的心願了。
在這三年間,他接觸了職業所各種牛鬼蛇神般的傭兵,如今只有一個心得:「我一定要申請調職。」
*
在黃昏前,狐狸買了兩顆蘋果當中餐吃了,剩下的時間都在城裡亂轉,雖然地形與路線已經熟悉到閉著眼睛倒著走都不會迷路,可每天的人潮來來往往各有不同,這點使終讓他覺得有趣,那麼在如此多的人群中,何時會出現他所尋覓之人?
他是一邊看太陽落下,一邊散步到集合地點的,呂卡運河旁的廣場是每日上貨與卸貨用的,但鮮少會在黃昏時仍有船隻與人流,因此廣場上的兩輛馬車十分顯眼,在馬車旁的矮欄杆上坐著一個怎麼看都像領隊的男人,其中一輛馬車上有個車夫,與另一輛隔了幾公尺。
領隊的頭髮很短,眼神平淡,皮膚被曬得黝黑,儀容整潔,穿著樸素卻不廉價,褐色長大衣下是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是柔軟貼身的材質。
狐狸慢慢踱過去,發現領隊只是看著他,什麼也沒說,看起來是人還沒到齊,不過也對,兩輛普通的馬車是能容納多少人?
結果在人齊之前,狐狸都待在沒有車夫的那輛馬車,與馬兒交流感情,他知道這兩馬車裡的是同事而非客人。
大約十分鐘後,其實也只等來了兩個人。
領隊遠遠見了最後兩人走來,便從矮欄杆跳下,和藹可親的向馬車喊道:「喲!幾位可以出來啦!人到齊了!」
狐狸早就離開馬兒,與領隊、剛到的兩人離了些距離,但四人都看著馬車。
兩輛馬車不約而同有了動靜,但動作並不快。
一共下來了六人,有車夫的那輛下來四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是少年,但兩男與兩女不似一家人;另一輛下來了兩人,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倆是法師,因為穿著法師專屬的制服。
領隊笑盈盈的迎向貴族四人,行禮後轉向傭兵們,慷慨激昂:「這四位就是我們這次旅行團的客人了,而你們五個是這次行程的護衛,這四位都是尊貴的客人,你們可要拚上性命來保護!趕緊記住貴客的樣子吧!」
他說完這些,又面向客人們,輕聲細語的請客人們先回旅棧休息,並告知明日中午之後才出發,大方的讓客人們有問題儘管找他。
所謂的客人們笑著不知交談了什麼,其中的成年男性向領隊表明沒什麼問題後,便領著其他三人返回馬車,車夫與領隊互相頷首後便駕車離去了。
待馬車駛離,領隊重新看向護衛們,發現五人都站到一起了,這很好,但都不發一語,表情甚至有些古怪,這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多了幾分苦澀,他尷尬道:「呃,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兩位法師大人也不是啞巴啊,剛才還聊了兩句的。」
兩名法師皆為男性,穿著基本上是一樣的,一個穿著黑色為底藍色為線條的法師制服,另一個加了一件黑藍色的斗篷,當然,大家都知道斗篷下的服裝肯定是相同的。
沒穿斗篷的法師笑道:「哈哈,沒什麼,我們畢竟互相不認識,只是在等你說明而已。」
領隊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他又看了看眼前的五個人,不知為何就是提不起勁,感覺嘴角格外沉重,他索性不強顏歡笑了,甚至略顯疲憊:「既然各位從明天開始就要一同共事,不如現在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叫迪巴德,是這次的領隊,三位傭兵和兩位法師大人,我都是第一次合作,要是有什麼需要磨合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擔待了。」
老實說,眾人還比較習慣他這樣「正常」說話。
不過,五個護衛都沒有任何反應,迪巴德也只好當他們是默默同意而且聽進去了,他乾咳兩聲,又道:「那麼先請法師大人開始吧!」
稍早他與兩名法師聊過兩句,發現不難相處,尤其是沒穿斗篷的那個,權衡之下也只能先請法師們打破僵局。
兩個法師互視一眼後,沒穿斗篷的苦笑著聳了個肩,隨後來到領隊身邊,面對著另外四名所謂的同事,他換上溫和的笑容:「叫我柳就可以了,和那邊那位都是公會總部的法師,會乘馬車只是順便而已,請叫他薩恩奇吧,他是第一次出任務,如果有給各位添麻煩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那麼請多指教。」
他說完就回到原位,衝著同袍笑了笑,但只收穫了嫌棄的眼神。
狐狸剛才仔細打量了一番法師,柳有著一頭黑色短髮、青草般的眼睛,外貌約莫二十五、六歲,就第一印象來說還算不錯,至少笑容充滿善意,不,應該說至少有笑容。
而一句話都不必說的薩恩奇,披著一頭淡金色的過肩頭髮,眼睛是深藍色的,五官算是深邃有神,但看著有些戒備,似乎不太好親近,年齡則是與柳差不了多少,但能感覺得出更年輕一些。
其實狐狸挺喜歡柳這樣的人,名字簡單,好記好念,而且他喜歡溫和的笑容。
接下來就換狐狸了,因為他正好站在法師身邊,其實他不想去領隊旁邊,但無奈沒人替他介紹,也就只好效仿柳的行為,默默來到領隊身邊,也正好能仔細觀察另外兩位同事。
「我是狐狸,不是法師也不是戰士,但我可以戰鬥。」狐狸就說了這些,至少比在法師公會說得還多,主要是他也不知該如何講自己的職業,而他好像也沒有被認定是哪種職業,只好這麼說了。
他罩著土色的連帽斗篷,腳上是褐色短靴,頭髮是銀白色的,琥珀色的眼眸深沉有神。
「所以是什麼?」原本站在狐狸左手邊的男人皺眉發問。
狐狸迅速看向他,淡淡說道:「狐狸。」
對方一下就愣住了,表情都僵住了,全場靜默了約莫十秒,柳的笑聲打破餘暉寧靜。
「哈哈哈哈!」柳搭住同袍的肩膀,神情開懷,「抱歉抱歉,我只是覺得狐狸真是可愛,對吧薩恩奇?」
被拖下水的薩恩奇滿臉尷尬,惡狠狠甩去一眼,害得他也開了口,輕聲說了句「別扯到我」。
那聲音輕得只有柳能聽見,但狐狸當然也能聽見,他立即投去視線,有那麼一瞬間,他竟覺得薩恩奇的聲音有那麼一點熟悉。不過不一樣,終究是不一樣的,當然會不一樣。
狐狸很快收回視線又默默復位,剛才被他潑了冷水的男人搔著頭來到領隊身邊。
「羅奈,劍客,協會大都分部來的,就這樣啦。」話雖然說完了,但羅奈並沒有立刻回到原位,而是朝著狐狸挑了挑下巴,說了一句「這都比你詳細」才復位。
狐狸並未理會,只是默默記下名字。
羅奈有著一頭乾淨俐落的紅色短髮,眼眸是褐色的,穿著褐色為主的輕便短袖布衣和麻色長褲,以及墨綠色短靴,左腰上掛了一把看起來略微樸素的長劍,劍鞘還是布製的。
其實劍客與戰士在外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別,但職業所確實認同了劍客和戰士兩種職業,唯一的差別就是,劍客專屬於持劍的,戰士則有很多類型的武器,當然也包括劍,難以分類的傭兵都會被登記為戰士,但其實,職業所的職業分類本就不多。
接著,最後一人來到領隊身邊,迪巴德其實挺高興的,除了大夥兒都算配合外,他也終於可以結束這站牌一樣的工作。
「我是飛狼,是名獵人,因為覺得沒必要就將弓箭留在房間了,請多指教。」這是他第一次開口,飛狼搭配了恰到好處又不失自信的笑容。
飛狼留著褐色短髮,雖然沒有羅奈那樣簡潔俐落,但也不至於會遮擋住視線,紫色的眼眸完好表達了身為一名獵人的驕傲與尊嚴。他穿著簡單樸素的長袖布衣和長褲,腳上穿著和狐狸不同款的褐色短靴,而後腰橫插著一把短刀,這讓狐狸想起了有些哀傷的回憶。
狐狸在到大都之前,後腰也有一把短刀,不過在來的路上弄丟了,嚴格說起來是被打飛了,但實在是沒空去找回來,雖然是於他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飛狼復位後問道:「領隊,介紹完了,能和我們說說工作的詳細內容嗎?像是那幾位客人是什麼來頭,有什麼特殊癖好或要求,還有我們會去哪些地方,跟工作中有什麼禁忌之類的?我當初接下任務,只說要很熟悉培卡森林,還有通往四座城鎮的路線而已。」
「啊,確實是要說這些的。」領隊撓了撓短髮,像是忘記了這件事,但被提醒了又想起來的感覺,「各位也看得出來,那是兩家貴族,只有褐髮的女性是大小姐的女僕,但四人都是朋友,兩家更是世交,共同的興趣是各種奇怪有趣的事和探險。不過貴族子弟嘛,也只是有錢而已,所以你們可要好好保護四位客人了!還有還有,大小姐有些恐懼平民男性,非必要時你們可別太靠近了,背後都是我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倒是沒什麼奇怪的要求,但也不保證途中會有什麼要求,總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隨時聽我指揮!」
看來領隊也只是為了工作才對客人畢恭畢敬的,確實,大多數的貴族子弟都只是別人眼中的錢袋子而已。
「行程呢?」飛狼果斷又問,「有確定了嗎?」
「這個啊……我把行程表放在旅棧了,等會兒回去一同給你們,要是你們有住店還沒退的趕緊退一退,你們的房間大爺們都替你們準備好了,飲食方面也不必擔心,旅途中要是有什麼需要的也能找我說說,我會參考必要性去跟客人們請求的。」領隊又看了看五個人,「沒事的話暫時解散吧,你們最好一起到聖培卡旅棧找我,問問前檯就知道我在哪了。對了對了,我也只是工作而已,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對客人啊、我啊、其他護衛啊,儘管說沒關係,千萬別起內鬨了,要是被上頭知道你我都不好受啊!」
傭兵們與法師們都只是點點頭,迪巴德也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和善了些,像是在慶幸這次的護衛人品都不錯,關鍵還有兩位法師大人呢,他朝眾人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晚餐會給你們準備。」
五人目送領隊離去後,羅奈向前跨出兩步,回身看向同事們,「你們都要幹嘛呢?飛狼你要回去拿弓箭吧?我可能再晃晃才過去。」
「那倒不用,我們之中只有我先去過聖培卡了,我會直接回去的。對了,房間是五個人一間,客人們似乎不允許我們住在別的地方,在這之中如果是出任務的法師大人應該也住不起聖培卡吧?」飛狼投去目光,笑容和藹,他一點惡意都沒有,反而還充滿善意。
聖培卡是大都培德呂卡中最高級的旅棧,一晚的要價連尋常貴族都負擔不起,更別說尋常百姓了。四位客人不只付了自己的,還付了護衛們的食宿費用,可見身家背景不容小覷,真如領隊說的背後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不特意說出家族姓氏怕是也有一番考量。
不過,如此高貴的貴族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找了幾個護衛,也不知是真的放心還是心太大了,更別說有個第一次出任務的年輕法師,但通常來說,法師並不會參與這種私人旅行團的護衛任務,很顯然就是被指派來的,更可證客人們背後的勢力之大。
聽完飛狼說的話後,狐狸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自己住一間了,他完全不差錢,甚至還寄存了許多在職業所和交易行,但依舊嫌棄身上的太多了,所以他錢幣帶得不多,值錢的東西倒是不少,各種價值都有,也是不方便寄存的,但缺錢了隨便找個地方典當還算方便,要是正好碰上了拍賣會,還能順便大撈幾筆。
不缺錢又為何要接任務呢,正如他自己所言:尋人。在漫無目的、永無止盡的尋覓中,以任務填補獨自旅行的空蕩與孤寂,否則他也不知該去往何方了,他就是隻無頭蒼蠅,不,無頭狐狸。
「兩位法師大人和狐狸呢?」飛狼滿臉和善,目光來回於沒開口的三人。
狐狸的思索被迫中斷,他本來要張口的,卻被柳搶先說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同事,別再喊我們法師大人了,雖然我和薩恩奇都來自公會總部,但我就是個普通法師,薩恩奇甚至只是個見習法師呢!哦,我們會先幫同事把馬車還回驛站,等會兒再過去聖培卡。」
他語氣無奈,揚起的笑容卻有些調侃之意,正是對同袍的,他也順便解釋了他倆明明就住在大都,還順便乘著馬車來的原因。
眾人目光落向同一處,狐狸愣了愣,用半秒想起自己剛才要說什麼,果斷開口:「我買點東西再過去。」
既然話都說完了,他們五人也沒多留,就此暫別,各自解散了。
狐狸又買了三顆蘋果才去到聖培卡旅棧,但在路上吃掉一顆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9FqYqfh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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