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全明，鳥兒已經開始鳴叫。一名粗布衫的青年手拿銅鑼用棍敲打，「哐啷哐啷」幾個響，由遠及近，由近又遠，夏星立刻就醒了，隨便在外頭的大水缸洗臉整理一下，見隔壁房的周秉君還沒出來，走到他的房門前，敲門大喊：「周師兄，起床啦！鑼都敲爛了。」見沒動靜又繼續敲門。她覺得奇怪，卻沒多想，打算撒手不管，卻見周秉誠走了過來，夏星說道：「秉誠師兄，來叫秉君師兄起床啊？」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GNHpGadX
周秉誠瞥看夏星一眼，靜默不語，整個人冷冰冰的看起來並不太好親近。夏星自出生起遇到的人大多都是笑臉相迎的，偶爾會遇到幾個嚴肅如洪㳵的也會跟她說上幾句，卻沒看過這樣的。夏星心道：「這人好生無趣，跟他說話都沒見理過人的。」她甩袖離去，跑去練武場。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4g4BdJJR
洪㳵此時早就站在練武場的中央，幾名學子已有模有樣的練起劍，夏星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到了後方的空位處，用手揮了揮，對著洪㳵大喊一聲師父。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vGGOzZgL
洪㳵瞪了她一眼，繼續教導他身邊姿勢不良的學徒，夏星拔出廣場後頭架在架子上的劍，學著前面學子的模樣揮了揮，卻揮不出所以然來。百般無聊之下索性蹲下去用劍尖在地上畫了一朵小花，一朵含著五瓣花瓣的花兒落在白色的石地上。一抬眸，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cjf1NJpQ
原來剛剛的金屬劃地聲干擾到了其他學徒練劍，此等惡劣行徑，洪㳵惡狠狠的看向夏星，眼神像是朝她來了一把又狠又凶的飛鏢。夏星一個哆嗦，便聽到洪㳵怒道：「去旁邊面壁思過！」說完似乎還不解氣，指著牆壁說道：「半蹲，我沒說起來，不准起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F419QlFq
夏星被這怒意嚇得不敢耽擱。縱她膽大包天，也知師命不可違，否則英雄之路就此截斷。她認命的面向牆壁半蹲起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2F5KcFno4
夏星才剛蹲，周秉誠便攜周秉君來練武場，洪㳵看到周秉誠，眼裡的熊熊烈火驟然被熄滅，態度溫和了不少，可看到旁邊一拐一拐的周秉君，心裡的火又莫名的燃起，不耐煩地讓兩人趕快就定位。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33m850om
洪㳵沒罰夏星太久，只不過令她歸隊時，教學時間已經結束。太陽照的山裡頭暖洋洋的，正是用早飯的時間。夏星有些埋怨的回到練武場，她走得極慢，要說昨天的山路加上半蹲還能承受的住，在疲憊還未完全消除的她再加上高強度的訓練，已經到達了極限。她抿嘴看著自己畫下的五瓣小花，忍不住踩了幾下，隨即仰天哀嚎，「好累啊！」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NQHBuRJO
周秉君湊過來，看見夏星腳下的花兒，嘿嘿一笑。帶著幾分佩服，幾分笑話，說道：「安師妹，你可以呀！夠大膽的。要是我肯定不敢這麼做。」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GKM6dJlC
夏星哼了一聲，往食堂的方向走去。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NChsXHMH
早餐伙食不錯，兩顆奶白的饅頭配一碗清燉的豆腐湯。夏星盯著面前的餐點，思緒不自覺地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只聽右斜方有人大拍桌案，把夏星的魂叫了回來。那人說道：「我陳師叔一招就能制你，豎子敢爾！」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auegNuGY
面對怒吼少年的男子漫不經心，啜一口還在冒著熱煙的湯，還輕抿下唇。少年見他如此，更是怒極，拳頭喀喀作響。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GKUmqbZm
經過昨日一夜，夏星大概知道雲門的輩分等級。像是掌門人胡有為：一身白衣，全身沒有半點圖騰，樸素的不能再樸素，宛若世外脫俗的仙人。而再下來的如洪㳵，如顏泫，亦是一身白衣，不同的是身上繡有暗紋，自陽光下隱隱生輝。越往下，身上的衣服服飾變越繁瑣，越鮮明。如那喝茶的灰衣青年，輩分其實比叫囂的藍衣少年來的大。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Wm6mrUwg
「陳竹嵐那傢伙人皮臉下裹豬油，你真的認識他麼？在這裡喧嘩個什麼勁。」他不在意少年的話，啃了一口饅頭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少年受不住，紅著眼眶說道：「陳師叔，他這麼說你，你為何不反擊？他欺壓我們多久了，你就這樣任他欺負麼？」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dJGvWR3p
陳竹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垂著頭，並不言語，似乎也是氣得不輕。而坐在他身旁的丘渉說道：「好了阿毛，你嫌事情不夠？」那叫做阿毛的人回道：「昨夜他折斷我們的劍。我們江湖男兒，沒劍如何能行？」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ksrve8QL
夏星聽他們的言語猜到七八分，昨日這個灰衣青年趁夜色深暗，眾人熟睡之際，折斷了阿毛等人的劍。阿毛此時氣不過，才來與他理論。誰對誰錯夏星並不在意，只覺得為何那位叫陳竹嵐的如此不作為，忍氣吞聲，實在看不下去。卻聽他唯唯諾諾說道：「你們跟他爭有什麼用，我們習武之人沒護好自己的劍，你以為······你以為我們就沒有錯麼？」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CbsaeDhI
阿毛緊握的拳頭泛紅泛白，全身都在顫抖，氣得不行。電光石火之間，拳頭便有了自主意識般往灰衣男子仇家若打去。仇家若捂著左臉愣在原地，他身後無人，阿毛的背後卻是好幾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與他一起同仇敵愾。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S3eoEXG7
「不自量力。」仇家若離開座位，向前兩步，揪住阿毛的衣領向下一拽，阿矛頓時被人扯在地上，屁股和後背皆是火辣辣的疼。原本站在阿毛身邊的人也摩拳擦掌，要領教仇家若的功夫。不料一直坐在座位的陳竹嵐猛地站起來，急道：「你們，快退下。」仇家若雙眼恍若陰鷲，瞪著陳竹嵐，說道：「退下？他剛剛揍我那一拳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下場。毫無還手之力就敢在我面前叫囂，」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翹著二郎腿，續道：「做人麼······要有自知之明。」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6HgdZeTR
阿毛忍痛爬起來，面目猙獰，又要揮拳。眾人皆以為仇家若又要回擊，卻見他無事一般又喝了一口熱湯，這番舉止令蓄力在半空的手不知如何落下。這般僵持，丘渉急忙喝道：「阿毛，住手！」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OIyx6BuH
這一喝，原本要再落拳的阿毛雙眼才見清明，動作鬆了下來，卻沒想到仇家若突然言道：「滾！」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aNS4ho8v
這一聲滾，聲音雖然不大，但擲地有聲，極富威嚴，阿毛右手一抖，憤憤的收了回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6Ido6r7E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這就完了，不打了麼？」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dT3tnvIV
循聲望去，七、八歲的小男童困惑的望著仇家若和陳竹嵐，那人正是周秉君。夏星見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隨即站在椅子上，說道：「是啊是啊！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他打你一拳，你摔他一跤，你折他一劍，他也應該尋你報仇才是！」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9FUCmb03
「臭丫頭豈有此理。」說這句話的正是阿毛，他個性衝動，脾氣火爆，正想要再大罵幾聲，仇家若反而搶他一步說道：「雲門何時收了個女徒弟？」在場其中一人說道：「這女徒弟大膽的很，剛剛就把校場的地給刮花了。」陳竹嵐眉頭一皺，細細打量著夏星，一旁的丘渉說道：「記得昨晚跟你聊的那個麼，這小丫頭機靈的很，剛剛那位出聲的小弟子也是一樣。」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cujMFUZB
夏星被瞧得很不自在，雙手叉腰，抬頭挺胸的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生麼？」她這一句話正巧被剛進來的顏泫聽見，一旁的洪㳵見她站那麼高，眉頭皺了皺，沉聲言道：「安二，坐下！」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aJ2D2wqd
夏星意興闌珊的回去坐著，有人問道：「安二？難道還有個哥哥也進來雲門了？」夏星突然想起顏泫昨日的言語，反駁：「我就叫安二，沒有哥哥。」又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還有人道：「怎麼也不取個正經名字？」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tEdMVYFi
周秉誠道：「安二又如何？名字並非評判一人的標準。」他本來靜靜的，突然說話來，大家都不自覺的向他望去，夏星也朝他一瞧，忽然覺得他周身散發著光芒，亮的她睜不開眼。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pFZ6L49W
名字並非評判一人的標準，可這世上卻但凡有人姓夏卻被懷疑是夏空的親戚，會被嘲笑與欺負。所以那些無辜的人只能掩著姓名過日子，就更不用說夏星了，出門在外，卻不能以真姓名示人，其中的不甘與委屈，又有誰能道得明。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DmXoY5C7
「秉君跟安兒，等會兒吃完飯就去藏書閣抄書罷！錢毛、仇家若，公然鬥毆，去戒律堂領罰。」顏泫趁著洪㳵沒有發話，搶先發話。洪㳵無可奈何，憤憤離去。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rymsW9w4
藏書閣共有兩層，圓柱狀。一樓擺放四書五經之類基本要典，書櫃自中心放射狀的散開。夏星和周秉君二人在藏書閣內繞了一圈都沒見到連結二樓的樓梯，連一條繩子也沒看見。唯中心有兩個成人攤開來的手臂為半徑的圓透過書櫃向外散開，站在書櫃的一邊，隱約能見到放置在二樓的層層書櫃。周秉君說道：「顏先生要我們抄書，抄的是哪本書都不曉得。要是那本書在二樓，你說我們要怎麼上去？」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9rZDWnOS
夏星捏捏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狀，說道：「剛剛繞了一圈，發現裡面無非是什麼孔子、大學、中······中用跟什麼子的。我阿娘說孔子是九州最著名的老師，那其他四個人應該都是著名的文人，一樓的書應該是給人考狀元的。」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55YSE5yz
「等等等等，」周秉君打斷夏星的話，「你說那孔什麼中用的，那四個人是誰啊？」夏星也不明白，說道：「不曉得，應該跟孔子一樣厲害。哎呀這不重要，你不覺得奇怪麼！雲門不放武功秘笈，卻放那麼多教人人生道理的書，東西一定放在上面。」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J5FUYg4e
周秉君隨地坐下，從旁邊隨即抽出一卷竹簡，問道：「那你想怎麼做？」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fhP3UwMd
「爬上去。」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sMF5xeXp
周秉君還沒思考夏星所說的爬上去是什麼意思，對方已經兩手一揮，嘩啦啦的把書櫃上的書籍通通掃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小丘。周秉君一驚，壓低了聲音，「你幹什麼？」夏星一本一本的掃到旁邊，「你好笨喔！沒有樓梯我們自己做啊！」周秉君呆愣在原地，看著地面上的小山丘，忽然領會到了意思，嘻嘻兩聲：「這是個好主意欸！」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Iku3tlad
兩個人同心協力，將一櫃子的書都弄到了地上，沒了書的櫃子輕了許多，小孩子們推著書櫃對準二樓中空的地板邊緣，周秉君扶著一側，說道：「師妹，你先上去。」夏星求之不得，攀爬上去，她往日在家裡爬樹的功夫堪稱純熟，沒一會兒的功夫，簡潔俐落的站到書櫃的最上層。站在高處，果然視覺更廣，她喜出望外，道：「二樓是個好地方啊！還放著許多寶刀寶劍呢！」她邊說，邊上了二樓，實實在在的踩在二樓的地板上。當然她沒將周秉君遺忘，趴下去扶住書櫃，讓周秉君上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bk5uIqCZ
周秉君雖然沒有爬樹的經驗，可他動作矯健，一樣很快就爬上來，同夏星「哇」一聲，滿眼驚艷。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IXXeJcQv
當驚嘆聲還言猶在耳，一旁鬧出了動靜，從兵器架後頭鑽出了一名男子，瞧他眼裡的頑劣之氣，不是仇家若又是誰？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rCb7Ghxg
「大部分的人見上面無路就會放棄，你們兩個有前途啊！」他似是而非的笑著，也不知是真稱讚還是有什麼樣的意思。周秉君立刻上前，詢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Te8GsmKM
仇家若眉頭一皺，「洪㳵那老頭子講求規矩，在我這兒就不必了罷，弄得人頭疼。叫我仇哥便行，我也只大你們十來歲。」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yO4HW5On
夏星覺得他很有趣，立刻笑盈盈的說道：「仇哥好！」周秉君也隨之稱呼他一聲仇哥。仇家若雖然仍舊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不過可以看得出他很滿意。他說道：「我知道妳，你叫安二對罷？你稱我一聲哥，我也喚你一聲妹。你就叫名。」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hE0uLzhX
周秉君也不在意，在家裡父母都是叫他們兄弟名字，只有昨日洪㳵頗為滿意雲門新進的弟子——他的哥哥，喚周秉誠一聲阿誠而已。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GYbWLLPl
夏星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顏先生不是讓你去戒律堂嗎？」仇家若搖搖頭，抽出兵器架上一把刻有麒麟的寶劍，在空中比劃了幾下，說道：「躲個懶。這裡大多沒人會來，很清淨。」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3sB0XTKP
周秉君問道：「你昨日為何要去折別人的劍呢？」仇家若雖然知道總有人會問這個問題，卻沒想到竟然是在這個時候。不過他也不慌，說道：「有些人啊！生的一副慈悲和藹的模樣，卻是個偽君子。你們還小，記著就行，多看多聽才不會吃虧。」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coLXead9
他走到兩個小孩面前，蹲了下去，說道：「就好比如你們都討厭的洪師父，外表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呵，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們敢不敢信，晚上他就來單獨教你們？」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63Z7e09w
夏星不敢信，只覺得洪㳵極討厭自己。周秉君倒是不在意洪㳵如何，反而好奇一個人是如何有兩副面孔的，問道：「那顏先生呢？」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B6O1j0bI
「顏泫？倒是個實在人。他的眼睛從來騙不了人，個性跟掌門人那是一模一樣。若不是他倆長得不像，都懷疑是父子了。」仇家若將劍重新插回鞘中，隨地躺了下來。才剛躺下，洪㳵就拿著拂塵進到藏書閣內，一眼就看見被移動的書櫃，視線向上看去，兩張小臉映在他的面前。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bynADT4Y
總歸是自己收來的雲門弟子，沒有破口大罵，而是把書櫃推回原處，施展輕功把兩個孩子抱下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QkASfkVR
正如仇家若所說，洪㳵的確將他們帶到練武場，二話不說的耍起雲門二十三基本式。夏星認得第一招臥遲燈滅，那是顏泫在家門前耍的招數。兩道人影重合，一樣的動作，不一樣的風采。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66UAlEWK
「記住了麼？」洪㳵只耍了一遍，二人便一一照做。雖然動作並不到位，但是該刺該劈順序都沒有落下。洪㳵頷首，又繼續教導第二招。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0E241lXt
二十三招劍法教導完畢，日頭已呈現赤紅的顏色，依著遠處的山緣落下。山中的霧氣開始濃了起來，風陣陣的吹。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UVAWnE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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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㳵坐在房內的榻上啜茶，也順便給坐在一旁的顏泫倒滿一杯，茶水咕溜聲混著顏泫的聲音說道：「師兄，那兩個孩子如何？」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JVdTPm69
「悟性極高。」這是洪㳵教導學生以來最高的評價，且沒有半分思考。顏泫雖然料到，但從洪㳵的嘴裡說出，倒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惹你生氣罷？」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NTPMeMKO
洪㳵皺著眉頭，想起兩個人在藏書閣做出推書櫃上二樓的事情，太陽穴便突突的疼。但他沒有說，道：「他們今天惹出不少事情，耽誤了你給他們教導書本習字，明日你自己問問他們是最為真切的。順便領教他們惹事的能力。」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92Jx55uc
顏泫失笑，幾聲爽朗的笑聲過去，問道：「他們剛入門，你不會把他們丟到柴房裡了罷？」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ptjb2dr4
洪㳵放下的茶杯弄出了一些聲響，燭火搖曳映照在他消瘦的面龐上，擺出了一副「明知故問」的臉。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EjrJkk2g
顏泫內心嘆了一口氣，他認為孩子性情頑劣但至少不是無可救藥的，只不過他不管事情那麼多年了，就連教書的工作還是夏星來到雲門後自己才討的，實在沒有太多資格去管洪㳵的事情。思及此，洪㳵突然想到什麼，面對著顏泫說道：「早上那小安······」他話沒說完，顏泫便道：「知道知道，你不是有意忽略他的，雲門弟子你向來一視同仁。」聽見顏泫理解自己，洪㳵吁一口氣。「如今這一代新進的弟子們······腦拙，不知變通，又膽小怯懦，我教的一個頭兩個大。結果小安倒好，一來就給我喊得暈頭轉向，我本想著先不理她她就會自己安靜下來，我也好教她劍，更何況進度不同。誰知道······呵！」說到此處也說不下去，當時誰知道如今全雲門都知道了——在雲門地板畫一朵花。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QtzQu8B0
顏泫又笑了笑，「我看過那朵花，畫的還真不錯。多畫幾個填滿整個地板，也不突兀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isBOQjdy
兩位師長在談論學生，而學生卻是在談論另一個學生。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rediJ4C5
夏星蹲在柴房的床邊，地上放著唯一照明的燈籠，說道：「如若別人幫我說話，你覺得該怎麼謝謝他？」周秉君拿著一朵剛剛進來時路上飄落的桃花，放到燈火旁邊，答道：「直接謝謝不就好了。要是害羞，可以送個禮物。」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UU0G7Tkl
可是一個小孩能送出什麼禮物，夏星左思右想，周秉君說道：「你要謝謝我兄長對吧！他這個人啊冷冰冰地，跟誰都一樣，你跟他說謝謝他都不一定理你。但是送他一樣東西，即使是石頭他也會好好保存的。」石頭？夏星覺得送石頭太普通了，這山上的石頭都灰樸樸的，模樣也不好看。正煩惱著，夏星突然聽到門外青蛙鳴叫，嘴角頓時揚到眼角，周秉君還在說著：「他快生辰了，送禮物那時最好。」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Bh2gRZ1H
夏星睜大雙眼，滿是興奮之情，問道：「送青蛙可好？」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bBQugYsc
青蛙多可愛啊！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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