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下午,我在水源宿舍樓下與他碰面。我絕不相信他會遲到,果真如我所料的,12時正,他緩緩地從男生宿舍的玻璃門出來,時間不早也不遲。彼時驕陽當空,灼熱的陽光刺得他細小的眼睛睜不開來,濃厚烏黑的髪梢擋著他睡眼惺忪的眼皮,旋踵,他揉了一揉眼睛,與我相視,開口說:
去邊到食?你想食啲咩嘢?
我本來就是一個不善做決定的人,加上我的胃病又不請自來地發作,思前想後,也不知吃什麼好。可能是我扭擰的性格,經常胡思亂想,加上之前我又感染上幽門菌(學名較長,不打,感染了的人自會心神領會)。雖然已進食了抗生素。但我的胃就如同一隻驚弓之鳥般,只要一受驚嚇,半點風吹草動,油膩的、麻辣的、冰冷的,便會發病,一發病,胃就如一個石頭般硬邦邦的。我沉默良久,他見我默不作聲,便又開口說:
韓國嘢?日本嘢?定係去食臺灣嘢?或者去食壽司郎?
我偷偷觀察他的神情,看著他疑惑的神情,一隻手拖著下巴,一隻手在手機屏幕上游移,原來他還在尋找一間合適的餐廳。
於是我說:好啊!我地去食壽司郎,香港要排好耐呀。
咁我地依家去。
沿著電梯往上,公館站的壽司郎在這時還是熱鬧得很,幸好他在網上預約了位置,我們等了一會兒便可以入座。
我們只是寒暄幾句,便開始各自點食物,真正交流的是甜品環節。
我點了一個雙拼牛奶雪糕,而他則點了多款甜品,我便開始搭話起來。
台灣啲天氣好鬼熱!
係loh, 不過我打算星期五去天元宮睇櫻花,要唔要一齊去?
好啊!
我們的對話似乎也沒有真正回應對方,只是隨便拋出話來,不過這也是都市人的弊病,之後他就繼續品嘗甜品,從他選的甜品款式,可以知道他嗜甜,是一個名份其實的螞蟻人。不過說起怪異,雖然他與我一起談話,不過他的目光依舊時時停留於他的電話屏幕上,似乎在等一個人的主動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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