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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死亡如同一聲寂靜的喪鐘,其靈能共鳴的消逝,在巢穴深處引發了一場無聲的崩塌。維繫著混種間原始心智連結的靈能網絡瞬間瓦解,低階的基因竊取者混種們失去了戰術協調與集體意識的引導。牠們曾因教主的意志而凝聚,此刻卻如線偶斷線般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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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如潮水般蔓延。曾是血肉機器一部分的畸形生物,如今或蜷縮在地發出充滿失落感的尖嘯,那聲音扭曲而原始,彷彿是靈魂被撕裂的哀號;或茫然四顧,接著在恐慌中四散奔逃;更為恐怖的是,一些混種竟對昔日同胞露出獠牙,自相殘殺的場景在黑暗中上演,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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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其後的,是信徒們之間爆發的恐懼與瘋狂。失去了「神」的指引,他們的狂熱瞬間轉化為絕望與猜忌。槍聲在狹窄的通道中回盪,那是倖存者們在互相射擊,爭奪苟延殘喘的機會,或是發洩無處安放的暴怒。更原始的暴力也隨之而來,赤手空拳的撕咬聲夾雜著令人作嘔的咀嚼聲,彷彿要將失去的「神聖」透過吞噬同類血肉的方式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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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動力裝甲的「百辟」戰團長加爾文·杜爾,高大的身軀矗立在戰場邊緣,他冰冷的目光掃過眼前這片駭人的泥沼。先前艱苦卓絕的戰鬥已讓他的戰團以及凡人兵團付出慘重代價,所有人的生命不應浪費在這種毫無榮耀可言的「泥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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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撤退。」他低沉的聲音通過頭盔傳達給僅存的部下,「清除殘餘敵人,穩固防線,等待進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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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部隊有序後撤,加爾文·杜爾轉過身,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李明身上。這個凡人,剛剛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方式結束了這場恐怖的入侵。戰團長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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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猶豫要不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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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心臟猛地收縮。在那個決定性的時刻,他確實猶豫了。也許是戰場上的混亂令他沒有留意到?還是......有別的目的?他腦海中閃過無數應對的說辭,標準的帝國公民會如何回答?效忠神皇?清除異端?但這些話在他舌尖打轉,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他深知,在一個如此古老、如此精明的星際戰士戰團長面前,任何虛偽的套話都只會弄巧成拙,暴露更多不必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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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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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彷彿李明的沉默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回答。片刻之後,戰團長再次開口,語氣中聽不出褒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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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確實地為我們帶來了勝利。」他頓了頓,接著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加直接,甚至帶著某種超出常規的意味,「我認為你不需要帝國的認可和榮譽,你的武藝流派似乎也不適合使用武器......那麼,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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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胸腔中瘋狂跳動,那是一種被看穿的恐慌與巨大誘惑並存的複雜感受。星際戰士戰團長向一個凡人提出這樣的問題,本身就是極不尋常之事。這絕非單純的獎勵,而更像是一次精心設計的試探,試圖揭開他隱藏最深的目的。他必須冷靜,必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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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李明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冷淡,沒有絲毫居功的語氣,「是你們星際戰士吸引了敵人的所有火力,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你們身上,才讓我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有了可趁之機。這是敵人的失算,不是我帶來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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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調這份勝利更多歸因於星際戰士的犧牲和敵人的錯誤,而非他個人的功勞,更不是某種協作或共同目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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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聽完這番滴水不漏的回應,沒有再說任何話。他只是伸出手,寬大的金屬手套輕輕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力量掌握得恰到好處,不至於傷人,卻充滿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戰團長的目光隨後移向李明被槍彈擦傷的側腹,那裡雖然沒有貫穿傷,但動力裝甲的動能衝擊依然留下了可怖的瘀傷和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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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治療。」加爾文·杜爾如此說著,隨後沒有片刻停留,直接轉身大步離開,融入了正在收攏的隊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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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留在原地,戰場的血腥氣味和遠處傳來的零星廝殺聲彷彿都凝固了。加爾文·杜爾那最後的眼神和動作讓他無比困惑。他到底看穿了多少?那個問題,那句「你想要什麼」,以及最後那輕描淡寫的指示......他是否已經懷疑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是否已經將他視為潛在的「異端」或威脅?他下一步會如何對待自己?這些問題如同無數尖刺,紮在李明的心頭,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感。在這個時代,他的一切都暴露在這些恐怖的、半神般的存在面前,而他對他們的意圖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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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星港的醫療站,李明接受了這個時代標準而高效的戰地治療。止血、清創、注射廣譜抗生素與疼痛抑制劑。傷口雖然得到了處理,但心中的焦慮卻沒有絲毫減輕。加爾文·杜爾的意圖依然是個謎。這種將自己的生死與未來全然交託於他人判斷的局面,讓他感到巨大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壓力。他的命運,似乎從來都不真正由自己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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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這一切後,疲憊與精神上的重壓讓李明只想逃離。逃離戰場的殘酷,逃離星際戰士帶來的未知威脅,逃離這個冰冷而陌生的時代。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裡,他能找到的唯一慰藉,是那個純真而脆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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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過瀰漫著消毒水和機械轟鳴聲的走廊,腳步最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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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了少女小A的房間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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