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心跳》 - 第二章：向日葵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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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盯着电脑屏幕，代码行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灰色波浪。已经凌晨一点，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显示器冷光照在他疲惫的脸上，勾勒出眼下淡淡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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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起来，是程阳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程阳和苏婉肩并肩坐在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里，苏婉嘴角沾着一点奶油，程阳正笑着伸手去擦。照片下方附言："哥们，我觉得我快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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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距离那晚的真心话大冒险已经过去两周，程阳对苏婉的追求攻势越来越明显，而苏婉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犹豫变成了现在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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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只回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然后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窗外，城市的灯光像无数星辰坠落在地面，繁华而孤独。林远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赶走脑海中苏婉微笑时嘴角的弧度——那个他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表情，现在却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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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上电脑，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初夏的夜风带着微凉拂过脸颊，林远深吸一口气，决定步行回家，让夜风吹散胸口的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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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街角，林远突然停下脚步。前方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冰柜前挑选饮料。苏婉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耳朵上那枚小小的向日葵耳钉在灯光下闪烁——那是和林远送她的胸针一套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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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犹豫了一秒，还是走了过去。"这么晚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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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明显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酸奶差点掉在地上。"林远？你...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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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刚结束。"林远指了指她手中的酸奶，"夜班护士又偷吃你的零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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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之间的老玩笑。苏婉在医院值班时，总喜欢在护士站冰箱里放些零食，但经常神秘消失。她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抿紧了，眼神飘向别处："嗯...明天早班，买点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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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尴尬的沉默。自从那晚之后，他们单独相处时总是这样——明明有二十多年的共同回忆，现在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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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说你今天休息。"林远最终开口，立刻后悔了。为什么他要提起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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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的向日葵胸针："是休息...但他约我吃晚饭，我不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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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经常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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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苏婉的声音很轻，"他很好，很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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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他想问"你喜欢他吗"，但话到嘴边变成了："那很好啊，程阳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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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抬起头，眼睛在便利店的白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林远，你真的觉得我和程阳...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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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林远最脆弱的地方。他应该说什么？祝福的话？鼓励的话？还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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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远刚开口，苏婉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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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变得复杂："是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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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点点头，后退一步："你接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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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苏婉叫住他，却一时语塞。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向日葵胸针，指节发白。"明天...明天医院旁边新开了家甜品店，据说很不错。你...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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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苏婉想道歉但又不好意思时，总会用"新开的甜品店"当借口。二十多年了，这个习惯居然还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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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加班。"林远说，看到苏婉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又补充道，"后天中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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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好！我十二点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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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他听见苏婉接起电话："喂，程阳..."声音温柔而克制。林远加快脚步，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胸口那股莫名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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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林远冲了个冷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滑下，镜子被蒸汽模糊，只映出一个朦胧的人影。他擦干身体，倒在床上，手机却又一次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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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程雪的消息："远哥，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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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立刻坐直身体，手指飞快地回复："还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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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是不是和苏婉姐在一起了？"程雪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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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盯着这条消息，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他谨慎地回复："他们最近经常见面，具体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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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雪回了一个简单的字，然后又说，"那你觉得我哥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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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林远皱起眉头。程阳当然认真，七年来的暗恋怎么可能不认真？但他又隐约明白程雪在担心什么——程阳大学时换女朋友的速度堪比换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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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一样。"林远回复，"他从大三就喜欢苏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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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发来一个思考的表情："那苏婉姐呢？她喜欢我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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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脑海中浮现出苏婉问他"你觉得我和程阳合适吗"时复杂的表情。最终他只能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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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哥..."程雪突然换了个话题，"下周我生日，你真的要送我水彩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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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上扬："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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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程雪发来一段语音，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犹豫，"我想要的不只是礼物。我...我想办个小画展，就在我工作室。你能来吗？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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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反复听了三遍这条语音，确认自己没有误解其中的暗示。"当然。"他回复道，然后又补充，"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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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发来一个笑脸表情："那就这么说定了！别告诉我哥，他肯定会带一群人来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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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林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程雪的邀请像一束光照进他混乱的思绪，但很快，这光亮又被另一个念头掩盖——如果他和程雪真的有可能，那苏婉和程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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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让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林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全是交错的人影和模糊不清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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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中午，林远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苏婉已经等在那里，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棕色光泽。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看到林远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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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半糖。"她递过一杯，指尖冰凉，碰到林远的手时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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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林远接过奶茶，熟悉的甜香让他想起大学时代，苏婉总是这样在他熬夜写代码时送来热饮。"病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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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好。"苏婉边走边说，"上周那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女孩出院了，她妈妈送了我一盒巧克力。"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记得你喜欢这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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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接过巧克力，胸口一阵温暖："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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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关于你的所有事。"苏婉轻声说，然后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迅速转移话题，"那家店就在前面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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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店装修得温馨可爱，墙上挂满了顾客的拍立得照片。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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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远搅拌着杯中的奶茶，"你和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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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手指再次抚上胸前的向日葵胸针："我们...昨天正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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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有预感，这句话还是像一记重拳击中林远的胸口。他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恭喜，我为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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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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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林远喝了一大口奶茶，甜得发腻，"程阳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你就像我妹妹一样。我希望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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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苏婉重复道，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是啊，我们就像家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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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林远盯着苏婉手中的胸针——那是他三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她说向日葵是她最喜欢的花，因为总是向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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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苏婉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坚定，"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会怎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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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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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住胸针，指节发白。就在她刚要开口时，林远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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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阳。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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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你在哪？"程阳的声音充满兴奋，"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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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看了一眼对面的苏婉，她正低头搅动已经融化的冰淇淋，表情难以捉摸。"我在...外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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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婉一起？"程阳敏锐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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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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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正想告诉你们俩呢！"程阳的声音更兴奋了，"我升职了！区域经理！今晚我请客，老地方，七点，必须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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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林远看向苏婉："程阳升职了，今晚请客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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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点点头："他昨晚跟我提过可能会升职。"她顿了顿，"你刚才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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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摇摇头，松开一直紧握的胸针："没什么重要的。"她看了看手表，"我该回去了，下午还有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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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甜品店，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苏婉在医院门口停下脚步："晚上见。"她犹豫了一下，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林远的衣领，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林远瞬间回到高中时代，每次重要考试前苏婉都会这样为他整理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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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林远抓住她的手腕，"你刚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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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颜色，里面盛满了林远读不懂的情绪。最终她只是轻轻抽回手："晚上别迟到，程阳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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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林远推开小酒馆的门，立刻听到程阳响亮的声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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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坐在他们常坐的角落，手臂自然地搭在苏婉身后的椅背上。苏婉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衬得肤色如雪，但表情有些拘谨。程雪已经到了，正在看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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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升职。"林远在程雪旁边坐下，递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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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袖扣，上面刻着计算机二进制代码的图案。"太酷了！"程阳兴奋地戴上，"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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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知为何刺痛了林远。他看了一眼苏婉，发现她正盯着自己送的袖扣，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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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菜点菜！"程阳招呼服务员，"今天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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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程阳的脸已经微微发红。他突然站起来，敲了敲酒杯："各位，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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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心一沉，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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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仅是升职的好日子，"程阳深情地看向苏婉，"也是我和苏婉正式交往的庆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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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惊讶地看向林远，用眼神询问"你早知道？"。林远微微点头，强迫自己举起酒杯："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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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们俩合适！"程雪笑着说，但笑意未达眼底，"哥，你这次可要好好对苏婉姐，别再像大学时那样三心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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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假装生气地瞪了妹妹一眼："这次是认真的！"他转向林远，"兄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我知道你和苏婉关系特殊，你能祝福我们，我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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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这个词像针一样扎进林远心里。是啊，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当然"特殊"。但现在这份"特殊"被程阳轻描淡写地概括，仿佛只是童年玩伴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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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就像我妹妹一样。"林远重复着白天的谎言，举起酒杯，"我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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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猛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很快又低下头，手指再次抚上那枚向日葵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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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程阳突然想起什么，"小雪，你不是说下周生日要办画展吗？正好，我们可以双喜临门一起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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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的表情僵住了："我...那个画展很小型的，就邀请了几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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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程阳大手一挥，"我认识几个画廊老板，可以帮你宣传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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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程雪的声音突然提高，"我...我想保持小型温馨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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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林远清了清嗓子："程阳，小雪已经是知名设计师了，她知道该怎么安排自己的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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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耸耸肩："好吧好吧，艺术家脾气。"他搂住苏婉的肩膀，"那至少让我们四个一起庆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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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轻轻挣脱他的手臂："我去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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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也站起来："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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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只剩下林远和程阳。程阳凑过来，压低声音："兄弟，说实话，你真的不介意我和苏婉在一起吧？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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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握紧酒杯，指节发白："我说过了，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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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程阳松了口气，"因为我准备下个月带她去见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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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猛地抬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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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快了？"程阳挠挠头，"但我真的爱她，从第一次见到她就爱上了。七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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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苏婉五岁时摔跤他背她去医务室；苏婉十五岁时熬夜陪他复习；苏婉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们在天台看星星，她靠在他肩上差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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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问问苏婉的想法。"林远艰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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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程阳笑道，"我会给她一个浪漫的求婚，就在她最喜欢的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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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我去看看她们怎么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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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外的走廊安静得出奇。林远走近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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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多少年了！"是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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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我..."苏婉的声音充满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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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是我哥？那么多男人追你，为什么非得是我哥？"程雪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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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僵在原地，心跳如雷。程雪...喜欢他？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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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婉的声音很低，"我和程阳...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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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复杂的？"程雪冷笑，"你不就是看林远哥一直喜欢我，所以才报复性地接受我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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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感到一阵眩晕。苏婉知道？知道他喜欢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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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样的！"苏婉的声音突然提高，"我根本不知道林远喜欢...等等，你说林远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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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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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程雪的声音充满困惑，"那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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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程雪红着眼睛冲出来，差点撞上林远。她抬头看到他，表情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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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听到了？"程雪颤抖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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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程雪的眼泪终于落下，她推开林远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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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站在洗手间门口，脸色同样苍白。他们四目相对，二十多年的默契让一切无需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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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追程雪，"苏婉轻声说，"我去跟程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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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点点头，转身去追程雪，心中一片混乱。他刚跑出酒馆门口，就听到身后程阳的声音："苏婉？怎么了？林远和小雪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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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苏婉平静的回答："程阳，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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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第一颗星星刚刚亮起，孤独而明亮，就像林远此刻胸腔中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他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程雪，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四个人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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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确定的是，那张维持了多年的平衡网，今晚终于被彻底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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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向日葵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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