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結束的當晚,宗主傅山將蘇沐塵、齊子諾、冷霜月三人,單獨召至了燈火通明的宗門大殿。
氣氛莊重而嚴肅。
傅山看著眼前三位英氣勃發的弟子,蒼老的臉上滿是欣慰與凝重。這或許是雪劍宗百年來,最有希望的一代。
「坐。」他擺了擺手,「叫你們來,有三件事要交代。」
「第一,戒驕戒躁。」傅山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在本宗是翹楚,但放眼整個天樞中州,天才多如過江之鯽。問道崖更是精英匯聚之地,其中不乏聖地神朝的頂級傳人。你們此行,務必收斂心性,切不可因小事與人爭執,我雪劍宗…惹不起。」
三人皆是心中一凜,恭敬地點了點頭。
「第二,同門為本。」他看向蘇沐塵和齊子諾,「你們二人雖有競爭,但在外界,你們代表的便是雪劍宗的臉面。遇事需相互扶持,不可內鬥,讓外人看了笑話。霜月,你性子沉穩,多從中調和。」
「弟子明白。」三人齊聲應道。
「第三…」傅山嘆了口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三件散發著微弱靈光的物品,「我宗貧瘠,沒有太好的東西給你們。這三件下品靈器,是宗門府庫中僅存的幾件像樣的法寶了,你們且收下,以備不時之虞。」
他將一面巴掌大小、刻有龜甲紋路的黑色小盾遞給蘇沐塵:「沐塵,你劍法剛猛,攻有餘而守不足。此乃『玄龜盾』,催動時可化為光幕護身,望你穩中求勝。」
接著,他將一枚通體冰潤的玉佩遞給冷霜月:「霜月,此為『凝霜玉佩』,能助你穩定體內寒氣,讓你的劍訣更為順暢,也可避免寒氣反噬。」
最後,他看向齊子諾,拿出了一雙看似普通的黑色薄靴:「子諾,你在小比中身法靈動,應變奇快。這雙『追風靴』雖品階不高,但注入靈氣後,可令你身輕如燕,速度倍增。善用你的長處。」
三人都鄭重地接過法寶,心中皆有一股暖流淌過。這或許不是什麼稀世奇珍,但卻是宗門傾其所有的期望。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齊子諾還未從宗主的叮嚀中完全回過神來,霜華毫不留情的冰冷聲音便在他腦中響起:
「哼,下品靈器就高興成這樣?真沒出息!」
「齊子諾,你別以為拿了個第二,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我現在就給你『復盤』一下!」
霜華的聲音變得嚴厲無比:「你贏那個女娃,贏在何處?贏在你知她體質有異,出其不意。這非你實力,是投機取巧!若她早有防備,你百招之內必敗無疑!」
「再說對陣蘇沐塵!你除了像隻兔子一樣滿場亂竄,還做了什麼?你的步法是讓你尋找戰機,不是讓你逃命!你的寂滅真氣品質遠在他之上,可你又是如何運用的?像潑婦罵街一樣,一股腦地全轟出去,粗糙、浪費!他一記『千仞破曉』,你就束手無策,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實力?」
一番話,如同數九寒冬的冰水,將齊子諾從頭澆到腳,讓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空有屠龍之力,卻只會用殺雞之法!憑你現在的本事,去了問道崖,莫說感悟大道,恐怕連個能安心打坐的石頭都搶不到!屆時丟的,是我主人的臉!」
霜華的怒罵,字字誅心,卻也讓齊子諾徹底冷靜下來。他知道,霜華說的全是事實。
「我…我該怎麼做?」他誠懇地問道。
「給你三個月時間!」霜華的聲音不容置喙,「第一,再去藏書閣!把所有關於妖獸習性、靈草藥理、陣法基礎的書全給我看一遍!強者對決,實力只佔其一,見識與智慧同樣重要!」
「第二,實戰!後山的妖獸就是你最好的陪練!我不要求你戰勝多強的對手,但要求你,每一次出手,都必須用最小的力氣,造成最有效的傷害!學會控制你的力量!」
「第三,想辦法賺取靈石!丹藥、符篆…這些你現在或許用不上,但到了外界,沒有靈石寸步難行!你可以去宗門的任務堂看看,有沒有你能完成的、獎勵豐厚的任務!」
在霜華的「鞭策」下,齊子諾燃起了前所未有的鬥志。
接下來的三個月,他成了一個真正的苦修者。
白天,他瘋狂地泡在藏書閣,海綿般地吸收著各種知識。有時他也會去拜訪守閣人蕭老,老人依舊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但偶爾會從嘴裡蹦出一兩個字,指點他去看某個書架上被遺忘的角落,每一次都讓齊子諾獲益匪淺。
傍晚,他便一頭扎進後山,與各種妖獸搏鬥。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來的遊刃有餘,他對《大雪寂滅劍法》前四式的理解與應用,在一次次的生死搏殺中飛速提升。
他還接下了一個獵殺「冰原狼蛛」的宗門任務,冒險深入龍脊雪山數日,雖然弄得渾身是傷,卻也成功換回了幾十塊下品靈石,這對他而言已是一筆巨款。
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當齊子諾再次站到宗門大殿前時,他的修為依舊是築基初期,但整個人的氣質卻已截然不同。他的眼神沉靜如淵,氣息收斂到了極致,就像一柄藏入了鞘中的絕世寶劍,鋒芒不露,卻讓人不敢小覷。
大殿前,蘇沐塵和冷霜月早已等候在那裡。
宗主傅山看著眼前脫胎換骨的三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時辰已到。」
「出發吧,去往天樞中州,問道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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