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後，誰又是誰的劫 - 金山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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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金山寺

彩靈

Dec 28, 2018

51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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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

「咚！咚！」

夜半，古剎鐘鼓聲響起。

「師兄，你作惡夢了？」

渡緣和尚渾身冷汗的喘著氣，目無焦距的呆坐在床上。

作夢嗎？這真的只是夢？

同室的度悟走到師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師兄，該去給師父送藥了。」

渡緣走出廂房，習慣性的走到廚房，習慣性的把藏在腰間的粉沫灑在湯藥之中，習慣性的敲響師父的房門。

「師父，藥好了！」習慣性的說著同一句話。

「進來吧！」

渡緣走進房內，一步步的走向他的師父身邊。

師父早已不復初見，昔日如金剛羅漢般的得道高僧正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長達十載的慢性毒藥，徹底把這副數十年來降妖伏魔、風餐露宿的殘破肉身弄垮了。

「老夫自五歲出家，人人都道我是得道高僧，看透世情……」

師父半閉著眼的說著，在渡緣把藥遞到他的嘴邊時，突然用力扣著渡緣的手，瞪大眼睛，瞪著他道：「卻看不透你，渡緣！」

師父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渡緣嚇了一跳，但隨即便冷靜下來。

最終，老和尚還是看穿了。

不過沒關係了，反正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你看不透嗎？」渡緣打從心底裡的不屑和厭惡的反問。

這老和尚都快要進棺材了，還在這裡揣著明白裝糊塗。

此刻，渡緣已經不想再花心思去敷衍他，一手狠狠的把老和尚按在床上，把最後的一碗藥灌進他的口裡。

當第一口藥進口時，老和尚明白了，他的生命將結束在他的大弟子手裡……

只是他還想賭，賭他的死能換來弟子的醒覺。

「渡……渡緣，放手吧！不要被……」

死了！

渡緣的眸子充滿喜悅，老和尚終於死，連最後的遺言也被自己扼殺了。

十年了！十年的籌謀今天終於結束了！

渡緣瘋狂的大笑著，卻從眼角下劃下兩行淚痕。

一片的清淨讓渡緣的心變得慌亂，好像是一股莫名的恐懼正在侵佔了他。

渡緣面目突然變得猙獰，狠狠的瞪著那雙還未閉上的雙眼，隨手拿起床邊的金鉢向老和尚的頭打下去。

一下，又一下的打下去。

為什麼？

為什麼瞪著他？

這一切都是你的自作自受，你憑什麼死了還要這樣瞪著我？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是你毀了我。

是你毀了我的家庭，我的人生。

終於，老和尚剛正的臉龐在金鉢的「修飾」下變得血肉模糊。

渡緣的灰色袈裟被鮮血染深，他筋疲力盡的跌坐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慢慢的站來，把老和尚身子翻起，從靴子裡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被黑氣所包裹著，上面刻滿奇怪的經文。

渡緣沿著老和尚的頸子割下去，慢慢把他的身體從背後剖開，把他的脊骨抽出來。然後，他抹乾淨染滿鮮血的金鉢，口中唸著咒語，把脊骨放進金鉢，再熟練的從櫃裡拿出老和尚藏起的針線，把老和尚的身體縫合起來。

原本他可以這樣就走，可是念在師徒一場，還是把老和尚的身體縫合了，希望老和尚會保佑他。

渡緣若無其事的拿著金鉢離開房間，也離開了這座他住了二十年的金山寺。

天還沒亮，渡緣走到下山腰，來到他準備已久的隱蔽山洞裡。

陰暗的山洞裡藏著一個刻滿了經文和咒語的鐵爐，渡緣從懷裡拿出牛皮，上面寫上了他的願望，按照步驟先把脊骨煉化。

在妖豔的深紫色火光中，渾身熱汗的渡緣依舊感到刺骨的寒冷，從火光中他彷彿看到二十年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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