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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不完整的人性

DOGA

May 25, 2020

550

6 分鐘 1,82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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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我說幾次！我真的沒做任何虧心事！」

「先生，本機構會反覆調查，乃因近日惡意破壞“孩子”的案子日益加增，還請您稍安勿躁。」

呿地一聲，棕髮男子又老實坐回位子，煩躁的神情卻不曾消退，畢竟這樣的對話，在這白色房間已持續2個小時。

「在前日下午OFIRC（organization for intelligent robots conservation）監測中心發現到您的產品出現異常情緒波動，請詳細描述當時狀況。」

「我說過了，“孩子”突然故障倒地，我趕緊衝上前扶住它！這樣錯了嗎？而且……」男子氣呼呼地準備接著說，卻被陌生的聲音打斷，只見房門微微打開，一道人影探出。

「71432，顧客和產品都已通過檢測，確認無蓄意破壞的事實。」

兩個長相一致，皆穿著白色西裝的服務人員對視一眼，又面無表情一同望向男子。

「你們還想幹嘛！」也許是被看得發毛，男子虛張聲勢地反瞪回去。

「沒事了，您請回吧」

男子離開如同偵訊室的房間，心裡不甘心地想著

「剛那兩個機器人…是不是在偷偷嘲笑我啊…」

………………………………………………………………

在現代AI產業蓬勃成長的趨勢下，智能機器人也成為日常普遍的存在。

法規隨著時代有了完善規劃，政府部門、民間有關保護團體，專門收容遭人不當對待的機器人並替其再尋下一位主人。

他們受限於程式的制約，一心一意地侍奉人類，不帶惡意，彷彿幼兒般的存在，讓他們有了“孩子”暱稱，然而……

回望OFIRC充滿科技感的總部內，今日依舊擠滿了被通知有不當對待嫌疑的人們……

………………………………………………………………

距離市中心偏遠的郊區，一棟木造洋房外觀稍嫌簡約，映襯後方矮山，卻不失典雅，有種會讓人有“住這裡一定很棒”的好印象。

將餐具一一擦拭乾淨，俐落處理家務的少女，一頭柔細黑髮盤在腦後，主人堅持一定要穿的灰色維多利亞女僕裝雖然蓬鬆，卻襯托出端莊的氣質。

姣好的臉型，若非其翠綠雙眼仍不如人類靈動自然，或許沒人會發覺這位女僕其實是機器人。

現今機器人產業追求獨特性，產品都經過精心設計，沒有任何一個是相似的，不論臉型、身材等。

做完家務後，女僕坐在沙發上雙手不由自主地摸向烏亮柔髮。

前天，主人稱讚了它的頭髮，當它想像平時一樣微笑回應時，卻發現思考系統無法反應。

伴隨著當機跌落在地，關機前只能看到主人焦急的神情。

機器人當然沒有新陳代謝，人造纖維頭髮也不會有衰老掉落的問題。

然而不知怎麼地，從那時起它卻開始注意保養頭髮。

「我是機器人，怎麼會有跟人一樣的情緒呢？」明明沒人訴說，它也只是呢喃著。

「我回來了！」

「！」彷彿貓兒受驚般，它跑上前去應門，並結結巴巴地說

「主…主人，歡迎回來」

「茵，你還有哪裡故障嗎？怎麼講話斷斷續續。」棕髮男子皺著眉頭問道

「沒事，看到主人您安好，我太過高興。」安撫好心中某種悸動，女僕平靜地說。

收好男子的外套，看著他跛著右腳步履蹣跚的走進書房。

它忍不住叫了聲：「主人……我……」

男子疑惑的看向它，它雙手緊握，像在掙扎什麼，最後似乎是放棄了。

「沒事，抱歉打擾您了。」

啊，這五年，從睜開眼那刻，這個男子就將會是它的一生，無關乎金錢或一切俗物，所以……這樣就好，這樣好……嗎？女僕看著男子背影消失在書房，淡淡地，苦澀地微笑著。

………………………………………………………………

來到書房，男子並不理會桌上如山般堆疊的書籍有倒下來的風險，只是到處翻找着。

書架、書櫃、抽屜，男子慌忙地動作停了下來。

手裡握著的是一張照片，有點舊。

照片裡兩個男孩開心地肩搭著肩，男子湛藍深邃的雙眼像是想起了什麼，慢慢沉入了曾經的回憶。

「來，阿海過來看，這是你“弟弟”」

精緻地彷彿洋娃娃，一個和男孩年紀相仿的孩子靜靜躺在紙箱內。

科爾柯第二代關懷機器人，以尚未有子嗣或想要孩子有玩伴的夫婦為客戶群所打造的機器人。

未曾知悉這事的男孩睜大滿溢好奇心的雙眼看著尚未甦醒的孩子。

後來機器人就和其設計目標一樣，與男童成了最棒的朋友

「這是狗狗喔」

「狗？哺乳類、犬科、為狼的亞種……」

本來只是想讀故事書給小天的阿海反而被小天龐大的資料庫給打敗了！可以看到阿海眼睛已經被混亂到四處飄移了。

「停！停！停！」小孩子張著雙手揮舞叫道。

小天不明所以地看著阿海。

兩人對視好一陣子。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不知為何大笑的阿海，小天也微笑了起來。

兩人友情彷彿可以持續一輩子，直到……

寧靜的夜晚，家裡火卻熊熊燃燒著，火舌自窗戶噴吐而出，似乎想與星星爭輝，電器走火的悲劇正上演著，父母卻出門不在家。

「阿海，我抓著你」被取名“小天”的機器人安慰著男孩。

三樓火勢也開始蔓延，「碰」地一聲，灼熱的空氣伴隨衝擊襲來。

透過眼前的景象，腦內計算出的逃生路線只有一條。

小天抓著阿海，想把他晃到隔壁屋頂

「小天，你呢？」阿海雖然害怕，但他仍惦記著好友。

機器人沒回答，風吹的它頭髮飄揚，在晃出去的那一刻，它向著男孩說了話，卻被爆炸聲蓋過，卻見人造皮被火舌融化露出底下金屬外殼，令人怵目驚心。

滾落在鄰居屋頂，雖然比地面較近，依舊讓阿海腿摔傷。

再回頭望，窗戶邊已空無一人。

………………………………………………………………

機器人因其需要，人類僅賦予它們愛與關懷，如果…如果他們有完整的人性，遇到困難會恐懼，受傷會害怕。那麼那天，消失的就不會是小天。

阿海漠然地想，但，自己何嘗不是一樣呢，如果那時處境交換，自己也不會放棄小天吧。

窗外濛濛細雨模糊了景色，屋內有無生命的分界也不再清晰；也許，無論機器人或人類，都汲汲追求著完美，卻都帶著不完整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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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寫反而不知道怎麼寫，連結尾都沒想好……只好草草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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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O•A•H》

#11 思考與靈魂

#12 Code：NT-0660-WX0-03001

#13 莊周夢蝶

#16 皮格馬利翁

#18 扔垃圾的小姐與撿垃圾的男神

#19 實驗日誌 #G2 : 01-91

#20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

#22 1-2C: No More than Wave-particle （節錄＋和諧版）

#23 101號AI機器人「AI/人性」

#25 人工智慧

#26 Take and Give

#27 多謝你，琴依。

#28 What is LOVE

#29 人造人的未來 !

#30 不完整的人性

#32 《撿來的花花》

#34 《永恆的愛》

#36 好好地活著

#37 人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