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了初中三這一年,這是我們離得最近的一年。剛開學的時候,我們想著:我們今年會不會同班呢?結果去到分班的板子,我們終究還是未能同班。但我們兩班的關係卻是很要好,所以我也不擔心跟你的感情會變淡。開學了一段時間,你又交了一個女朋友,而我繼續以朋友的身份陪伴著你,什麼都沒說。正因為你交了女朋友,我沒有告訴你我的生活發生了大改變,讓我喘不過氣來。我以為我處於很幸福的時間段裡面時,我的生活在一下子被各種事情打亂,甚至把我擊垮。先是學業上的壓力,這一年是關乎到我們高中去向的一年。再來是我婆婆中風入院了,我堂姐戀情不被同意,親戚們都叫我勸說。最後就是我第二個公公不斷踐踏我的家庭。我面對以上事情加上生活上其他的瑣碎事,我的身心一下子被擊倒,開始了午休不吃不喝,情緒變得波動,控制不了自己。眼神空洞的我,學會了喝酒療傷,抒發自己的苦,學會了傷害自己,告訴自己身體受的傷痛不如心裡所承受的。
有一天,我發燒生病了。我知道我家裡人都需要上班,沒有人可以照顧我,我也不希望他們擔心我,所以我不吭聲就這樣上學了。我很努力撐到了午休,決定利用午休的時間好好休息,我就這樣躺在了桌子上。這時,你走進來了。蹲在我桌子面前,輕聲問:「你怎麼了?沒事吧?怎麼不出去吃?走吧,我陪你吃。」我抬頭看著你,用盡我全身的力氣緩緩說道:「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你跟你的朋友出去吃吧。」你看著我那臉色蒼白的樣子,趕快摸摸我的額頭,緊張地說著:「你發燒了?你怎麼發燒了還回學校啊?我陪你下去校務處請假回家吧。」我趴在桌上,輕輕說:「不行。我家裡沒人,我回去也沒有人可以照顧我,我也不想家人擔心我。」他敲敲我的腦袋,有點兇說:「你傻呀?這樣折磨自己好嗎?算了,我幫你出去買東西吃吧。」我微微點了點頭。你剛走到課室門口的時候,你又從門口走回來坐在我身旁的位置,把你的外套蓋在我身上。我問道:「你不是出去買東西回來吃嗎?」你摸著我的頭說:「我叫我的朋友出去買了,畢竟你還在發燒,我不放心,萬一你暈倒了,那誰來救你呀?你現在好好趴著休息就好了,什麼都不需要想。」我就在你那溫暖的手撫摸下,很快就睡著了。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你的手心的溫度,你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沒有離開我,一直撫摸著我的頭直到我安心睡著了。睡了一會兒以後,你輕聲地叫醒了我,我擦擦眼睛,看見你手上拿著一勺的粥,細心地吹涼那口粥,溫柔地說著:「醒了就吃點吧,別餓著肚子。」雖然我看見你對我的體貼和細心,也想著開口吃,只是我實在沒有胃口,我便垂頭搖搖頭。你突然站起來坐到我對面,整張臉靠我很近,搓了搓我的臉,微笑地說:「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吃一點點吧。不管多麼沒有胃口,你也要吃幾口,幾口後,你真的不吃,那我幫你吃完就好。乖~我餵你。」我看著你那個真誠的臉,我也只能點點頭,張開口吃了幾口粥。你也笑笑摸著我的頭,說了一句真乖。這樣的自己在那時真的特別像一隻小寵物,被你寵著慣著。你的寵溺,你的呵護,讓我無法不依賴著你。
後來,到了十一月左右你跟我說你跟你的女朋友分開了。我就像上次陪你看著那個無人的操場,聽著你和另外一個她的故事,而你這次並沒有哭。我從你的側臉看得出,你真的很珍惜她,只是實在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讓你跟她不得不分開,你也從之前的事情長大了。聽完這一切後,我說了一句:「沒事。你不是還有我嗎?」在那瞬間你呆了,我立刻發現我這樣說好像不太好,我也感覺到我臉開始泛紅,我便遮住自己的臉,不斷解釋著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還有我們這群朋友。你看著我那失慌的樣子,你笑了。我看見你笑了,我的心情也跟著你的情緒起伏。那天的晚上,我並沒那麼早回家,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我的家人,畢竟最近的自己情緒很不穩定,也不希望被家人知道,所以一個人毫無目的走到了晚上七點多才回家。回到家的我,一來就是被家人罵,還跟家人大吵了一架。淚流滿面的我,拿著手機看見你傳來的信息,我那刻心裡也只想到你可以讓我依靠,只有跟你聊天我才覺得自己活得並不苦。為了不讓你擔心,所以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很像平常一樣跟你聊著天。第二天,回到學校,我和你在走廊的兩個盡頭走向了對方,你看見我那憔悴的樣子,便問起我昨天怎麼了。而我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搖搖頭說了一聲沒事,便回到自己的課室趴在自己的桌子。到了小休,你敲了敲我的窗戶,我看見是你,便把窗戶打開。你再沒有問我怎麼了,只是給了我一顆糖,然後把我放在桌上的水瓶拿走。我說了一聲欸,我從窗戶探頭出去走廊,原來你是幫我裝暖水給我喝。你把水瓶拿給我,摸了摸我的頭,我害羞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就回到了自己的教室裡面。很快地又到了午休,你來到我的班房說:「要一起出去吃嗎?」我再一次搖搖頭,說著沒胃口。你也沒有強迫我,反而自己跟朋友去吃了。我也站起來去裝了一下水,順便上個廁所。我回到我的座位準備趴下的時候,我看見那被我寫滿負面字句的桌子,上面被擦掉不好的字詞,還多了一句話,寫著:別再說那麼悲觀的話了,再說我們就絕交。我摸著那句句子,看著那扭扭歪歪的字體,我就知道是你。是你才會那麼幼稚用友情威脅我,是你才會那麼關心我,也是你才會多手把我的負面句子改掉。那本來充滿死亡的桌子,一下子被你的陽光感染了,我把上面的字句擦去,寫上:我會努力的。謝謝你。我便趴在了桌上睡著了。而這張桌子也在往後的日子承載了你對我的鼓勵,每一天你都會來看我桌子寫了什麼,毫不耐煩地改寫我的句子,不斷鼓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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