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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申時,燕雲城荒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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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悠悠吹拂著那一朵朵盛開的杏花,它們微微地顫抖像一群穿著白色薄紗的姑娘在風中舞動。林中,笛音悠悠緩緩揚起,婉轉縹緲,宛若天籟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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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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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天空上傳來一陣鳶聲,在一片杏林樹上周邊盤旋。笛音停了下來“黑鳶”一名女子的聲音幽冷似冰從樹上傳來。黑鳶朝著音源俯衝而下。忒兒,拍了拍翅膀,尖利玉爪力道不輕不重穩穩地停在那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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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七身高穿著黑底金邊的男勁裝,腰上系著紅線吊掛龍紋玉珮。休閒倚靠在碩大的樹上。琥珀的雙眼淡淡看著胳膊上如墨一般黑的羽毛。放下手中以藍玉所製作的笛子在腿上,習慣性地摸上牠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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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俠,拜託放過我…”
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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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劍刺穿肉體,打斷了男子的乞求,鮮血隨著劍抽出濺的滿地。院中空氣泛起濃郁的血氣令人作嘔,四周死寂的毫無一絲活人氣息。中庭躺著沒了氣息的兩人,衣裳都被血染紅的看不出原本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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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噹。劍落地,她跪在兩人面前,撕心裂肺的忍不住心中悲痛,喊破了這死寂的夜晚,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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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唏唏沙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回過神不為所動,黑鳶下意識轉向遠處,等待從遠而來的東西。漸漸能看到幾道黑影,見一群青狼追逐著看似年八歲的小女孩,她身上的衣服已破爛不堪,幾道傷口將布料染成了紅色。
“吁……” 那如墨一般黑的瞳孔參雜恐懼和絕望,小女孩披頭散髮上氣不接下氣的踉蹌地奔跑尋找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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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考該如何做出下一個動作,忽然不經意絆倒摔了出去。“嘶—”小腿被劃破一條傷痕,她皺眉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轉頭望向那些緊追不捨的狼,順勢抄起一旁的石頭緊緊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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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瞬間,一隻飢餓難耐的向前撲來,小女孩咬牙用盡剩下的力量,身體一轉朝牠頭部狠狠往死裡一敲。一聲淒厲哀痛的鳴叫,眼看著龐大的身軀倒在旁邊掙扎幾番之後一動不動沒了氣息。一眨眼的時間,緊隨在後的接著撲上來,想反擊卻無能為力的她,眼看就要慘死在牠們之下,下意識緊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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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起,杏花的香味隨風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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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淒厲的聲音。小女孩睜開眼,視線被一片黑遮掩,仔細一看,眼前亭亭玉立的人穿著一身黑,腰帶上掛著玉做的龍珮。烏黑頭髮盤起一些髮絲用簡單的黑金冠束起來,冠上連著如蛟龍般雪白絨毛隨著披散的頭髮垂在背後,優雅站在面前,將拿著笛子的左手負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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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的牠們迎面而來,洛水側過身眼神一冷,抬起右手在空中橫揮,空氣中瞬間出現幾條若隱若現淡藍色透明的線條朝前方一去,清新的空氣中一下充滿了血氣,被擊中的不死即傷,完全不給予牠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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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殘餘,空中忽然出現幾片藍色花瓣,冷血的再次一揮,花瓣迅速朝剩下幾隻而去,轉眼間各個沒有留下一絲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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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將負在身後的笛子往天空一拋,黑鳶從樹上飛下迅速接住後,旋飛上天空離開。她轉過身垂下眼簾,看著坐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小女孩,兩人不語的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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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安靜的彷彿剛剛沒發生過事情一般,“謝謝妳。”她撐著無力的身子試圖站起來,不慎牽扯到傷口導致血溢出,加上腳出力後猛然傳來的疼痛。她虛弱不穩的就要倒下時,忽然一陣淡雅的花清香撲鼻而來,明顯與四周的杏花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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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陡然間懸空,洛水將她一下橫抱起來,小女孩心慌的抬頭一望,這才仔細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分明的鎖骨及白皙的頸脖,眉目清秀且俊美的臉,清冷平淡的雙眼如深潭毫無任何波瀾,雖然有情緒,卻見不到眼底,再往深處點的地方,只能看到淡然的一片,令人感到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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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眼神從懷裡傳來,洛水眼神微沉:“怎麼了?”小女孩愣征的彷彿眼裡只有美若天仙的她,眨了眨如銅鈴般的眼睛:“妳長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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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江湖許久也就遇到很多人讚美,她不以為意的欣然接受。看著她遍體鱗傷的樣子。洛水續力一躍,運起輕功,扶搖直上,御風而行,飄然自得。銅鈴的雙眼閃爍望著底下一大片杏林,微風拂面,花香四溢,這一瞬間全然忘了身體上的疼痛。
看她彷彿從未看過此景似的,洛水特意在空中持續御風一會兒,穿梭在杏林中,鳥兒隨她們併飛又各自飛離。小女孩笑著在懷裡看著從未欣賞過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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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隨風到地面,足尖輕點,白色花瓣隨著風升起又飄落。“妳叫什麼名字?”聲音從頭上傳來,她欲言又止的抬頭望向對方:“我沒有名字,妳能幫我取嗎?” 洛水低頭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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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不是隨便說說的事情,我不是妳的家人,既不是先生。”
“那妳當我先生吧,這樣就能取名字了。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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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楚楚可憐的樣子,扯了扯她的衣襟時不慎牽扯到傷口而倒抽一口氣,身體疼的在懷裡一縮。洛水嘆了口氣,看向四周杏林被微風徐徐吹動,枝上的杏花撐不住風帶來的力量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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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花,名允嫣。”
“那從今日起,您便是我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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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將她的話如風過耳,名字隨口一說,不當一回事。看了看漸暗的天色,出其不意的足尖輕點,隨風一躍而前。風再次拂面而來,花允嫣在懷裡尋個舒適的位置依偎在對方胸口,輕輕嗅著那人散發的淡雅花香,安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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