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時，陽光從擺滿盆栽的窗照進來。剛完成一次澆水的瑪莉亞以清澈聲音迎接剛推門進來的客人：「歡迎光臨，隨便看看！」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uN0i8gfc
客人發出一些聽不明的音節。瑪莉亞抬頭望向客人，是異邦人面孔，高高的，背着一個旅行用的背包。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mi1Dk2bO
「Welcome, do you speak English?」瑪莉亞為了應付外國人，腦補了幾句英語傍身。客人轉用英語説了幾句還是聽不懂的話，於是瑪莉亞「小香——」的召喚櫃檯後面的女孩來幫忙。小香比同年的小孩矮，與比她高至少兩個頭的異邦人説話時有種强烈的高低差。小香與外國人的對話，瑪莉亞沒有深入考究，只知道裏面有堆「I, you, we, they」，最後外國人説了句「Thank you」，選了店門口的那簇康乃馨，然後付了錢。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cZ7Bwgv5
外國人拿著他的那簇康乃馨推開了店門。瑪莉亞坐著的對著香說：「呐，小香，不覺得你笑得有點少嗎？對顧客顯露笑容很重要的啦！」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kd5DVVs1
「我沒笑嗎？」臉無表情的香從櫃檯後的那張矮凳上走下來。她不夠高，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對客。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RVjKjyea
「臉無表情不是笑啦！」瑪莉亞捏著香的臉，想把它拉長：「這才是笑！」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KvLVDck8
「好疼，」香投訴。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Hx8AQYvk
「孩子們鬧夠了，」樓上傳來一把莊嚴的沙啞老聲音：「快去工作吧。」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ReIaaUMm
瑪莉亞有點可惜的放了手：「好吧婆婆…」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9fvWKTVal
瑪莉亞穿上她的圍裙，從小香那兒拿到剪刀，開始修剪一些帶刺的花朵。偶爾擡頭望，小香站回她的小凳子上，她在數錢。小香是個怎樣的人呢？她矮矮的，齊劉海，給人一種可愛洋娃娃似的感覺。殘念的是，這孩子臉部表情不多，平日完全沒有顯露任何的喜怒哀樂，浪費了她漂亮的臉孔。剪刀的聲音清脆，在修修剪剪的時候，瑪莉亞忽然想著語言的事。瑪莉亞的母語是阿拉伯文，從學校、網上、和小香那兒學到了一點點的英語。小香的母語是華語和日語，還會説點英語。很自然的，接待本地人的工作，是瑪莉亞負責的；而接待游客的工作，是小香的責任範圍。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wmB6uzgS
「小香，你是如何學會四種語言的呢？」瑪莉亞忍不住問：「我覺得學英語很難呢。」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hZvTLAvj
「生活需要吧，」香回應。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ahW6axrq
「生活需要？」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4XZjDoVm
「本土不像泰爾，本土人會說很多種語言。久而久之你就學會了。」小香來自羅琳伊松本土，有天她指著世界地圖教道，菲律賓東面、日本下面、巴布亞新幾内亞以北的那個大島，就是所謂的本土。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W8NIMrql
「那本土人真的很厲害呢，」瑪莉亞走到香後面，摸著她的頭：「小香也很厲害。」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dAUcltqa
「…」香還是臉無表情著。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xi3wWW7N
瑪莉亞再次開始捏小香的臉：「這塊臉怎麽這麽彈啊——」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VH1BUolM
「婆婆。」香用阿拉伯語吐出了這句話。瑪莉亞立即跑回那堆沒修剪好的花那兒，蹲下來繼續工作。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sRpPQhH3
「…騙你的啦。」香小聲的説出這句話，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因爲瑪莉亞很少看見小香的笑容，所以那刻的笑容總感覺有點怪。看見小香笑容的瑪莉亞呆了一下，手中的剪刀再次掉在地上，然後跑到小香身後抱著她，帶點眼淚的重複著：「我的小香終於會笑了…」這個瑪莉亞，就算婆婆下樓駡，都不會鬆手離開小香。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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