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 楔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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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風滔

Feb 7, 2022

22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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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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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江，東方六十里，徐寧。

　　天蜀皇帝李糜御駕親征，王帳之前燈火通明，八名親兵將王帳團團圍住。

　　姜麟一身軍裝，領著平西侯張炤明來到王帳前，門口的兩位親兵向姜麟行禮，姜麟拉開了聲音，「陛下，平西侯已帶到。」

　　「進來吧。」李糜的聲音低沉。

　　姜麟拉開帳子，張炤明走了進去。

　　只聞得帳內點得一種天蜀特有的枕木幽香，香味撲鼻。張炤明與李糜出征三十年，自然知道李糜的習慣，只要大戰的前一晚，他都會點燃這種香在帳內，安穩性情。

　　「陛下，」張炤明說著便要跪了下去，李糜扶起了他，「這裡就你跟我，稱什麼陛下。」

　　「想當初，我們征戰四方，打下天蜀江山，你可還記得？」

　　「屬下記得，」張炤明的眼睛一亮，「滿朝文武天下事────」

　　李糜接口道，「幸得一人一心知。」兩人相視哈哈而笑。

　　當初李糜還是太子，面對滿朝文武，都叫他罷兵不動，只有張炤明知他心意，鼎力相挺。李糜登基之後，贈了一首詩給他，從此張炤明仕途直上，背後有人說他拍馬屁、選對邊站，但他都當作無所謂，眼前的人，便是知己。

　　「炤明，你在想什麼？」

　　「屬下覺得，西江這步有點不對。」雖然李糜要他不用稱呼陛下，但他不敢失了禮數，又不願拂其意，只好改口稱自己。

　　「嗯你也覺得不對勁？」李糜點了點頭。

　　「照理說西江納歲十五年，我們也沒漲稅賦，也沒辜負他們，西江何必要起兵造反？」

　　李糜細看王帳裏頭那副佈陣圖，西江在西邊，天蜀倚中，兩國十五年前有過征伐，那時候天蜀大勝，西江為了求和，答應納歲，而作為交換，天蜀也願意協助西江防禦來自北秦、燕雲的威脅。

　　只是不解，許多年來相安無事，西江這次卻主動侵擾天蜀邊境……

　　李糜正思忖間，忽然帳外鼓聲大作，張炤明識得是敵人來襲的訊號，「陛下，您歇歇，我去瞧是怎麼回事。」

　　李糜也是不明所以，照道理，駐營處離西江尚有六十餘里，西江萬萬不會冒進，主動攻擊天蜀的大軍，這無疑是自掘死路。

　　猛然刷的一聲，大帳的一角被劃破，跟著一名親兵被踢進帳內，胸口破了個大洞，鮮血不斷湧出，眼見是不活了。

　　李糜與張炤明都是身經百戰之人，武器刷的一聲跟著出鞘，張炤明守在李糜身前，「陛下，您且暫避風頭。」

　　李糜當劍橫立，毫無懼色，「幾個刺客怎能嚇得倒我？」

　　李糜正要走出帳外，姜麟卻神色慌張，拉開帳子，闖了進來，「陛下……陛下……」

　　姜麟身為護衛軍統領，自然是知所進退，怎會如此冒進，李糜正想斥責，姜麟卻指著外邊道，「外邊有好多、好多屍體，他們都活了過來，弟兄們都抵擋不住了！」

　　「屍體？怎麼可能？姜麟你是喝多了麼？」李糜正想弄清怎麼回事，張炤明擋下他，「陛下，我去瞧瞧。」

　　張炤明去到那個倒臥進來的親兵處，帳口破了個洞，他雙眼凝神，朝外邊看去，只見外邊哀號遍野、血流不止，而許多殘破的手從地板上抓了出來，抓到人腿，便打蛇隨棍上，劃了上去。

　　李糜也同樣看到了，饒是如此，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張炤明低頭俯視那親兵的傷處，只見血已經不流了，但是傷口連劃了七八道，哪裡是尋常的兵刃造成。

　　張炤明當機立斷，對姜麟道，「快，後面有匹快馬，你護著陛下，往西退去，西邊三十里處有條河，這東西定過不了水。」

　　李糜拉住了他，「朕是你們的陛下，怎能獨自逃走？」

　　張炤明跪了下去，「陛下，我們必須要有一人，回去天蜀警告寒兒，否則……」

　　李糜懂了他的意思，自己御駕親征，若全軍覆滅，只有一個平西侯返歸，怎麼樣都會被說是「反叛」，而不是「犧牲」。那之後再多的警告，也都成了百口莫辯的藉口。

　　李糜從懷中取出兵符，將兵符放到了張炤明的手上，「滿朝文武天下事，」

　　張炤明接過兵符，「幸得一人一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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