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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pic 9

馮予依

Feb 21, 2022

39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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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 Epic 9

2036年5月29日

晚上10時05分

西環offline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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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offline 熱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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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接連幾個舊式唐樓單位改建而成的舖位被濟得水泄不通，還好有幾個不小的陽台，可供一眾「東房市井」的少年們安坐。

牆外變幻的霓虹映照一片酒酣耳熟，主角還未到，好幾個心急的少年已喝得面紅耳熱。

紀非夫很早便到場打點一切，從佈置到食物，音樂到酒水........老闆取笑說，這反而像是他自己的生日派對。

offline 是位於西環的一家小酒吧，老闆是一個來自紐西蘭的外國人，據說他捨棄一切來到香港定居，為的只是一個逝去的遙遠的夢....

朝野裕是這裡的常客，一眾「東房市井」於是便順理成章把這裡當作根據地，三五成群總聚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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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昂今天他會來嗎？」老闆永高在吧枱前擦著酒杯。

「他會來的！」紀非夫把一盤熱騰騰的肉醬意粉放到檯面上。

永高一笑，饒有深意。繼續擦著他的玻璃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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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雖然這樣說，紀非夫心裡卻著實著急 —— 他已經打了三通電話給武昂，卻都轉到了留言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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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昂他真的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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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靠近陽台外的一群少年大聲起哄，鼓掌歡呼，紀非夫抬頭望去，是朝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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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恭喜朝野大哥十八大壽！！」

「朝野大哥今天好帥呀！」

「祝福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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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軍用Levi，朝野裕輕盈的在陽台一躍而下。

他今天的確悉心打扮過，雖然仍舊是那不離身的墨綠色軍褸，但裡面換上了一件全新的「木三夕二」TEE，是原祖復刻設計，一枚十架型的耳環貫穿整隻右耳，唇下短鬚修剪過，頭髮也用定型膠細心梳理過，是他最喜愛的undercut 髮型。

「大家今晚要玩得盡興啊！」朝野裕高叫「let the party start!!!」

場裡早準備了一套標準的混音設備，是其中一名東房少年借回來的，他也就是今晚充當DJ 的約賓。

隨著朝野的一聲令下，約賓舉起OK手勢，場內即時爆響強烈節拍搖擺音樂，燈光調暗，眾人即時進入忘我狀態，吃喝的吃喝，跳舞的跳舞，不亦樂乎。

朝野裕站在人群中間，環視全場。

紀非夫一笑，他知道朝野裕不是在找他。

雖然如此，兩人目光對上，朝野裕還是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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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my man!!」老闆永高用地道的英語祝賀朝野裕。

朝野裕面露微笑「Thanks! man!」他看一看手機「還有兩個多小時才是我的生日呢！」

「一樣啦！」永高向朝野裕及紀非夫遞過啤酒，自己亦拿起一杯「來！老哥敬你的!」

噹的一聲碰杯，三人一飲而盡。

朝野放下酒杯，環視四周，回過頭來，向紀非夫道：「呀七和呀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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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非夫的心差一點便跳出來 —— 還好他不是問阿昂。

「他們去帶女孩子來啊！！」紀非夫笑說。

于七于九兩人本來就是有名的Threefourer，朝野於網路上爆紅後首批挑戰者之一，後來多次敗於朝野裕，最終心悅誠服，成為了東房市井的核心成員，傳說他們還有一個兄弟就叫于八，卻於出生時么折了，畢竟三胞胎不容易生產。

忽地音樂一轉，節拍激昂的搖滾音樂一下子轉化為悠揚的古典抒情舞曲。

朝野裕閉起雙眼，用心感受著音樂，忽地一把拉住紀非夫，走到場中間，跳起華爾茲來。

他們當然沒有學過華爾茲，朝野裕只是鬧著玩，然而他閉起兩眼，舉手投足感情投入，紀非夫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也就湊合著一起跳。

一眾東房少年見老大興致勃勃，也都紛紛加入，朝野與紀非夫跌跌撞撞的，店裡氣氛霎時間熾熱起來。

忽地轟的一聲，一架LEVI高速飛近撞歪了陽台的欄杆，駕駛者飛跌出來，倒在陽台上。

眾人都暫停舞步，朝外走去，原來倒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這裡無人不曉的 —— 于七。

只見于七血流披面，身上多處受傷，跛著腳欲走向店內。

有人馬上摻扶著他，他上氣不接下氣，嘴裡不停叫著:「朝野大哥!!」

朝野裕知道出事了，連忙衝出抱起于七。

室內燈光昏暗，朝野裕仍然看見，于七的左眼只剩下一個洞。

朝野裕大叫：「七！？發生甚麼事了！！」朝野裕的手指頭慢慢染紅。

于七的情況非常惡劣，他張開嘴巴：「是少年無用！阿九被他們....」一口鮮血吐在朝野裕臉上。

朝野裕伸手抹去鮮血，這是他第一次嚐到朋友鮮血的味道。

放眼看去，這時陽台前面半空已然集結了一大群人，少說也有二三十人，個個手臂上都有一塊一式一樣，用紅色油漆抄寫著「百無一用是少年」的白色布條。

為首一人染著一頭白色的頭髮，滿臉不屑的斜視眼前一眾「東房市井」，口裡銜著一支牙籤，雙手緊抱胸前，也不去握Levi的操控桿，只以雙腳緊緊夾住Levi懸在半空。

「這裡便是甚麼「東房市井」的大本營嗎？Offline......?」來人滿嘴污蔑「好爛的名字呀！」

朝野裕兩眼放光，身體一陣震顫，輕輕放下于七之後，慢慢站起來。

「非夫，你幫我把阿七送去醫院。」他沒有正眼看任何人。「其餘所有人，通知還在途上的，馬上到大舞台集合。」

「你是「少年無用」的老大吧？好像叫甚麼非，是王菲嗎？」朝野裕轉過身，兩眼直視白髮少年 —— 「第一少年」胡作非。

胡作非見朝野裕竟然沒有半點懼怕，怒從中來，口裡一咬，牙籤咬成兩截，吐在地上。

一個箭步，朝野裕已經坐上他專屬的軍用Levi，隨手拿起一支玻璃樽敲碎，啟動引擎衝向胡作非。

胡作非沒料到他動作如此迅捷，半空中勉強向左一移，避開朝野裕的攻擊。

卻原來朝野裕這一擊只是佯攻，為的是要胡作非讓出一個空隙。

「你們還在等甚麼!!」朝野裕在半空大喝一聲，店內所有東房市井的少年馬上如遭雷擊，彷彿才醒轉過來，紛紛跳到自己的Levi上，鼓動引擎。「東房市井」的少年們突破「少年無用」的重重包圍，往大舞台方向駛去。

胡作非好不容易定過神來，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手裡一拉操控桿，鼓動Levi從後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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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呼— 呼——— 呼——— 呼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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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道紅光劃過天空，劃出明亮的軌跡，「少年無用」的少年們緊緊追迫著「東房市井」，似乎非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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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熱鬧非常的offline一下子冷卻下來，只剩下懷抱著于七的紀非夫及老闆永高。永高明白朝野裕這是為他設想，要是在這裡開打，offline一定杯盆狼藉，血本無歸。

紀非夫看著懷中的于七，惘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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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萬別出事啊，朝野。

紀非夫心裡默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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