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尽古道1
每一个夜晚,我都会梦见一个女孩,她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只是凭着感觉,她是我最亲密的人,只是我从未看清她的脸,梦本来就是一个模糊的世界,我没有抱任何希望。
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的梦,我们只是走在一条熟悉的小路上,周边的景色轮转替换,看不出四季的顺序,只是有感觉,还是那样模糊。假如我没有四季的概念,也许在梦里,我可能察觉不到更多的变化。
重点是我们的谈话,无所不谈,即使我们彼此听不懂对方的话,或者说,只有我听不懂她的话,但是一切是那么自然,我没有一丁点怀疑,一直就是这样,我深信,也许是做梦的我错了,一切本不应该是这样……
这一天早上我醒来,对昨晚的梦,依然记得清晰,过去的梦起来就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记得那么清晰。
我开始有点不适应,肚子开始反胃,一整晚我都在梦里吃东西,我和梦中女孩约会,在一个热闹的集市,我不记得吃了什么,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兔子,什么都想试一试,结果吃不完,都被我干掉了。
为什么我的感觉这么真实,和过往每一次都不一样?我记得和她告别的时候,我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对了,我在梦中就没见过其他人,连热闹的集市,我都不记得一张面孔,所有吃的,都是她递给我的,我根本没有怀疑,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我梳理着记忆,我走到小镇的入口,走进深色的黑暗中,就像被黑暗吞没,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更别说前方的路。我在想,醒来前我做了什么,和过往的梦有什么不同?
想得头痛,我决定出去转转,我走到门口,扭开把手,突然一阵吸力拼命拉拽着我,我一下子坠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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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古道42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我拿着仅剩1%的手机看一下,就赶紧关机,在太阳落山前,手机电量用完就会黑屏,这条路就是荒野,根本没有地方充电,不过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手机电量又会自动恢复1%的状态,我感觉有人在操纵一切,但是我没办法找出他/她/它,只能继续往前走。
与其说我选中了这条路,不如说是这条路选中了我,我唯一记得坠入黑暗后的事情,就是我醒来时,仍然看不到光亮,我一动也不动,我没有伤到骨头,虽然我说坠落,其实我感受不到在向下运动,重力似乎也被缴械,在无尽的行走中,我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或许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在向上漂浮,失去了意识,被人放在这条路上,无穷无尽的路上。
只是行走,只是行走,只是行走。我脑子里全部被走占据,无比渴望有一个目的地出现在我眼前,但是我没有目的地,所以根本就没有目的地。“我TM就是一个玩具,可悲的玩具!”我喊了无数遍,自然没有反应,意料之中,喊完后,我只能继续往前走。
在这漫长的行走中,路上的风景确实从不重复,但我很快就看厌倦了,我不是来度假的,根本没有那种心态,最开始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憋屈,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埋冤了好几十天,我渐渐放弃了,开始寻找一些乐趣,当然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乐趣,刷视频、打游戏、看电影……以前一个人独居时做到厌倦的事情,现在却遥不可及。在停止抱怨那天,我开始自言自语,给自己讲故事,分析过往,畅想未来,如果还有的话。
讲故事分为我记得很清楚的和根本不记得随便乱编的故事,头几天讲得很拙劣,听不下去,像是在对着3岁的孩子,编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蠢故事,还要强行模仿孩子的语气,要讨好小家伙,免得他不相信自己,即使他什么都不懂,至少小时候还不懂这些。我很快就听厌了,强迫自己拿出一些真实的故事,更刺激一些的故事,我拼命地想,试图找到藏在某个角落的故事拼图碎片,组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经过一番辛苦地“找寻”,有些故事还算完整,有些就是强行硬来,毫不搭界的角色和情节,被恶意放在了一起,不伦不类,不过我想这些故事,说出去,可能有一些醉鬼会喜欢听,就像科学怪人一样,吓人,却有着自己的个性。
编故事说到这里,如果还要找什么乐趣的话,那就是翻垃圾。
## 无尽古道56
今天我翻到一袋书,第一次收获到书,我把书放在我的小拖车里,这是我的“藏宝箱”,在一个路边隐秘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里面放着我辛辛苦苦翻垃圾的战利品,即使看起来毫无吸引力,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清点一下,看看少没少东西。不清点一下,我绝对睡不着。
说回书,这袋大书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孩子,有经典名著的口袋书,有上课用的教材,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袋,里面是全部折断了的笔。
我不急着赶路,前路并不明朗,所以我干脆停下来,坐在一棵树下翻书,太久没看到书了,我想到读书的时候,家里没有钱,就经常跑旧书市场买书,毕业的时候,卧室堆满了旧书,书桌上堆着书墙,床上堆着书堤,在我胆子还小的时候,幻想着书堤成为保护我的屏障。在看完恐怖电影/小说后,躲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我,睡不着就念叨着,我有保护罩,没问题的,像极了恐怖电影里,即将被鬼消灭的配角。
被成堆成堆的书围着,我竟然回想起当时那种幸福感,只要手里有一本书,我的心里便稍微平稳了一些,惶恐每天滋生一些,随时会把我淹没,走在这无尽的路上,我没办法冷静,夜晚心肺一直发抖,看不到前方,望不见后路,往往这个时刻,手里捧着一本书,我就会舒心一些,是过往的记忆,是记忆的魔力,是本能的依靠。书就是我的依靠。
我看了一下午的书,完全不记得书里的内容,像是终于有一个不存在的人跟我“说话”了,把一个精彩都不再重要的故事,轻声说给我听,不重要了,就算他说的是枯燥的哲学课,也没关系,说吧,多说一点,我还想听。
那是唯一一个夜晚,我睡得比较踏实,书又一次堆在我面前,保护着我,虽然这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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