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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地上的神

謝山

Jul 20, 2023

73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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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正在坍方。」

那就像是拿著一把槍，對著無窮大、無窮遠、無邊無際且沒有靶心的靶射擊；確實射中了靶，但從任何角度看來，並沒有真正成功射中靶，即使每一粒彈孔都射在同樣的位置上，也仍不允許自己稱其成功。

就像喪屍一樣，並不是因為渴望人血而被稱為喪屍，而是失去了那一絲絲滿足感和成就感，如行屍走肉般蹉跎每一天，做任何事都無法感覺。

並不是沒有情感，而是在情感流過後，心裡沒有任何東西存留，回憶和記憶如垃圾堆放，並不會真正去瞧一眼，就算瞧了，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更無法重新體會過去。

好像失去什麼，很痛苦，喘不過氣，雖然偶爾看看天空仍能感到救贖、偶爾也能大笑，但心中就像被掏了一口井，血一點一點被提出來，倒在一片荒蕪上，栽種著不存在的幻想。

或許只是需要目標，需要一個支撐自己的夢想。

但那只不過是拿紙試圖蓋住井口，不管多少張，一場雨後，便溶解在回憶裡，終究只成回憶。

現實就是一場暴雨，不斷地沖刷，稀釋自己僅存的熱血。

有時想打一把傘，咻一下，就像個傻子一樣，什麼也沒有的淋著雨，並不像溫柔親吻肌膚的綿綿雨，而是撕裂皮膚滲透心臟的暴雨，找不到藏匿處的，忍受是唯一選擇。

但又是什麼堅持住，每一天的撕裂和殘酷。

什麼也沒有，至少還想不到，從小就被要求立正在殘酷中，也就只學到了立正，毫無理由的立正。

有時一絲陽光穿透了烏雲，也不懂得接受，還破口大罵叫她滾回去。

什麼也不會，什麼也沒有，只會立正，明明撐不下去了，雙腿發抖，下一秒就要跪倒在暴雨下。

那些人們，又一次次推起，訴說著自己是如何撐過的，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該妥協了，這是出生下來的責任，有智慧的代價。

試圖尋找著能讓自己堅持的支柱，才發現身邊什麼也沒有。

愛，被罵了回去；成就，稀釋乾淨了；夢想，隨著風被帶走。

於是跪地，看著那些記憶學的，試圖祈禱。

試圖想像一個死後的世界，試圖想像美好，試圖想像救贖。

於是渴望，於是懺悔，於是傾訴。

拿著水泥封住那口井，有些更好的材料，但水泥是選擇，一輩子不偏移的渴望，那是對自己最堅定的救贖。

立正的比以前更筆挺，想像一個不存在的存在，在幾百億光年外注視著自己，努力成為幻想中那個人的驕傲。

至少，挺過去了，是什麼都好。

老爺爺、母親、夭折的孩子、故事中的偶像、一塊木頭、一座雕像、一張照片。

至少，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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