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戀 | Penana

「小鏡，這是個謎題。」

有著淡栗色短髮的青年微笑著，他用著一貫的溫柔嗓音，對著站在不遠處，與青年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說著。

「一個盛裝打扮的女人在她最喜歡的男人面前自殺了，這是為什麼？第一，這兩人沒有交往過，第二，這個男人沒有喜歡上別的女人。

「你知道答案的，對吧。」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iWz6kdVm
說完，青年便從頂樓一躍而下，留下少年痛苦的在細雨中哭喊他的名字。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INS2ZD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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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一個女人尖銳的悲鳴迴盪在整個急診室裡。

「我的小凊！不可能是我的小凊！醫生……那個跳樓的絕對不是我的小凊！」

女人美麗的臉蛋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oGOxod8j

「我們很快會確定死者身份，請耐心等候我們的回報。」

凜寒禮貌卻冷淡的說完後便快步離開，那種家屬他見過太多了，對於這種場面早已習以為常，但每每再一次遇到這種事還是令人煩躁。

「醫生請留步。」

和屍體一起被送到手術室的少年急忙叫住了寒。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rz2fgPvk

「你醒了啊，你母親快發瘋了，快去跟她報平安吧。」

寒露出一抹公式的微笑，說完就轉身離開。

「但她要的不是我，是我哥。」

少年露出無奈的笑容，寒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少年。

「你們兄弟倆的名字真像。」

「是的。」

少年笑了笑回答。

「看你這樣追著我不放，想必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吧？」

「……是的。其實……我想請你在死亡證明書上，寫我的名字。」

寒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的笑了出來。

「因為你母親偏愛你哥哥的關係？為了這樣的母親你願意？」

少年驚訝的看著寒。

「為什麼你會……看來是從我說的話裡聽出來的，醫生你的觀察力真敏銳。」

少年聳了聳肩，一副認輸了的樣子。

「就如同醫生你所知道的。總之，我要代替哥哥活下去。」

鏡看著寒，碧綠的雙眼流露出不容質疑的堅定。

破曉時，母親收到的死亡證明書上，寫著我的名字──藍染鏡。

「太好了……小凊……我的小凊……」

母親抱著我低聲的哭了出來，寒醫生冷眼看著這一幕，有禮的微低下頭。

「對於令郎的死，我深感抱歉。」

母親瞬間露出厭惡的眼神，像是聽見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一樣，低聲的呢喃著。

「那傢伙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

「媽媽，我不是說過了別這樣對小鏡嗎？他可是我弟弟。」

我模仿著哥哥的口氣以及舉止，母親慌張的看著我。

「抱歉，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小凊你別生氣……」

沒錯，就是這樣，就是要這樣才對。

妳就儘管對我卑躬屈膝吧，我會好好的照顧妳的，親愛的母親。

在我的堅持下，母親還是為哥哥舉辦了喪禮，想當然，她沒有出席。

她並不知道她最喜愛的凊現在正躺在棺材裡，她並不知道她現在不屑看的棺材裡面是她最喜愛的兒子，她並不知道她不屑參加的葬禮是為了她最喜愛的兒子所辦的……

她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哥哥的墓碑，我止不住的大笑。

為了報復極度偏愛的母親，我從她身邊奪走了哥哥，奪走了哥哥的愛，哥哥的關注，甚至私底下和哥哥有了肌膚之親。

這就是我送給妳的，最溫柔的報仇。

「哥哥……對不起……」

我哭了出來。

「哈……醫生……嗚嗯……」

鏡抱著寒厚實的肩膀，被快感淹沒的思緒依稀記得什麼。

『這只是一場交易。』

寒一邊輕柔的褪去鏡的衣服時一邊用調侃的語氣說著。

沒錯，只是一場交易。

『偽造文書可是會讓我身敗名裂的呢……報酬就用你的身體償清吧。』

事後，寒在一旁抽著菸，鏡有些失神的看著寒辦公室潔白的天花板。

「你跟你的哥哥情人謀劃了一切啊。」

寒笑了笑，為一絲不掛的鏡蓋上毯子。

「醫生你知道的真多。」

鏡單手撐起頭，無奈的笑著。這一笑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不只這些，我知道的更多。」

寒再度壓上鏡，原本拿在手上的菸掉在地上熄滅，他在對方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低沉的嗓音如此的溫柔。

「螳螂的臂力應該可以輕易的反抗我這個人類才對，你還不會控制你的力量嗎？」

鏡聽見這句話瞪大雙眼，用超越人類的力量將寒反壓制在沙發上。

「為什麼？為什麼你連這個都知道！」

「痛死了……真不愧是螳螂。我知道太多了，所以政府也一直持續的監視我呢。」

寒壓下鏡的頭，用極其微小的音量繼續說著。

「抱歉了，這些已經是我的極限，恕我無法再向你透露更多。」

寒意味深長的笑著。

蟲人，又稱「虫」。這種昆蟲以人類為食物來源，起初的發源地和時間是在歐洲中世紀。當時因為黑死病的蔓延死了大量的人類與牲畜，不但影響了人類的活動也間接影響了昆蟲的食物來源。為了存活，昆蟲只好開始吃食人類的屍體，不久昆蟲開始突變，有了人類的外表與智慧。

這些事情鏡也是看了兄長的日記才知道的。還有，整個藍染家除了那個女人以外，都是螳螂的後裔。然而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嫁的是她最討厭的蟲子。

鏡沉默的站起身，安靜的穿回自己的衣服。

「所以，你和你哥哥情人的共同復仇對象是你母親嗎？」

寒重新點燃香菸，整個辦公室再次瀰漫著濃烈的菸草味。

鏡看了一眼對方，什麼都沒說，碧綠的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醫生，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留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語，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目送鏡離去後，寒低頭看著桌上的病例簿，吁出一口氣。

「抱歉……」

寒的眼神滿是憂傷。

「對不起，鏡，我喜歡你。」

當我聽見哥哥這麼對我說時，我高興的快要瘋了。

除了我原本就跟哥哥抱持著一樣的感情以外，更令我高興的是，我成功報復了母親。

於是我們就這樣沉淪下去了，放肆的碰觸著對方的身體，互相掠奪對方對自己所抱持的情感。

我知道哥哥也討厭母親，所以我跟哥哥策劃了一切。

但，讓我們擁有如此罪惡的身體的，並不是只有母親。

看著眼前藍染家富麗堂皇的宅邸，我不知不覺的笑了。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mDg0re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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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哥哥在細雨中的背影，我緊握著他的手。

「這樣好嗎？只有我活下來。」

哥哥沒有說話，只是像以前一樣的笑著。

哥哥溫柔的微笑讓我安心了不少。

他留下的謎題我早已知曉答案。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DI9hj7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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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走在寂靜的長廊上，一大片玻璃窗外的月光輕柔的灑在我的臉上。全身沾染著鮮紅色的我輕輕抹去嘴角的紅花，許久沒有進食的胃滿足的消化著剛才的饗宴，腳邊踩著像是彼岸花開般的鮮紅，以及被花侵蝕的屍體。

「凊，你看到了嗎？」

我對著鏡子那頭的凊微微笑著，對方溫和的笑容像是回應著我。

「還有啊，那天凊給我的謎題，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喔。」

我看著他，說出了最後的謎底……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QJRyk7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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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Forget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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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天氣陰。

今天鏡來到了這個醫院，他那無神的雙眼流露出他心中瘋狂的情感，我對於這樣的人起了興趣。

✕月✕日，天氣陰。

今天鏡跟我說了他和他哥哥不純的關係，以及他母親偏愛的行為。真是糟糕的母親，明明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孩子……

✕月✕日，天氣陰。

今天鏡說了他和他哥哥同樣討厭他們的母親，鏡平靜且帶點淡淡微笑的表情令人發寒。我發現每當鏡提起他哥哥時，清秀的臉蛋上總是會浮現出既幸福卻又寂寞的表情，令人憐愛。應該這麼說，他的舉手投足都是如此的吸引人。

✕月✕日，天氣陰。

今天的鏡依然和我說著他哥哥的事，以及他哥留下的謎題，坦白說，我忌妒的要死，明明他哥只不過是……

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看著我，用溫柔的嗓音呼喚我的名字……怎樣都好，我想擁有他這個人。

不過，鏡居然用這種方式束縛自己，真是……我該說，真不愧是鏡嗎？

✕月✕日，天氣陰。

今天我要懺悔一件事，我抱了鏡。他那瘋狂卻直率的眼神，我很喜歡，喜歡到無法自拔。儘管說是懺悔，但我並不後悔對鏡做了這種事……我這人還真糟糕。

✕月✕日，天氣陰。

今天報紙的頭版是有頭有臉的藍染家在一夜之間全滅，連下僕都沒有放過，以及藍染家的獨子下落不明。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MrS8sbjp
而那個獨子，就是鏡。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SKkzaIo9
平時都是鏡在說他的故事，今天換我想說說鏡的故事。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ZwoKnlDZ
其實他應該要有個哥哥的，但因為母親的身體問題以及照顧不周導致流產。他的母親是多麼的喜歡她的第一個孩子，甚至在孩子出生之前就為他取好了名字。不久後那位母親又懷了一個孩子，也就是鏡。將鏡生下來後，那位母親便得了妄想症，一直偏愛著不存在的兄長，經常放任年紀尚小的鏡在一旁哭鬧，只有少數幾次精神狀況還算穩定時，才會用一個母親該有的樣子和方式來對待鏡。不僅如此，那位母親還常常帶著鏡站在鏡子前面，不斷對著鏡說著「你跟你哥哥長的真像」。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LiMd1Ubl
因此，鏡在腦中建立了藍染凊這個人格。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Rs3Q5fR5
我不知道要如何將鏡找回來，不僅僅只是他真實的人格，還有他目前的去向。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rKpveaBI
這是我第一次的治療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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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

─鏡子的兩面是只屬於我們的世界，來世與你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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