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千年 - 年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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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獸

旂諠

Oct 25, 2010

57

3 分鐘

白雪紛飛。

他一步一步踩在雪上，無視阻礙視線的風雪，他暗自嗤笑自個兒本就視力不佳，下雪與否與他何干。長久以來，他的良好嗅覺與聽力才是他得以生存下去的原因。

他原先是住在山裡的。喔，對了，他有個兄弟住在海濱，不過兩兄弟處境相差無幾，他也不好意思去叨擾兄弟，現下沒有存糧，他只得下山覓食以求渡過這寒冬。

嗅到遠方傳來的食物香味，他側頭想了想，那是雞鴨魚豬的香味，山下這村莊一年僅在這時節才會傳來這般的肉香。他貪心的深呼吸，像是要將所有食物這樣「吸」下肚。

香味愈來愈濃，他也加緊自個的腳步，動作得快，那些村民並不歡迎他，晚到些，別說食物，沒遭橫飛的棒棍亂石打得滿頭傷便是萬幸。

得在大家躲他之前到才行。

一進村莊迎來便是不絕於耳的惶恐叫聲與一整片的紅。

他怕紅。

小時候視力不佳的他曾因好奇伸手觸摸一團又紅又暖的光，換來手掌嚴重的灼傷，好一陣子沒法以手取物，直到一個哥哥告訴他，他才曉得那叫做「火」。

自此之後，他再也不敢接近任何帶紅或是光亮的事物。

他皺著眉倒退幾步，村民的喊叫聲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自覺地發出低狺。不料，人聲更加嘈雜。

突地，一個竹筒被扔到他腳邊，他還來不及反應，竹筒便爆開火花與震天聲響。聽覺靈敏的他自當難以忍受，轉身就跑，身後依稀傳來歡呼聲。

跑回空無一人的雪地中，冰冷的雪減緩了他腳上的灼熱感，他這才舒開眉頭，百思不解還是不懂村民對他的行為。他不過是想討幾隻雞鴨、幾塊肉過冬，上回他也曾幫村民照看過哭鬧不休的小娃娃，為什麼要這麼待他？

正當他搖頭晃腦思索時，一個男人悄悄走近他，一掌輕輕拍在他腦門上。像是說玩笑話般：「來之前怎麼不捎個消息？」

「忘了。」他說的輕描淡寫，他自己才曉得根本不是忘了，而是不想麻煩好友。「你不是回去稟報消息？怎麼在這？」

「嘖，這村裡才多少人？我說，年，你的腳又怎麼了？」男人皺著眉看著他腳上的傷，「教那些村民弄傷的？我真後悔沒參他們一本。」

「別瞎猜，你這濫用職權的無良灶神。」他扯出笑容，「我得回山上好好睡上一覺了。」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

男人忍不住嘀咕了聲：「你這窩囊年獸，啥時才能讓我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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