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 - 我不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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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瘋

宅娃

Oct 14, 2020

40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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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微冰漾／無Ｃｐ

　　小小的通訊陣法在手邊轉開：「黑袍冰炎回報，奉命殲滅山妖精薞蕪部落，與調查山妖精扭曲的原因。

　　山妖精薞蕪部落，總計２２１名，全數扭曲，已將其消滅，二名白袍重傷，一名紫袍輕傷，黑袍無事，無人死亡。

　　扭曲的原因：自現場殘留的氣息及樹人的說詞來判斷，初步推斷是自身的貪婪導致靈魂汙染而鬼族化，完畢。」

　　收回陣法，腥紅的瞳孔望向因被汙染，而毫無生機的森林，光禿的樹木與土地，瀰漫著混濁且沉重的氣息。

　　「冰炎殿下。」

　　一旁的紫袍青年開口道：「請問山妖精的扭曲您有任何想法嗎？」

　　難道不是妖師做的嗎？

　　縱使未問出口，然從語氣及眼神中，透露出對妖師的懷疑和恐懼。

　　見狀，冰炎壓下胸口的煩悶，冰冷地道：「從現場所遺留的氣息與目擊者的證詞推論，應不難發現扭曲的事實，難道閣下不相信自己身為袍級的專業嗎。」

　　山妖精的扭曲是來自己身的貪婪。

　　隱晦地表示對方未盡袍級的職責，而妄下結論的失職。聽聞，紫袍青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聽懂言語下的指責，微啟唇瓣，似是欲以回應。

　　冰炎不予理會，轉頭便張開傳送陣離開了。

　　冰炎來到一幢房屋前，白色的建築物表面有些陳舊，屋外小庭院雜草叢生，顯得屋子破敗不堪。

　　然而，埋藏在草叢裡的，是一座座黑色大理石的墓碑，或許是因年代久遠，上頭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

　　冰炎的視線掃過墓碑後，開啟面前的門扉。

　　不同於外頭破舊，屋內卻乾淨整齊，未有塵埃飛揚，但每組家具卻蓋上防塵布，顯示此屋無人居住。

　　冰炎直接在玄關的階梯坐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這棟屋子位在一獨立空間，屋外是一片混沌世界，不具有白晝與黑夜，使人無法推測時間的流動，彷彿靜止一般。

　　突然，一隻黑色的蝴蝶，穿透門面，向冰炎飛來，精緻的翅膀隨著擺動翅膀而閃爍著黑金色的流光，且落下一點一點暗淡的微光。

　　伸出手指，任蝴蝶停留。

　　然而，當蝴蝶一觸碰到冰炎的皮膚，黑色的翅膀瞬間碎裂化為粉末。

　　艷紅的瞳孔平靜地看其變化，未起波瀾。

　　他起身走出房屋，原先無人的庭園，不知何時站了一黑衣男子。

　　他立在那些玄黑的墓碑前，略長的黑髮披散在其背後，穿在身上的黑色大衣，顯得男子纖細單薄。

　　冰炎僅能看到男子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知道，對方定是面無表情，心裡深處，卻是悲痛與憤恨。

　　「……褚。」冰炎開口，呼喚在空間以外被遺忘的名字。

　　聽聞，男子轉過身來，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皮膚近乎死白，毫無生氣，黑色的圖騰自額角蜿蜒而下，覆蓋其半張面容，圈繞纖細的頸項，詭異卻妖豔，如同伊甸園的毒蛇，勾引他人墮落，墨黑的瞳孔像是無底深淵，一旦沉淪，便是無盡的絕望。

　　妖師哀德，世間僅存的妖師。傳聞中，他嗜血成性，所到之處，必是一場大屠殺，血流成河，屍首成山。

　　白色種族懼怕他，黑色種族敬畏他。

　　妖師哀德、黎明的終焉、末世黑王，世人對他有無數個稱呼。然而，冰炎知道，他永遠是他的代導學弟；永遠是那個願意以自身生命保護親友的孩子。

　　「學長……」聲音與以前一樣，溫柔的令人心疼。

　　「不是我做的。」沒頭沒尾，但冰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山妖精薞蕪部落的扭曲。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相信你，你捨不得這個世界，這個所有人曾經存在的世界。

　　褚冥漾微微地勾起嘴角，「學長還是沒變呢……」

　　你也是，冰炎心想。

　　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們都沒有改變，褚冥漾仍是那個會為了鍾愛之人奉獻所有的孩子；冰炎仍是那個橫掃世界，張狂一世的黑袍。

　　他們都沒變，但是也變了。

　　世界溫柔的孕育他們，卻殘忍的親手將他們推入絕望。他們被迫沾染鮮血；被迫手刃生靈，黑殺白，白斬黑。最後的最後，是不是他們必須彼此對立，刀劍相向？

　　黑與白，白與黑，白恐懼黑，而黑也容不下白。

　　孰是孰非，並不重要，只是身不由己。

　　「我在那座森林發現陰影的碎片，那些貪婪的山妖精為了搶奪碎片，彼此廝殺，最終扭曲，我帶走了陰影，剩下的你應該就知道了。」

　　因為陰影被帶走，點燃的山妖精怒火，他們推倒森林，踐踏草原，宰殺生命，最終，被公會派出的袍級殲滅。

　　「學長。」

　　褚冥漾緩緩走向冰炎。

　　「這個世界正在走向滅亡，山妖精僅是冰山的一角。我常在想，這個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一步。

　　「生命的貪婪與恐懼，奪走我的親人、我的朋友。」

　　一步。

　　「最初的重柳，爾後是哈維恩，再來是然和辛西亞，冥玥與老爸老媽，還有千冬歲及夏歲學長，萊恩與喵喵，西瑞、九瀾、伊多他們……」

　　每個名字都是最熟悉不過的，陪伴他生命中最開心的時光，而隨著他們的死亡，一點一滴地帶走他對世間的仁慈與留戀。

　　褚冥漾像是跨越一巨大橫溝，來到冰炎的面前，距離極為靠近，他的鼻頭快要碰到他的。

　　冰炎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拂過他的嘴角。

　　「學長，你知道嗎？自從越來越多人離開後，我逐漸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要破壞、想要毀滅、想要那些偽善與貪婪跟著陪葬。」

　　原本平靜無波瀾的墨色，逐漸染上詭異的暗紅，陰影的力量，在空間中增強反捲。

　　他笑了，癲狂攀上清秀的面容，危險而迷人。

　　褚冥漾伸手撫摸著冰炎的臉頰，指腹緩慢且小心翼翼地摩挲，如同撫摸易碎的珍品，「但是，我知道，學長你還活著，只要學長還在，我就不會拖這世界陪葬，因為我捨不得，捨不得學長還存在的世界。」

　　「只要學長還活著，我就不會瘋狂。」

　　「現在能阻止我的，只剩學長了。」

　　「所以，學長，你一定要活著，我求你活著。」

　　不要讓我毀滅世界。

　　學長，對不起。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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