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命還給你......們了。咳......咳咳咳!」
「住嘴!你欠我們的還遠不只這樣!」染上鮮血的銀槍隨著聲音主人的情緒更深的刺入。
「唔!我......我已經不欠任何......人任何東西......咳咳!」抓住插在離努力跳動的心臟沒幾公分的、正在流淌自己血液的銀槍,藍髮少年垂著頭,喃喃道。
「這麼多同伴的死傷,這些難道不該算在你頭上嗎?你說!」從藍髮少年胸口拔出自己的武器,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此後大多打成冰炎,方便我)一把掐住藍髮少年的脖子強迫對方抬起頭,讓身後一片的殘破及地板上縱橫躺著、坐著、靠著的人的景象映入藍髮少年的眼中。
「......咳咳!我......咳!!」我有什麼好說的?我該說什麼?
「褚冥漾你!居然下的了手!若是妖師一族受到更多的仇恨及傷害就都是你害的!絕對!絕對!我不會原諒你!」褚冥玥傷的也不輕卻還是勉強的扶著白陵然,然後對著前方已被己方收服了的、曾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大罵,帶著幾乎要從眼裡滿溢出來的恨。
「......姊......」聽到姊姊的聲音,褚冥漾立刻的就看向了聲源,在接觸到姊姊的目光及消化了對方說了些什麼後,自己的腦袋不由得空白了幾秒。
眨眨眼,揮掉卡在脖子上的那隻手,失去了力氣的藍髮少年跌到地板上,但眼神卻沒離開過自己的姊姊。
「不要叫我姊!我弟死了!在你做出背叛我們的決定時就死了!」
「妖師一族也不承認眼前的敵人是我們的族人。」身受重傷卻還強撐著一口氣,白陵然神情冰冷的這麼宣告。
「哈......漾......小弟怎麼可以對大哥無禮呢!居然夥同別人對大哥動手,真是......太大膽囉!漾......你準備好承受大哥的怒火了嗎?」原本該是五彩繽紛的頭現在只剩下一種顏色──血的顏色;半獸化的西瑞‧羅耶西亞在遠處大喊著,不過同樣身上沒一處完好可能受傷也極為嚴重的身體狀況讓他的聲音不似平常一樣中氣十足。
「漾漾......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呢!喵喵討厭你!嗚......」米可蘿一面抽噎著一面努力替手上的傷員治療,眼中盛滿了悲傷。
「漾漾......」「漾漾......」「漾漾......」
五色雞頭、喵喵、千冬歲、萊恩、賽塔、安因、帝、阿利學長......同學、朋友、家人此刻的憤怒、憎恨、失望,所有想的到的、想不到的負面情感,鋪天蓋地的惡意全都針對自己而來的。
「呵呵呵咳咳!咳咳咳......」不知怎地突然很想笑,但才笑沒幾聲就因為牽動到傷口而劇烈的咳了起來,即使這麼的痛苦,自己還是想笑。
褚冥漾想自己應當笑的沒心沒肺,但真正要做時卻是咳的撕心裂肺──親情、友情、愛情,沒體會過愛情不過也知道那種東西非常不牢靠;友情,高中前自己以為自己的友情僅限於他那位原世界的幸運同學,升高中後自己也以為在不同的世界認識的傢伙會是自己一輩子的朋友,但很顯然的,自己所以為的友情也如同愛情般縹緲;親情......自己以為這是世上對自己來說最堅韌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失去的東西......自己又錯了。
......什麼......有什麼東西會是永遠不變的?
藍髮少年頂著針對自己的、幾乎實體化的仇恨在心裡問自己。
『我能夠為你做到任何事情,只要你願意。』米納斯的聲音從腦中傳來,聲音不若以前,現在的聲音似乎多了哽咽。
謝謝你,米納斯。還有,對不起,我不是個好主人。現在,我也命不久已,你又要孤伶伶的一個了。
『......我會陪著你直到最後,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
「褚!用你的血洗刷你的罪!用你的命祭奠我們犧牲的同伴吧!」不知何時又插到了肩上的銀槍被拔出,同時的,艷紅的鮮血取代了原本瘡痍的景象,然後一道銀光從揮動武器的人的衣內盪出──那是塊銀製的牌子。
致命的攻擊到來──目標是自己的心臟──可是,此刻的自己只想著抓住那條項鍊,所以──
銀槍準確的沒入了藍髮少年的心臟中,而少年的一隻手也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他所想要的,然後另一隻手則拔出了刺進要害的異物。
至此,褚冥漾再無哪怕只是扯動嘴角的力氣,於是,他倒向地板。
黑色的光在藍髮少年碰到地板的那刻亮起,在少年躺倒之處構成了一個陣,外面有一大片的陰影像保護般圍繞在發光的陣旁,接著陣中出現了一個男孩,男孩先是面無表情地掃視在場所有人一眼,然後輕柔的抱住地上身體不知大了他多少倍的昏迷了的少年。
最後,黑色的光以及陰影散去,裡面也已經沒有半個人了,唯有一地的血證明剛才確實有過那麼一個他們恨之入骨的人被他們打致重傷倒在那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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