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痛苦吧？在你們所創造的世界中，
只有絕望和死亡相伴，
這是一場沒有終點的旅程啊！
接下來，被選中的男孩又會做出什麼決定呢？
10.「那麼，五秒開始。」
在一個無光的空間內，男子的髮色融於漆黑之中，僅剩那雙血紅的眼瞳發出異樣的微光，他鎮定地監視螢幕上NO.168912和目標對象「魔王之首」。他不禁揚起嘴角，因為他派出的病毒被這兩個人削減一半。
黑髮男子即是「奧伯倫‧錫德里克」元帥，「官方」最高指揮軍官，也是率領研究堡壘內諸位科學家們的首席。他站了起來，科學家們便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接下來是否又會破壞才剛換新的屏幕。
奧伯倫什麼也沒做，他壓低軍帽，告訴他秘書希奧多‧利柏特，他接下來要去看前任NO.168912的監督凱西改造後的狀態。
鼻樑上戴著單片鏡框的希奧多捧著四、五本筆記，安靜地尾隨在奧伯倫的身後，他知道面對自己的上司不能太多話，稍不留意，就會像上次那位監督小姐一樣，落入相同的窘境。
砰──
希奧多沒有注意到奧伯倫停下腳步，他一頭撞上他的上司，筆記簿散落一地，他的臉色蒼白如患者，沒想到方才想的事情，即刻在眼前發生，他顫抖地撿起筆記，然後跪在地上，準備聽候他的上司給予懲罰。
「真的很抱歉，屬下罪該萬死。」
「利柏特秘書，你在發什麼呆？」
奧伯倫無趣地看向愣在原處的希奧多，不過他挺喜歡這種從上而下的視感，讓他有種當了在上位者之感，但是他永遠無法抵抗「女王」的命令，更不可能有機會超越他最愛的女王。
「嗯……錫德里克元帥大人，您不懲罰我嗎？」希奧多全身打著哆嗦，戰戰兢兢地問道。
奧伯倫握住他邀上配置的軍刀，停頓了幾秒才說：「利柏特秘書，給你三種選項：第一、死在我的刀下；第二、我的軍刀給你，自己剖腹謝罪；第三、當我的玩具，直至死亡為止。你，會選擇哪種呢？五秒內作答。」
「啊、什麼……」奧伯倫悄聲說道。
「要是有意見的話，不妨說出來，沒關係，我這個人最體貼部下了。」奧伯倫試著露出笑容來展現親和力，不過希奧多明白奧伯倫那個表情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地要他作出抉擇。
「不、我沒什麼意見，我會好好考慮要選哪一個的。」
「那麼，五秒開始。」奧伯倫興奮地說道。
研究堡壘連接官方作戰本部的走廊，寂靜無比。希奧多在急迫的時間內，考慮自己謝罪的死法，臉上淌下的汗珠跟他打轉在眼眶的淚水一樣多。
「五、四、三……」
希奧多將筆記簿抱得更緊，更不敢直視元帥的那對眼眸。他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才好，因為哪一個都不好。硬要比的話，第一個絕對是最佳的選項，奧伯倫地劍術在「官方」排名第一，能死在他的刀下也算是一種光榮，而他能將對方一秒斃命，減少苟延殘喘的機會。
「利柏特秘書，五秒時間到，請做出抉擇。」
「我、我──」
希奧多一時之間無法喊出那個選項，他還想要繼續活下去，雖然他無親無故，「官方」的成員就像他的家人一樣，但是他不得不服從奧伯倫的話，因為他的名字是奧伯倫賜予的。
「快說吧！利柏特秘書。」奧伯倫笑容可掬地拔出軍刀，希奧多則看著劍身反照出他那猙獰、可憐的樣子。
「我選第一個……」
「哼、算你識相。」
希奧多嚥下一些口水，閉上雙瞳，聽著軍刀揮舞過來的聲音。
「奇怪？為什麼我沒有感受到疼痛呢？錫德里克元帥大人，請問我死了嗎？」希奧多的腹部僅僅疼了幾下，他不確定自己的死活。
「是的，你已經死了，睜開眼睛看自己的最後一幕吧！」
希奧多睜開後，他才發現奧伯倫剛剛是用刀背攻擊他，這一點讓他感覺萬分疑惑，因為奧伯倫在官方內的名聲非常顯赫之外，冷酷的程度亦是屈指可數。
然而，沒有人知道奧伯倫究竟活了多久，他在這個世界開始變化的那一天，便存在於這個世上，帶來一個革新的統治，以一人之力征服這世界僅存的人們。希奧多不管怎麼想，這都不太可能，或許只是傳說吧。再說，人們也只是被奧伯倫那張逆齡的童顏給欺騙了。
「喂、你盯著我的臉不放，在盤算什麼嗎？」
「不敢，屬下哪敢多想。」
「那就好。」奧伯倫將軍刀收回去，他看到希奧多那副「撞了一下就罪該萬死」的表情，他忍不住想捉弄自己的部下，剛好舒緩上午累積下來的疲勞。
「不走嗎？利柏特秘書，你現在必須遵從我說的第三個選項。」
「遵命。」
「你可要做好被我玩到死的心理準備，承受比死更大的折磨。」奧伯倫笑得更加燦爛。
「是。」
居然用那種好看的表情說出這麼殘酷的話，希奧多心想。他緩緩起身，吐出幾口氣，然後繼續跟在奧伯倫的身後。
希奧多知道奧伯倫其實對於自己的部下都還不錯，除了性格上有極大缺陷之外，其他尚可接受，不過會這樣想的也許只有他，更何況希奧多還有一個無法忤逆奧伯倫的原因。
啊啊啊啊啊──連續不斷地尖叫聲如雷貫耳地伴在他們的耳旁，聲音還隨著他們穿過一間間相關人員才能進入的密室，希奧多每次都會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到，儘管他很熟悉這些人體實驗的內容，他還是不喜歡經過這個地方。
「這聲音真是太美妙了！」反倒奧伯倫露出癡情的樣貌，手指曼妙地舞動，像是在指揮一個交響樂團似的，在他的腦中，尖叫聲是雙簧管發出來的活潑音色。奧伯倫沉醉於尖叫聲與求救聲交錯的氛圍中。
希奧多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想起來之前奧伯倫閉起眼睛坐在王座上時，似乎也露出這種表情，而他的嘴巴一閉一合，彷彿在和誰說話似的。希奧多曾經有一段時間都認為他的上司有心電感應、讀心術或超能力。
希奧多不敢太靠近奧伯倫，他小心翼翼地跟在奧伯倫的身後。這次他很努力地盯著奧伯倫的背部，深怕自己再次范下過錯。
奧伯倫一邊指揮白老鼠們演奏出來的交響樂，一邊朝著目的地前進。負責改造凱西的研究間是在矯正所的旁邊，奧伯倫正打算查看完凱西改造的進度，接著去巡視新任勇者NO.353911。
每個研究間看起來都大同小異，據說純白的顏色是奧伯倫親自指定的。希奧多也聽過類似的傳聞，大致上是「奧伯倫喜歡察看牆壁上的血漬」這類的事情，不過他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入夜後大概怎樣也睡不著。
他們來到NO. 3120825號研究間，這邊的編碼是以字母對應數字下去排列的，舉例來說，凱西的英文是Cathy，數字對應則是3、1、20、8、25。這是一間早已策畫好的密室。希奧多走上前幫奧伯倫開門。
「如果凱西能夠被改造得更符合我的胃口，那就太好了！」奧伯倫興奮地說道：「倘若玩具不符合我的口味，只好拿去扔了。」
希奧多等他的上司先走進去後，他才將門緩緩地關上，他站在外頭負責盯哨。他很慶幸奧伯倫沒有要他跟著進去，天知道那個監督小姐是否還能繼續存活。希奧多嘆了口氣，祈禱等下不會出現什麼亂子。
奧伯倫抬頭望向那一根巨大的玻璃管柱，在大量的培養液中，裸身的凱西半睜著眼，僅靠維生器存活， 並且定時被科學家注入奧倫多的血液。原本有著一頭墨綠色捲髮的她，有一半變成汙濁的燃橙色。
「還需要多久凱西才會變成官方的一員？」奧伯倫質問在一旁記錄的科學家，他是凱西的製造者。
「元帥大人，她大概還要耗上七個日月交替左右。」
科學家推了推鏡框，繼續秘密地計算奧伯倫的血液來源，他不想讓奧伯倫的野心得逞。
替「官方」工作的科學家們全都是無名氏，沒有供人辨識的外表與性別，背後更沒有特別的來歷，每位皆是前世界系統管理員「艾德密（Admin）」的手下，他們既是研究生物的進化，也是維持這個世界運轉的齒輪。
「不能三天內就完成嗎？親愛的科學家。」奧伯倫站在科學家的背後，親暱地貼在他身上。
「抱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您的血液和她的身體構造無法在短時間內徹底混合。」
「這麼說好了，您似乎在計算某種數據吧？如果是能讓凱西提早完成的，那麼我不會現在讓你消失，相反地如果是違抗我命令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奧伯倫在他耳旁說道。
科學家的身體微微一顫，膽怯地回答：「是，元帥大人，我會在三天內完成融合……」
「這樣才對嘛！可別辜負我的期望，到時我可是會殺了你喔！」奧伯倫大力地捏著他的肩膀，才斷然離去。
科學家聽到門確實闔上，他才敢和玻璃中的凱西對話，他的全身依然在發抖，手也無法將筆準確地握好，他放下手中的計算面板，將額頭靠在管柱上，說道：「凱西，我不會讓你受到那傢伙的控制，雖然你已經是病毒感染者，但是我一定會找出控制這種病毒的辦法……」
凱西沒有回話，只是將手掌貼在玻璃上，不帶任何情感地凝望。
「啊啊、真想殺死那傢伙，將他倒吊在裝滿刺的十字架上，再處以火刑，哼哈哈──」奧伯倫走出外頭，喃喃自語。
希奧多站在一百公尺處，就能強烈地感受到上司身上那股熊熊的烈火，他想，如果這世界真的存在神與魔的話，奧伯倫鐵定是神話中黑迪斯的化身。
矯正所位於這研究間隔壁走廊的盡頭。一個黑髮的少年正好往奧伯倫的方向走去。奧伯倫繞過一個轉角，恰巧遇到完成所有階段的NO.353912。
「那邊那位，你是NO.353912吧？沒有科學家的陪同，你怎麼能出來！」走在奧伯倫後方的希奧多率先提問。
「對啊！你怎麼跑出來了？NO.353912。」奧伯倫瞪了希奧多一眼，重覆說著希奧多說過的話。
「我沒必要回答你這矮子的問題，再說，你是誰啊？敢這樣跟我說話……」黑髮少年不屑地說道，因為他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這位是官方的最高元帥奧伯倫。
「你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這位大人是錫德里克元帥大人嗎？」希奧多臉色慘白地說道。再怎麼沒常識的傢伙，也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對人說話吧。他認為這個時候NO.353912出來不是時宜，因為他的上司還在氣頭上，而且是到了見誰殺誰的地步，想到這邊他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安危。
NO.353912沒有理會希奧多的問題，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個小個子是他的上司，而不是站在他身後那個兇巴巴的大個子。他走到奧伯倫面前，雙膝交叉，跪在地上。
「剛才真是抱歉，只能怪小的沒慧眼，無法立即認出錫德里克元帥大人來，再次向您說聲抱歉，錫德里克元帥大人，小的現在才向您請安。」
「免禮，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奧伯倫臉上絲毫沒有生氣的神情，這倒是讓希奧多放心不少，不過他很害怕自己會變成奧伯倫的出氣筒。
「失敬了，小的剛剛將他們收拾乾淨。」
「收拾？你說，將誰收拾掉呢？還有，真神奇，你的身上居然沒帶一滴血。」
「待在矯正所的艾德密那群人，小的認為他們的血液不夠格來培訓勇者。」
「不夠格，這話怎麼說？」
「您賜予我尊貴的血液，是不能被任何劣等之徒給玷污。」
希奧多察覺到奧伯倫身上的怒氣消去大半，奧伯倫也露出真正滿意的笑靨。他無法理解這種初出茅廬的小鬼頭憑什麼能夠得到奧伯倫的賞識，他替奧伯倫工作多少個日月交替，還不是被視如玩具一般的等級。
「利柏特秘書，等下我會在本部的辦公室待著，你去幫NO.353912準備他的旅行配備，以及來接見我的正式套裝。」
「遵命。」希奧多抿著下唇，他覺得十分不甘心。
「還有，NO.353912，你正式的名字為賽西爾‧錫德里克，其他事項就在我的辦公室內宣布。」奧伯倫背對著希奧多和黑髮少年說道。
「是。」希奧多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沒想到奧伯倫會把自己的姓氏賦予NO.353912，這是間接告訴他，賽西爾將成為元帥的關係者，擁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權力，僅次於元帥之下，眾將軍之上。
「有什麼不妥嗎？利柏特秘書。」
「並沒有，錫德里克元帥大人。」希奧多不敢直視奧伯倫的雙瞳。
「那就快去準備，十個滴答內，在我的辦公室見。」
「遵命。」希奧多越來越搞不懂奧伯倫正在策劃的事情。
「官方」像是一五片花瓣的核心，從中央要塞連結擴張成五大重要堡壘，維繫成員們的生命。希奧多帶賽西爾前往另一頭專門供成員休憩的堡壘，那邊的頂樓已經備好一個專屬的房間。
「賽西爾，你可要對錫德里克元帥大人充滿感激之情。」希奧多不悅地拎著賽西爾的後領，帶他走到他的房間去。
對希奧多來說，小鬼就是小鬼，而他最討厭的就是如賽西爾一樣自大的少年，他注意到賽西爾的身高比奧伯倫稍微矮了一點，他的雙手雙腳都非常纖細，感覺沒什麼肌肉，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憐憫之情。
「是說，利柏特秘書，你的稱呼用錯了吧？」賽西爾忽然停下腳步，單手將希奧多的右臂拽至背後，使他的雙膝跪在地上。
希奧多痛苦地轉頭看向賽西爾，他露出一副想殺了希奧多的表情，力道則是隨希奧多的沉默而變得沉重。希奧多重新審視賽西爾的身體，全身似乎沒有多餘的贅肉，看起來非常結實，是他看輕賽西爾的能力。
「對不起，元帥之子大人。」希奧多勉強地說完這句，他實在不願承認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孩子，竟然會變成他上司的乾兒子。如果奧伯倫真的很想要有個後裔的話，應該利用白玫瑰原種病毒來繁衍，而不是去無名小鎮隨便尋找一個孩子來繼承他的鮮血。
「利柏特秘書，繼續帶領我去那個房間，畢竟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待在矯正所，或許會變得不知道如何正常生活也說不定。」賽西爾說話的方式過於成熟，一點也不像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表現。
嘛、從矯正所出來的人皆是如此，希奧多思忖。上一個他帶的少年也是如此，半夜還時常發出怒吼來，吵醒和那位少年同床的人，還有一些怪異的殺戮事件。不過這次的勇者，好像和其他不太一樣，顯得非常冷靜。
希奧多帶著賽西爾搭內部透明的電梯至頂樓，能住在最上層房間的僅有元帥、元帥之子和元帥的秘書，各樓層是以軍銜來分配生活機能的方便性。
「請您將手指放置左邊大門旁的窗口，那是用來辨別身分的鑰匙。」希奧多故意不告訴賽西爾那個鑰匙的特色，他一定會被那個驗血的針頭嚇著。
賽西爾神態自若地將手放入窗口，打開他房間的門，一切都和希奧多所想的不一樣，不過接下來房間的內部，希奧多僅帶賽西爾環視一圈，他便從裡頭出來等賽西爾換裝。
「哼、再怎麼神氣的孩子一定會被那台自動洗澡機器嚇到吧！然後，矯正所出來的人通常都不太會作生活起居的事情，那個孩子一定不會自己穿這麼多扣子的襯衫吧！等下一定跑來求我，為方才的事情道歉。」希奧多一個人開心的自言自語，「不過，說到我的寢室，雖然一樣在頂樓，卻在元帥房間內偏僻的角落，和一樓如倉庫般的寢事沒什麼差別……」
「利柏特秘書，久等了。」賽西爾的頭上還冒著熱氣，忽然從希奧多的背後出現，嚇得他倒退許多步，差點撞到奧伯倫頗喜歡的藝術品，他完全不敢想像破壞那個藝術品的下場。
希奧多緊張地將那個大型的藝術品扶好後，啞口無言地看著賽西爾，說道：「你這傢伙在開什麼玩笑啊！身體跟臉蛋根本就沒有清乾淨啊！」
希奧多說這句話時，完全忘記他和賽西爾之間身分的懸殊之差，因為他認為比起得罪奧伯倫，或許得罪賽西爾所受到的懲罰會少一點。
「嘖、不然你來幫我用啊！廢話那麼多幹嘛，錫德里克元帥大人不是吩咐你要好好照顧我！」賽西爾看著其他地方，不屑地說道。
「你這孩子真是令人頭疼。」
「我不是孩子。」
「走啦！我幫你。」希奧多用力推著賽西爾進去他的浴室。
雖然奧伯倫限定十個滴答（不到十五分鐘）內要準備好，但是再怎樣趕，賽西爾依然蓬頭垢面的樣子，注重儀表的希奧多看不下去，親自到他房間內，將他從頭到尾徹底地打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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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伯倫的辦公室擺放著許多不知所以然的裝飾品，地板還鋪了異國編織風格地地毯。在他的辦公桌後方，掛了一張屬於官方的旗幟，以血紅色為底，中間畫著白色的玫瑰剪影。
「利柏特秘書，我不是說，十個滴答內要帶賽西爾過來接見我嗎？」奧伯倫將雙腿放在辦公桌上，怒瞪正在下跪的希奧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錫德里克元帥大人，曉的下次會再加快速度的。」
「吼、原來你還想要有『下一次』啊？利柏特秘書。」奧伯倫從他的位子上站起來，從辦公桌上走過去，所有的公文和情報全掉滿一地。他特地選擇最快的路線，來侮辱他的秘書。
「不，不會有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希奧多全身都在顫抖，說話也像在跳針。
「夠了，我晚上再來好好處理你的事情，親愛的『室友』。」奧伯倫踏著希奧多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
「是。」希奧多感到一股涼意從尾椎竄上。待奧伯倫將他的左腳移開後，希奧多立即退至一旁，他繼續跪在地上，不敢對到奧伯倫的紅瞳，他緊張地持續搓揉雙手，心想不知道那個上司會如何懲罰他。
「錫德里克元帥大人，請問您找孩兒有什麼事情嗎？」賽西爾也傚仿希奧多跪地的姿勢和奧伯倫說話。
「免禮，起來吧！你都是我的孩子了，直接叫『爸爸』，如何？」
「嗯、父親大人。」
「真是不可愛的孩子呢！算了，下次要記得叫『爸爸』喔！」儘管奧伯倫更想聽賽西爾省略敬語，不過依照他的個性，他不可能改變說話的方式。奧伯倫認為賽西爾怎樣稱呼他都沒關係，說到底賽西爾也只是奧伯倫的棋子之一。
「是。」賽西爾冷淡地答道。
希奧多無法相信雙耳聽到的話，他的上司居然給了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有下次改進的機會。他用餘光看了賽西爾一眼，他很羨慕那傢伙從奧伯倫那邊得到的名字和權力。那是身為奧伯倫孩子之一的他所無法擁有的關愛，換而言之，奧伯倫給予他的是，恐懼和服從。
「乖孩子，我現在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奧伯倫搓亂賽西爾的髮絲。
「是，父親大人。」
「從明日起，賽西爾，你就是新任的勇者，找出剩下的六個魔王，是非常重要的任務喔！其他詳情你都可以向利柏特秘書詢問。」
「遵命，父親大人，我一定不枉費您的厚望。」
「啊啊、慢著，我還要賦予你一把勇者之劍「艾門羅德」。」
賽西爾從奧伯倫手中接下那把用祖母綠混合其他金屬的雙刀，握柄的部分刻著和他左肩相同的勇者圖騰。
「好了，你可以退下回去準備明日的行囊。」
「遵命，父親大人。」
「利柏特秘書，我不是說，之後再懲罰你，所以不再跪在那邊丟人現眼了！你先帶著賽西爾回去，協助他收拾行囊。」奧伯倫用著不同的語氣跟希奧多說話。
「是。」希奧多負責將賽西爾護送回房，而獨自待在辦公室內的奧伯倫闔起手掌，他很期待以後會有什麼發展。
「哼呵呵──接下來，『你們』又會如何應付呢？」奧伯倫那對不詳的雙瞳閃爍出些微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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