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青綠】人生有多少意外 - 【黑籃/青綠】人生有多少意外01

　　六、七，那是青峰和綠間的背號。

　　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那時赤司征十郎正在替綠間做籃球特訓，聽說綠間是因為看在和赤司算是青梅竹馬的份上才開始打籃球的，然後一打就是好幾年，最後在帝光和他相遇。

　　奉行著盡人事座右銘的綠間真太郎不僅僅在課業上讓自己表現完美，就連籃球他也力求完美，青峰剛開始只覺得綠間是個怪胎，每天每天都在自己的手指纏上繃帶不膩嗎？

　　通常綠間都會和赤司一起作訓練，帝光整個籃球部裡大概只有綠間和紫原能在氣場越來越強大的赤司身邊待著，雖然青峰不怎麼懂那兩個人的感情究竟算好還是壞，但是看著那囂張跋扈的赤司身邊不是跟著紫原就是綠間的感覺會讓他有點不爽，不過就是個矮子竟然搞得像是黑道巡場一樣（這話他當然不會說）。

　　有時青峰會忍不住挑釁赤司、挑釁綠間或是紫原，但往往都在赤司的控制下什麼也沒發生。

　　在帝光的三年他們很少談天說地，倒是黑子和青峰走的很近，綠間還記得他們最後一場比賽，青峰獨自一人奔馳著，其他人也無視黑子最重視的合作各自為營，他也順應對自己的自信投了很多球完美的三分，即使沒有作為傳球中樞的黑子，他們仍然贏得了完美的一戰，為中學劃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五、六，這是他們上了高中後各自在桐皇和秀德的背號，還記得高中三年他們曾在球場上交手過一兩次，綠間傾盡全力仍然以數分之差敗給青峰，只能說青峰真的很強，已經盡了人事的他並不覺得遺憾。

　　在球場上他們的背號一直都是連號，但他們的人生卻在離開了球場之後，除了幾通電話外，什麼也沒有，甚至連他最處不來的黑子和他聯絡的次數都要比青峰多的多。

　　後來成績向來不錯的綠間很自然的成了醫生，醫學院畢業後，依舊盡人事的作為實習、住院醫師在醫院裡奔波數年，雖然也因為要輪班的關係很多聚會都不能參加了，但他並沒有感到困擾，這是作為醫生必須盡的人事。

　　他曾經在無數的科別見過各種不同病症的病人，最後他在一般醫師基本上排斥的安寧緩和治療專科*1待了下來，剛開始所有人都無法理解作為一名優秀醫師的綠間為什麼會選擇與死亡、絕望相依相存的科別？沒有生，僅有死亡。

　　現今一般醫師對安寧療護*2的認識以及認同感確實比以往還要多，但是大多數醫師仍然對此抱有非善意的目光，綠間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畢竟他剛開始並不是沒有排斥過，但他作為醫師獨有的傲慢*3在遇見了他第一個病人時全然崩解。

（*1、*2安寧緩和是藉由一組受過嚴格專業訓練的團隊工作人員，針對癌症末期病人及其家屬，提供個別性的照顧計畫，滿足病人和家屬身、心、靈的需要。在整個照顧過程中，病人有最大的自主權，家屬為全程參與，是一種提昇癌症末期病人與家屬生活品質的全人照顧。）

（*3絕大多數的醫師對於自己能力的肯定是將病人治療痊癒，而安寧療護則是相反，病人大多數都已面臨臨終或是瀕死，安寧專科醫師的主要工作就是減輕病人疼痛讓他們能好好的走。）

　　綠間大概永遠都會記得，他的第一個病人是個瘦弱的少年，當他走入病房內時，少年對他微微一笑自然的和他打了招呼，綠間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的質疑，眼前這個男孩子知道自己已經被醫療放棄了嗎？

　　「綠間醫師不需要客氣的，請坐。」畢竟是第一個病人，綠間也格外用心的查閱了和少年疾病相關的文獻，也做足準備要應付一個癌症末期少年的不穩定心理狀態，但眼前的光景卻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他仍然鎮定的坐在床旁椅上，但原先想好的千言萬語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綠間抿了下唇瓣，沒由來的覺得口乾舌燥，作為成年人的自尊不容許他在少年面前慌了手腳。

　　「除了有點痛之外，其他的都還不錯，只不過止痛藥可能還要麻煩醫生您做調整了。」少年自然的說道，明明已經是癌症末期甚至已經被醫療放棄了，但他的模樣仍然像是在話家常一樣，綠間做為醫師還太年輕，導致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面對死亡能如此坦然？

　　「我聽說綠間醫師還是菜鳥，看來應該是真的呢。」少年微微笑著，綠間接手這孩子之前，也聽說過這孩子已經是這病房的資深病人了，從15歲發病接受了各種化療、服用標靶藥物、甚至是大大小小的切除已被癌細胞擴散的器官的手術，現在已經19歲的少年，他的身體已經沒有辦法承受任何治療，用難聽點的說法就是，他現在正在等死。

　　「……抱歉。」綠間覺得有些難堪，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讓病人覺得不舒服，好歹他也是個專業的醫療人員。

　　「綠間醫師不用道歉的啊，如果我剛剛的話有傷到您的話，還請見諒，只是我覺得綠間醫師對於我有很深的誤解，我可以聽聽醫師對於第一次見面的我，有什麼樣的看法嗎？」少年的表情很認真，這讓綠間無法敷衍了事。

　　綠間在腦中思考的最洽當的言詞，而少年耐心的等候著，「你很堅強。」

　　「綠間醫師不能說些敷衍的話敷衍病人哦，你想說的並不是這些吧，我已經要死了，所以我希望綠間醫師不管心裡有什麼想說的，都請老實告訴我，因為這對我而言很重要。」少年眨了眨眼，似乎早已看透綠間說的只是客套話。

　　「你沒有我想像中的情緒變化。」綠間認真的注視著少年的表情變化，那張有些病態的清秀臉龐依舊沒有一絲迷惘。

　　「不是的哦，綠間醫師。」少年愉快的笑了笑，他的食指在綠間面前擺動，看上去輕鬆愜意，「我剛開始知道自己得了血癌時，非常動搖，甚至也自暴自棄過，但回過頭等我冷靜下來，我才發覺上帝對我很好，因為祂給我和我的家人好多年接受我即將死亡的事實。」在聽見少年這話時，綠間震驚的無法自己，嘴開開合合的就是說不出一句話，這對一直以來抱持著要治癒病人理念的他來說，無疑是震撼教育。

　　少年見到他這樣並沒有很意外的樣子，只是包容的笑了笑，「我很高興我能有機會讓綠間醫師知道癌末病人最需要什麼，這樣我的生命就能在綠間醫師的知識中永存不朽。」那雙不被病痛所束縛的清明眼眸閃爍著，永遠留在綠間的記憶之中，而從此以後，綠間不再抱持著會對已面臨臨終的病人造成心理壓力的想法。

　　那少年確實在他心中留下了不朽的痕跡，也教導他作為一個安寧緩和醫師該有的態度，這是綠間一直都非常感謝的。

　　在綠間遇上那少年後不到兩個月，那孩子的狀況急轉直下，最終還是走向死亡，被他所敬愛的天父牽引到另一個世界，那時候綠間罕見的落淚了，他送走了雖然比他小，但卻是他重要的人生導師，教會他臨終病人需要什麼的恩師。

　　──我雖然無法治癒你，但我會送你好好地走。

　　送走了第一個病人之後，綠間並沒有時間悲傷，只是繼續接過一本又一本的病歷，然後送走一個又一個對他微笑著的病人，每一個病人和他都有充滿回憶的互動，時間和經歷並沒有麻痺他對於死亡的感受能力，這是綠間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

　　「綠間醫師，真的非常感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眼前的家屬眼眶泛淚的向他道謝，綠間反射地跟著低下頭，「我才要感謝您在治療期間的協助，您辛苦了。」

　　「綠間醫師總是很溫柔的安慰著病人家屬呢。」病房護士帶著溫和的笑容這麼對他說，「我只是適當的做出回饋而已。」綠間邊回覆，手邊仍然翻閱著新病人的病歷，這次是肺癌末期的病人，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身上數個器官，情況不樂觀。

　　「我當護士很多年了，有時候會覺得照顧這些即將面臨死亡的病人很痛苦，時常回到家就只覺得絕望，我想大概是因為看太多死別了吧，綠間醫師還能保有對人的關懷非常難能可貴哦。」那護士笑了笑，然後她所負責的病人的護士鈴響了，綠間記得那床位是個骨癌的病人，聽說已經是彌留狀態*4了。

（*4人類瀕臨死亡之臨終狀況，具體表徵包括生命象徵瀕臨消失、意識深度昏迷、腦死或其他臨終狀況等。）

　　病房走廊傳來家屬的啜泣聲，但他們的道謝聲並沒有止息，負責照顧那病人的女醫師甚至跟著哭了起來，綠間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沒由來的想要去見見他的病人，看一眼也好，他想確認他的病人是否都還存活著。

　　「綠間醫師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呢，又有其他病人走了？」迎面而來的是因為癌細胞轉移而再次入院的病人，對方的臉色蒼白無血色，但神情卻相當愉快，「是的，身體感覺還好嗎？」綠間緩緩地蹲下，配合對方因為坐輪椅而大縮水的高度。

　　「感覺還不錯，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很痛，綠間醫師還好嗎？」大多數接受安寧療護的病人總是關心他人大過於關心自己，綠間很清楚如果他的回答太過簡潔，對方反而會更擔心的追問，這對於以前總是被人說彆扭的他來說，即使花了很多年也還是不太能習慣坦白、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我不太好，但還可以，請不用擔心我。」綠間最後還是老實的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這是那個已經離去的少年教給他的面對病人最重要的態度──誠實。

　　「這樣啊，綠間醫師也很辛苦呢，如果覺得累的話，一定要多休息唷，我們大家都很需要醫師你呢。」

　　「我會的，那麼我先去看看其他的病人，您如果累的話，也請回病房好好休息，我會再過去看您的。」綠間向他點了頭，並替他將腿上快要掉落的毯子拉好，緩步地走向下一個病房。

　　他很快地巡完房，確認了每個病人的生命跡象，雖然有一位狀況不好的病人這幾天應該就會離去，但至少現在、此刻他還活著便足夠了。

　　綠間也並不是沒有考慮過換科別，但每當他心中迷惘時，總會在病房的走廊上遇見他負責的病人，他們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和他打招呼，見到那樣的笑容，綠間發覺自己是怎樣也走不了了。

　　我鄭重地保證自己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醫師宣誓詞》。

　　「綠間醫師，江戶川小姐希望你可以過去一趟。」當綠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護士的呼喊讓他反射地站起，「好的，我立刻過去。」沒有任何遲疑的快步走在長廊上。

＊

　　忙碌的一天結束後，綠間疲倦的走在路上，「就說了不要阻止我！哲！」傳入耳膜的聲音有些熟悉，沒多久迎面而來的是兩張熟悉的面容。

　　青峰大輝，黑子哲也。

　　「啊、好久不見了，綠間君。」黑子過去嬌小的身板變的結實，也長高了不少，但和他攙扶著的那將近兩百公分（或許應該已經兩百）的青峰相比還是嬌小許多。

　　「他是怎麼回事？」看著明顯就是醉過頭的青峰，綠間有些難以置信的注視著那據說是已經成了警官的青峰失態的模樣。

　　好歹也是人民保母，那失態的樣子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青峰君喝醉了。」

　　「我難道沒有眼睛看不出來なのだよ？」因為是和熟人的談話，綠間也就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口癖，但黑子那從中學時期就沒有改變的令人火大的說話方式突然讓綠間有點懷念。

　　「請綠間君照顧青峰君，非常感謝。」黑子俐落的將青峰扔到綠間身上，然後恭敬的鞠恭。

　　「等等なのだよ。」黑子就這麼把醉倒的大男人扔到他身上，然後先行離去，難道他們兩個其實壓根就沒有合好過嗎？綠間黑著臉看著黑子越來越小的背影，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拉過青峰的手臂，緩緩地往自家的方向行進。

　　綠間看著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青峰，雖然很不滿，但或許是因為他在醫院看過太多生生死死，連帶過去那不坦率的部份也被淡化了吧？腦海中時常會想到的已經從反正還有以後，變成了得珍惜現在，所以對已經很久沒有交集的青峰，他還是盡全力的照顧對方。

　　看著青峰那張熟睡的臉，綠間也將過去的記憶翻出來應景，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帝光時期的夥伴聯絡了，就連在秀德的隊友也幾乎斷了訊，主要是因為他工作非常忙碌的關係，或許該找個時間好好的聯絡一下了，綠間思忖。

　　「為什麼是我！」睡夢中的青峰突然變的躁動，那嗓門大的讓在他旁邊的綠間不適的遮起耳朵，「在發什麼神經なのだよ？」

　　「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的！醫生你在、開我玩笑吧！」聽見青峰的吼叫聲，綠間感覺不對勁的皺起眉，這是他非常熟悉也經常聽見的內容，他有不好的預感，但說實話他希望這只是青峰的惡夢內容，和現實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可能是我的！對不對！怎麼可能會是我！一定是搞錯了吧！」青峰的眼角滑下數條淚痕，綠間一瞬間忘記了他現在不在醫院，也忘記所有的一切，只想著要分擔眼前這個人的痛苦──這可以稱做是他作為醫生的職業病吧。

　　綠間伸出手替青峰擦拭淚水，然而卻在他打算收回碰觸對方的手時，青峰卻反過來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扯過他，「別走、別走……」那無助的樣子讓綠間於心不忍，估計是把他當作了誰吧。

　　「沒事的なのだよ。」綠間輕輕的抱住好不容易停止哭喊的青峰，在他胸前的青年這才安靜的再次進入睡眠，綠間也有些睏的瞇上眼，完全忘了要取下眼鏡這件事，畢竟剛才光是照顧青峰就花了不少力氣──他向來不擅長照顧別人。

　　綠間再次睜開眼時，原先在他胸前熟睡的青峰早已不見蹤影，而他的眼鏡似乎是被對方取下放在床邊的桌上，雖說今天是他難得不用上班的日子，但綠間還是習慣性的看了時間──早上十點。

　　迅速的整理儀容，綠間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青峰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模樣，他以為青峰肯定是先離開了，畢竟今天可是人民保母得上班的普通日啊，綠間推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鏡，而青峰早在他靠近之前就先察覺到他的腳步聲。

　　「早。」青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青峰一早醒來雖然因為宿醉而頭暈，但所有的不適感在看見和自己相擁而眠的綠間瞬間消散，他記得昨晚他明明是約黑子出來喝酒的，但醒來卻在綠間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他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然後立刻打電話給今天要帶幼稚園孩子出門郊遊的黑子質問，也順便替自己請了假。

　　雖然青峰不是沒有考慮自己先溜，但是再怎麼說綠間都收留自己一晚，還是應該要跟對方道謝才過得去，他們以前雖然不熟，但怎樣也曾是隊友。

　　「早，身體還好嗎？」綠間自然的問出口後，在看見青峰那驚悚的表情瞬間後悔自己幹麻要關心對方。

　　「啊、宿醉已經好多了，昨天謝啦！」青峰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很沒禮貌（再怎麼說他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回答綠間的問題。

　　「我指的是……算了なのだよ，如果沒事的話就快滾吧なのだよ。」綠間不悅的搶過青峰手上的遙控器，二話不說就是趕人，雖然面對病人他能夠坦率點，但面對認識的人怎樣都還是覺得彆扭。

　　雖然他很在意青峰昨天的囈語，但如果那是真的的話，他可能會被眼前這男人厭惡也說不定吧，依照他的專業來看，青峰還處在否認期*5，必須給他空間慢慢去接受事實。

（*5獲知得到癌症起的心理歷程變化，共四期，否認期→憤怒期→接受期→適應期。

　　第一期否認期不相信自己那麼倒楣，會得了這種病；此時會換一家大醫院再做檢查，並尋找醫療上的第二意見，看看自己是不是被誤診；甚至當成完全沒有發現癌症這件事，再也不接觸與此有關的資訊或治療，直到病情突然惡化後，才不得不接受，但經常已經錯過治療的黃金時段了，在及早治療效果較好的原則下，”否認”這個心理防衛機轉，同時也使得失去面對疾病本身的最佳時機。）

　　「綠間，你是醫生吧？」青峰過去年少時的暴躁脾氣已經消退不少，在綠間面前的青峰突然變的很脆弱，雖然綠間一直不認為青峰會對自己說心事，但大概是因為他是醫生，所以關於疾病的事情總是不乏人詢問。

　　綠間點了點頭，並未多說，如果青峰打算說的話，那麼他就會聽，即使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早已變的陌生，只要對方稱呼他為醫生，他就必須傾盡全力的給予協助。

　　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見或地位的考慮介於我的職責和病人間──《醫師宣誓詞》。

　　「我沒有告訴其他人，誰也沒說。」青峰吞了口唾液有些艱難的開口，「前幾天體檢報告出來醫生說是肝癌……」綠間邊聽青峰述說，邊觀察著他的神情，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以前那個自大狂妄的青峰，只是一個需要幫助的病人。

　　綠間耐心的聽他說很多的話，不管是無助的、憤怒的還是悲傷喪氣的，他沒有打斷青峰釐清自己的思緒，有人傾聽自己對於病人來說非常重要。

　　疾病會造成很大的壓力，尤其青峰的肝癌被診斷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末期了，這對人生正處在巔峰，對自己有很多計畫的青峰來說，無疑會是個壓的他喘不過去的巨大壓力。

　　綠間突然發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幫助青峰，看著不停用袖口擦拭淚水的他，綠間什麼也說不出口，以往幫助病人的專業全都因為眼前的人和自己認識而消失匿跡，眼前這個脆弱不堪的男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青峰大輝嗎？綠間不忍的抱住青峰，他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綠間，我該怎麼辦？」那有些沙啞的嗓音傳入耳膜，綠間只能收緊自己的手臂，但卻什麼也回答不了。

　　「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我會聽你說的。」他唯一可以幫上忙的只剩下傾聽了。

　　人生能有多少意外，最意外的大概就是世上這麼多人你卻選擇向我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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