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吸血鬼與他家的吸血鬼 - 01.那隻吸血鬼-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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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那隻吸血鬼-1

Mizuno

Jul 6, 2014

67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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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後，甚至於一段長久到自己無法想像的時光之後，某一天我突然會回想起今日的情景，然後發出「早知道會怎樣怎樣就該怎樣怎樣就不會怎樣怎樣」般如此感慨。

　　但是這種既定事實而非預知的嘆息太遲。即使期待有哪個大神讓自己穿越回過去……

　　這才是最不科學的。

☆　☆　☆

　　昏暈感強制壓下思考能力，唯一所被告知的是全身上下傳達而來的疼痛，自己的雙手似乎正各被兩個人抓著作為施力點拉扯，背上的衣料也早已失去原有的防護作用，肌膚直接在粗糙地面上摩擦著。

　　人們略帶亢奮的嘈雜聲不停，似乎都是村裡的男人，僅剩的聽覺隱約捕捉到「古堡」還有「祭品」什麼的單詞。

　　怪不得有人說未開化的窮鄉僻壤另一種意義上比都市危險多了。

　　對了……說起來在進入這個小村莊之前的確是有看見呢，那座隱約藏於雲霧之間，雄偉立於半山腰的歐洲中古世紀古堡。原本曾有打算在離開村子前繞去參訪一下那好幾世紀前的遺物，沒想到這些人就這麼好心帶自己過去……好心得讓我連路都沒辦法自己走再送我過去。

　　面對這種待遇，已經毫無抵抗力的我頂多只能留下兩行血淚。

　　體溫漸漸喪失，冰冷侵蝕，最後的眼中景色停留在混著鮮紅的深紫色朦朧夜空，一去未返。

　　唔，原本以為是這樣的。但自己現在的情況肯定不算是單純的迴光返照。

　　四肢失去控制，但意識卻逐漸清明。感覺被人七手八腳丟在古堡大廳，那群村民便迅速撤離，正確的說，更像倉皇逃離似地。

　　畢竟自己可無法用流失的血量作為計算時間的滴漏，徹底失去時間概念的我只能默默靜待著死亡的到來。該慶幸至少不是死得不明不白得以瞑目，還是痛恨始作俑者們為何不給個一刀痛快，也好過只殘存著聽力感受自己逐漸流失的生命呢。

　　這真是個難解的選擇題。

　　不久，冰冷的地板響起硬質皮鞋的敲擊，讓室內空間產生朦朧回音。只可惜那規律而優雅的步調，卻敲不去自己身體上那份沉重。

　　「……又來了。」大提琴音質似的低沉嗓音，男人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山下那些人類以為這裡是亂葬崗嗎？」

　　「小的現在立刻清理……」另一個略為蒼老的聲音靠近，又一頓，「老爺，您看……」

　　「嗯。」

　　被稱為「老爺」的男人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也不知他們究竟看到什麼。

　　頸部被人用單手扶起，明明已是傷痕累累失去痛覺的軀體，卻在對方拿著尖銳物刺上脖子時肌肉仍反射性地一抽蓄，包圍著身體內部的暖意彷彿瞬間活化了橫屍遍野的細胞般──……

　　我就醒了。

　　即使那形容跟起屍沒兩樣，結論也太過簡潔，但尚請原諒自己愚鈍的腦袋無法找到更加貼切的說法。

　　風雲變色，天翻地覆或是地崩山摧，人生就此顛覆，平靜不再……當我睜開眼睛的瞬間，以上一項感觸都沒有，這說不定是最神奇的部份。

　　我依然躺在自己死前被棄置的大理石地板上，除了被磨得光可鑑人的冷硬石頭喀得脊椎有點疼，幾乎可說是毫無不適感。至於這句充滿矛盾的內心，其中苦情只有當事人明瞭。

　　「醒了？」

　　沉穩的嗓音自頭頂上傳來，可能身兼罪魁禍首與救命恩人雙重身份的男人，神情淡然，彷若不可一世的帝王，坐在洛可可風格的沙發椅上。

　　我翻了個身改趴在地上。身上的破爛血衣依然維持黏稠觸感掛在身上，雖不至衣不蔽體卻也不成體統，以致於在發現旁邊疑似好心放著的乾淨毯子時，我立刻鑽進毯子將自己包成毛蟲爬到牆角。

　　雖然行李可能已經被村民們掠奪瓜分，身上分文也皆無，但無論如何這件讓自己渾身不舒服的衣服也要先脫，了不起事後來幫傭洗洗毯子。

　　而男人，同時應該也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似乎也對此沒有發表異議，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愚蠢的動作，原本乾淨的地板早就被我又拖出東一塊西一塊的血漬。了不起等等來幫傭擦擦地板嘛。

　　我看了看地板髒污，再看了看對方，決定在主人表態前先按兵不動－－於是我將一坨暗紅色破布塞在角落，把自己縮在毛毯裡試圖裝作沒這回事。

　　「醒了就別趴著。」

　　能說因為是這個姿勢比較有安全感，而且地板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嗎。我慢吞吞的坐起身，男人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想他一定不能理解，無法讓人輕易解讀的表情只是徒增我的不安。

　　我死了，村民將身份是旅行者的我先迷暈再砍得半死不活，只就片段的情報湊起來，想來這被當作獻給古堡主人的祭品；我活了，因為古堡主人的一時興起，也不曉得我是因為被咬了變成他的同族，還是因為喝了他的血才復活的。至於以上兩者差異請不要問我。

　　「我……嗚嘎好痛！」突如其來的刺痛襲擊我的舌頭，一絲淡淡血腥滲出，我伸出食指摸摸戳戳，猛然發現自己的犬齒變得比原本還要尖銳幾分。

　　「這……這不科學！琺瑯質怎麼可以重組！」

　　　顯然此時的我根本無法探究吸血鬼本身的存在科不科學。他似乎也無法理解我口中何謂的科學，淡淡解釋著。

　　「你現在是我的眷族，牙型自然也會跟著改變。」

　　他微露出自己的犬齒，隱約可見是比我還要長一些的尖牙。

　　「……那個可以伸縮嗎？」

　　「……吾等高貴種族豈可與毒蛇那種爬蟲類相提並論。」語氣雲淡風輕，但首次見他挑起了眉。

　　「那這個怎麼辦？」我哭喪著臉指著自己現在不敢閉合的口腔，強烈表示自己的困擾。

　　只是回應我的是看愚民的眼神。

　　真是太令人痛心！

　　帝王姿態的男人見我誠心地面露沈痛，只是接著輕描淡寫地說著：「收起你的長舌。」

　　「我現在就是不敢閉嘴啊你還叫我閉嘴嗚嗚喔喔喔－－」

　　「……這種狀況該怎麼處理？」

　　見他對著一旁的空氣說了句話，陰影處便悠悠地飄出一抹冤魂……呃不，是一名穿著執事裝，從外表年紀而言身形過於挺立端正的銀髮爺爺。

　　「老爺。」他恭敬地一鞠躬，「現在有立即見效的兩個方案。」

　　管家爺爺不知從哪兒掏出的道具，右手是磨刀石，左手則是鐵槌；右手邊如果是藕斷絲連，左手邊就是一刀兩斷……不對那是活生生的牙齒不是複雜的人類社會關係圖啊！等等好像也都不對我在想什麼！

　　「順帶一提，小少爺您重組的不只是琺瑯質，還有牙神經。」

　　感謝你的解釋總之慢走不送！

　　那位爺爺肯定是故意的。我自然抵死不從。

　　而男人雖一臉冷淡，幾度看我像是在看白痴，倒也沒有明顯表現出其他負面情緒，只是蹲跪在賴著地板不肯移動的我面前，伸出拇指，沿著我的牙面輕撫自己剛咬出的傷口，將舌頭往裡邊推。

　　「把舌頭收好。」

　　我愣著點點頭，問出了真心的疑惑：「你剛剛有洗手嗎？」

　　「……」

　　男人顯然有些意外，二度挑眉，抓起我的下巴拉著我的後頸，等到換氣出現窒礙，我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眼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強吻了。

　　「我今天有刷牙。」

　　男人淡定如是說。

　　喔，我怎麼沒有在他把舌頭伸進來時咬他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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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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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吸血鬼與他家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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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01.那隻吸血鬼-1

#2 01.那隻吸血鬼-2

#3 01.那隻吸血鬼-3

#4 02.那隻吸血鬼管家-1

#5 02.那隻吸血鬼管家-2

#6 02.那隻吸血鬼管家-3

#7 02.那隻吸血鬼管家-4

#8 03.那隻吸血鬼醫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