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已經是在一個小房間裡,只見有人來回走動,我想起身卻覺得滿腔噁心,一下乾嘔了起來,整個鼻腔都是一股噁心的味兒。
那人聽我乾嘔馬上過來給我拍背順氣,一邊說「比武也敢分心,看你自己害的。」
我心說別唸了,最討厭人家對我碎碎唸,我師父唸師叔唸師兄唸你也要唸,我又不是來出家的唸唸唸唸什麼呢!
那人給我倒了碗水,我正渴著,一大口的就想乾了,誰知到喉邊才覺得這水苦的噁心,一下子灑了大半碗。
「你給我喝什麼東西?」
我出聲,覺得自己的聲音啞的不像話,簡直像吞了毒藥一樣……等等,那是毒藥?我一下失去理智就去摸腰間,卻摸不到自己的佩劍,趕忙就從衫中摸了小配刀,倏地丟了過去,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把佩刀夾在指尖,那瞬間我就蒙了。
慘,我絕對打不過他,要歇菜了。
沒 想到他頓了頓,一股狠勁兒的把那小刀倏地插到面前的木桌上,一下去沒什麼聲音動作也快得幾乎看不見,就連桌子也沒震兩下,那柄小刀卻瞬間入木了七分,我嚇 得幾乎就快尿了,想到等等那柄短刀可能就插在我腦袋上就感覺全身一陣冰涼。剛剛那手若是沒下去可能還有命活,這下可好,都朝人扔了暗器,說不定等會他大哥 一個不高興就把我腦袋削了也說不準。
我想的正入神,都開始思考死後該託夢給誰交代什麼,卻聽到一聲低低的嘆息,那人點起燈,我一定神才看出是誰,這不就是那個跟我上比武台的兄弟嗎!我操,難道他跟我上比武台別有用意?
我想了想他是怎麼跟我上比武台的,突然就想起二爺這號人物,對呀!我還有這個大靠山呢!突然覺得好像有了一線生機,就緊緊拽住那一線,連忙抬手說:「你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可是二爺的人。」
他瞥我一眼,拿起旁邊的茶碗又倒了一碗起來,隨著昏暗的光線看去,那碗簡直黑得不像話,說這不是毒藥我還真不相信,都要死人了還特地準備毒藥幹嘛,難道他 還嫌我血髒不想動手不成?這也她娘的太瞧不起人了!不行,說什麼我也不喝,要我死我寧可死得像個男人,服毒自盡什麼的簡直就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畏罪 自殺一樣,老子絕對不幹!
他抬眼直直的看著我,手上的碗還沒過來就說:「再灑,你也不用活了。」
我下意識的就伸出雙手好好地給那碗捧的穩穩的,抖也不敢抖一下。
吾命休矣!看來他真的想要我從服毒自盡跟被捅死之間選一個,我是不想服毒,但是我也不想要疼死,簡單來說我根本還不想死,但是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也沒 辦法避開這人自己逃走,光是看剛剛他那一刀的動作就能知道,這人絕不是什麼等閒之輩,要是自己身子無礙,也許還可以跟他過上兩招,但依照現在的狀況,怕是 還沒出手就給秒了。
走這麼幾年江湖誰不知道人心險惡,我自己也想過不少次總有一天栽在同袍手上,就是也沒想過會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給解決,我想到這裡突然一個閃神想到了什麼。等等,他不是二爺的人嗎?
我心裡糾結萬分,但想了想與其在這糾結,還是直接問出口快些,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死都要死了,我要罵他祖宗十八代最多也是一個死字。
我深吸一口氣:「是二爺讓你來的?」
「嗯。」
他短短一個回答讓我幾乎快昏了,二爺要我的命我是沒有二話的,我為二爺賣命這幾年早就知道了不少關於二爺的秘密,二爺雖然平時待我如同親兒子,但總有一天可能會被滅口我也是想過的,人在江湖上,哪有不吃虧?看來我的順路是走太長了,終於也到頭了。
我突然覺得感慨萬分,但也不再敢繼續思考,人在這種時候越是去想去思考就會越容易動搖,我一下就伸手出去,那傢伙也順勢把湯碗遞了給我,我接過就看著碗底那烏黑一片,幾乎一陣鼻酸的感覺就湧了上來,在還沒落淚之前,狠狠一抬手就飲盡了碗中物。
那苦啊就別說了,但我卻希望他能夠再苦些,好讓自己品嘗最後還活著的滋味兒。
我閉上眼,感覺渾身無力的一個鬆手,茶碗便摔在地上破了,聲音尖銳地讓我頭疼欲裂,但我只是淡淡地用自己也快聽不見的聲音問:「藥效多久發揮?」
這句其實也就是問我多久會歸西的意思,活了大半日子,我也算是個老實人,想到什麼說什麼,到了最後,反而什麼也不想說白了。
「你治病還看時辰的?」
他的語氣淡中帶著某種類似不耐煩的情緒,這樣的高手沒當場捅死我真的算他度量夠大……等等?我剛剛聽什麼去了?
「治病?」我詫異的問,治病為什麼讓我喝了那東西還滿腔辛辣,而且全身使不上力氣,感覺氣息都奄奄的快沒了?
「不然呢?」
他用一種有點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鼻子偷偷的哼了一聲,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我不氣我不氣我真不氣,就只是想給他來個五馬分屍而已!為什麼這種事情一開始不說清楚啊!雖然是我自己誤解的,可是莫名奇妙被抬到陌生又破舊的房間誰都會想歪吧!
「你在比武台上中了那倆的毒氣。」
感覺他也不願多說細節,講完這麼一段就閉上嘴安靜了,然後蹲下去一片一片的撿著我摔破的茶碗碎片,我開始是又急又氣,看他蹲下去替我收拾殘局我想發的火一 下也給滅了,不由憋了一肚子憋悶,柳夏阿柳夏你怎麼就笨的跟豬一樣呢!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倆巴掌,又想起剛剛給這傢伙亂扔的暗器,那當下還真的是想要那暗 器直接鑽進他腦袋,現在想想實在是羞愧不已,連忙什麼都顧不得就下床一起蹲了下去。
「好了,我摔的你別動了……」我這話還在嘴邊沒說完呢,那兄弟淡淡一眼讓我莫名的啞口無言就僵在那了,他繼續手上動作,低低說了一句:「去睡覺,再下床就殺你。」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1iDHZVsC
瞬間我就乖乖躺回去了,一大條漢子,怎麼給他一說就鱉了呢?
就不懂這人可怕在哪,就特別有種氣場似的讓人不敢反抗,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身體還虛著,要是哪天我毒退了病好了,一定給他好看的!
耳邊還響著茶碗細碎的碰撞聲,我躺著感覺有很多事情需要釐清,但是目前身體真的沒有辦法再思考那些,只覺得眼皮一重,一下就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