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的日誌 - 拯救之路之一

酒館斑駁的木門嘎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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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人或推或拉，就像是匕首刺進木門脊錐深處般發出哀鳴，讓我不禁妄想著酒館大門呈現出的扭曲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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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非意味著我喜歡欣賞人們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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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活人承受痛苦時的恣意哀嚎，真正能讓我開心的，是徹底死去後冰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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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著悔恨的寂靜無語，加上沾染死靈魔力後的蠢蠢欲動，無論轉化屍體成為活屍幾百數千次，那剎那總讓我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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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活人枷鎖，進入永恆不死的世界，每具活屍或骷髏的空洞眼窩深處，散發出令人感到無限奔放的黑暗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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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死靈法師，轉化屍體與操縱不死生物是我的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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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我每天迫不及待睜開眼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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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能有無窮無盡的屍體讓我研究死靈系咒語的話該有多好？故藉由某個契機，我順勢加入了凱蘭沃教會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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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之神凱蘭沃，祭司們底下掌管著大量死者遺體，他們安撫死去之人，讓靈魂回歸至神所安置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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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我目前安身立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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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骨豎立抓握著天秤的圖案乃是專屬於死者之神的聖徽，製成的項鍊我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在黑灰斗篷的庇護下，沒有人能看見聖徽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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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這一刻之前我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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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是凱蘭沃的祭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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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疑問句我抬起頭，一名身穿略顯破爛藍色法袍的男子站在眼前，不修邊幅的短髮與注視著我的黑色瞳孔，散發出一股曾經感受過的魔法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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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在圖書館研讀大量魔法典籍練就的記憶沒有令人失望，我很快就辨別出這是術士散發出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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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是遠古龍裔之血造就的術士，抑或是潛伏於秩序反面的狂野混沌之力術士，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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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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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坐在酒館最角落位置的我，環顧館內熙熙攘攘的酒客夾雜著吵鬧聲，我敢肯定自己絕不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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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恰巧罷了，」藍袍術士用指尖比向自己胸口劃圓，「在你掏出項鍊的時候正好被我瞧見，凱蘭……咳，那個教會的聖徽可是一點也不普通，讓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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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整座菲蘭城處於敏感時機，藍袍術士很識相地壓低音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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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被黑拳的傢伙抓走了，我得將他救出來，」藍袍術士左右張望了一下，深怕被維護城市秩序的黑拳士兵聽見談話，「而那些見錢眼開的魯莽士兵跟你是敵對關係，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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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起眉毛，試探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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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凱蘭沃教會與黑拳組織爆發衝突已經好一陣子，許多凱蘭沃祭司都被士兵抓進黑牢，整座城市幾乎看不見死者之神的教徒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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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身為信徒的身份在此曝光，大街上來往巡邏的黑拳士兵絕對會破門而入將我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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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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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削減黑拳的人數對你來說是好事吧？我打算進入黑牢救出那個老是喝酒闖禍的老爺子，有你幫忙的話，相信事情會順利許多，」藍袍術士不假思索對我伸出友誼之手，似乎對我身上湧出的黑暗能量有所瞭解，「我叫沃特，你呢？死靈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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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角移向身後牆角的深褐色法杖，杖頂掛著兩顆帶著龜裂紋路的骷髏頭，難道會是我的法杖太過招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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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法杖是顯眼了些，但別擔心，光是你散發出的死靈魔力就足夠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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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名為沃特的術士並非泛泛之輩，他說要救出黑拳牢裡的朋友應該也不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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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達到不死世界的終點前，我需要更多的力量，能結識更多有力之士的話，他們肯定能砌成讓我成為巫妖之王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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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握住術士的善意，希望手掌的冰冷不會嚇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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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涅克羅，是名死靈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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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的手也太冰了吧？」藍袍法師立刻將手縮進袍內兩手互搓取暖，「死靈法師都是手腳冰冷才能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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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用蒼白細長的食手擋在嘴唇前，示意禁忌話語，「這是我們這行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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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死靈法師我見過幾個，會開玩笑的你倒是第一個，」藍袍術士轉過身打算離開酒館，他回過頭對我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愈晚前去救援的話，不知道老爺子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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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要進入黑拳大牢裡救人可非易事，那群粗魯的傢伙也不會輕易敞開大門讓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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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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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向酒館老闆打聽過了，等會兒會有個巡邏隊伍回到監獄，我們可以尾隨在後見機行事，」藍袍術士的計劃感覺不是很完善，我開始設想最糟糕的情況會有哪些，「你也知道坐在這裡的人只要幾杯麥酒下肚，任何流言蜚語、八卦消息什麼的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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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袍術士繞過一桌又一桌的冒險者，有個人類牧師喝醉了忍不住向一旁彎腰嘔吐，差點就沾到沃特的法袍，嚇得他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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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差一點，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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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同桌的女精靈遊俠連忙伸手輕拍牧師後背，希望同伴的酒醉能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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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沒有弄髒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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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的夥伴人類戰士起身向我們致歉，看他一身佈滿傷痕的鎧甲歷經風霜，想必也是名經驗老道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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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別介意，你們繼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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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袍術士急忙走向大門，不想浪費時間的意味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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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在身後的我拉緊罩住半張臉的灰黑斗篷，不發一語地繞過嘔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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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顯感受到戰士與遊俠透露出的異樣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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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法師在大多數的城市裡是不受歡迎的，我們被認為在褻瀆死者、玩弄死亡的自然和諧，既邪惡又狠毒，是群每天窩在黑暗裡只想消滅活人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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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我一點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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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的看法總是存在著刻板印象、先入為主的歧視，我無意改變他們，也不想改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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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活人的醜陋，不死者的美麗更讓我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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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推開酒館大門後站在屋簷下動也不動，我很快便明白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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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吵鬧的酒客聲響在門外瞬間換成雨聲，滂沱大雨用力砸在街上彷彿想要洗去城市的骯髒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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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涅克羅，」沃特將藍袍的兜帽戴上，用眼角示意大街上六名漆黑裝扮的黑拳士兵，他們腰間繫著精良長劍結夥行走，應該就是藍袍術士口中要前往監獄的小隊，「抓緊時間，可別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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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持沉默跟上藍袍術士近六呎的背影，兩人在傾盆大雨裡快步行走，大街上人煙稀少近乎淨空，不知道是因為大雨的關係還是黑拳士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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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刷啦地拍打著斗篷，儘管布料含有微弱的防水魔法，但在強烈雨勢的攻擊下一點也派不上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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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逐漸溼透增加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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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兩個！」忽然從一旁暗巷裡竄出人影，拔出劍刃直接攔截了我們的去路，「是在跟蹤我們的隊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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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麼隊伍？」沃特遇見埋伏的黑拳士兵盤查急中生智，連忙編了個謊言說：「我們只是剛進城不久的旅人，無奈遇到大雨想要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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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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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拳士兵戴著頭盔，被拘限的視線加上雨水，想要看清我們的五官應該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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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形式上的打量我們幾眼後，專心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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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位又瘦又高的怪胎呢？帶著詭異法杖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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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過六呎高度的我確實比藍袍術士高上一點，但我想是我的骷髏法杖引起了不必要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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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思索著要用什麼理由來搪塞過去時，發現沃特消失在一旁民房的陰影之中，成功地隱匿起自身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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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有任務在身，目的在追捕一名矮人，我得將他抓回去交差了事，」我掏出一枚金幣偷偷塞在黑拳士兵手裡，我知道他們都是貪得無厭之徒，從不拒絕天上掉下來的好處，「聽說他就在你們的牢裡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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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道消息流通的真快，」黑拳士兵拿起金幣用斑黃的爛牙咬了一下，確定不是假貨後繼續說道：「我們是抓到一個叫什麼巴斯汀的古怪矮人、混身酒臭的老頭子沒錯，外加上一頭藍龍人，尾巴竟是長有魚鰭的蜥蜴尾巴，哈哈，監獄裡值班的兄弟們正在賭說這頭怪龍人是不是混到蜥蜴人血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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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酒鬼矮人應該就是沃特的矮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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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藍龍裔……難不成是跟矮人同行的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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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得找機會混進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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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執的矮人對你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我輕拍腰間的錢袋，暗示地非常明顯，「不如賣給我吧？想必可以讓你們分到不少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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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也不是不行，不過決定權在咱們大隊長身上，」黑拳士兵將劍刃收回劍鞘裡，示意我跟上他的行動，看來我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喂，骨瘦如柴的法師先跟著我們一起走吧，看你弱不禁風的脆弱模樣，量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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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沒錯，要是同時間被六、七名士兵團團圍攻的話我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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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還沒有召喚出平時一同並肩作戰的活屍跟在身旁，對他們造成不了太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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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能跟著士兵小隊進入監牢的話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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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走邊望向一旁民房的陰影處，絲毫沒有看見隱匿的藍袍術士蹤跡，想必他一定很好奇我跟黑拳士兵說了什麼，竟然能說服他讓我加入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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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有愈漸微弱的趨勢，我隨著隊伍末端走了一段路後，看見不遠處有大型建築聳立，由戒備森嚴的石牆圍繞而成的，不少健壯的黑拳士兵交錯巡邏在監牢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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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之後該怎麼逃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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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想這個問題不會太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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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為時已晚而自問自答的自己，不禁嘴角上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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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聚精會神灌輸魔力至指尖握緊枯骨法杖，喃喃自語著最常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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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夢泡影，死亡如影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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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牢厚重大門由內而外被猛然撞開，半扇門如同垃圾般甩飛，直接擊中一名黑拳士兵腦袋爆開當場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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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目睹這一擊的人都能明白這半片木門有多厚實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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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我，我跟隨的隊伍都停下腳步忙著消化眼前所見的突發狀況，我心裡立刻設想出幾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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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最好就是有人從監牢裡製造混亂，而混亂則能讓我和藍袍術士趁虛而入達到救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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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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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不是吧？」只見前方黑拳士兵鬧哄哄地叫著，似乎120呎外的監牢半片大門也倒了下來，「是藍龍人！那隻長鱗片的怪物囚犯，他們逃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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