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僻字提要:
螪(ㄕㄤ)讀音同傷;虺(ㄏㄨㄟˇ)讀音同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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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之河將重生大陸一分為二,東半部土壤肥沃、水草豐美,數百年前阿爾納基人將占據此地的有鱗族遊牧民族趕走後,成為東岸的主人;河流以西水氣漸少,地貌荒涼,有鱗族被阿爾納基人趕回貧脊的故土。馬匹和盤角馱羊是他們最貴重的資產,為了生存和阿爾納基人有了數百年的領地之爭,前線大大小小的戰事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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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鱗族的主要牧區在西漠和東岸的交界處,族人也散布在遼闊的草原和漠野之間,唯有讓敵人遍尋不及的中央王庭隱身在沙漠深處,數百座圓形穹頂的氈帳座落在綠洲邊界,這裡是有鱗族大本營,與四季之神的綠洲為鄰,靠神明的眷顧,在此地艱困地扎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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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世曆337年,中央王庭的所有氈帳都插上象徵喪事的白旗,他們的族王怒彌.鱗虺染疫過世,他膝下年僅十五歲的長子琥珀.鱗虺,在鱗虺和鱗螪兩姓的大貴族們支持下暫領兩姓騎兵,成為有鱗族新王候選人之一,前王屍骨未被風沙崩解,琥珀就叱馬前往草原前線戰區,接續怒彌未完成的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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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臉蒙面紗、髮裹包巾、腳踩盤羊皮靴的高挑女子,將一身白肌隱藏在治喪的黑色麻衫之下。她是琥珀之母,有鱗族權勢最高貴、也是現世繼承鱗螪血脈的最後一個女人——璃月.鱗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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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璃月坐在盤角馱羊隆起的肩背凹處,為了閃避王帳未定的諸多事宜,躲到羊群裡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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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鱗君,現在日頭太毒辣了,我們回王帳吧!」璃月的侍女花奴擔憂地看著她,真恨不得能拉她回去。花奴綁著兩條深藍色的羊角辮,膚色比同族人淺淡,她是有鱗族和阿爾納基人的混血,自幼受到璃月庇護才能安然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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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可在這裡曬太陽,也不要回去聽那一群議事長老囉唆。」璃月擺擺手,仰躺在盤羊身上,心裡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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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彌過世不久,族裡人心蠢動,各族對於新王推舉都有自己的想法,而璃月作為前王遺孀,在新王未定前依舊是現任王后,她的一舉一動皆為眾人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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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還是太年輕了,壓不住五姓族長。」想起前線的長子,璃月真是恨不得能飛到他身邊幫他分擔戰事的辛勞,而不是在大後方和一群老傢伙打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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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鱗族分為七姓部落,各有族長在前線掌軍、議事長老在中央王庭理政,七姓共推一位代表為王,管理整個族群。琥珀年紀輕輕能統領兩姓,除了族王怒彌之子的身分,母族帶來的鱗螪血脈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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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漠出身的有鱗族,赤膚藍髮與金瞳是種族標誌,但他們在三百年前曾經誕生一位白肌賽雪的族王——安烈卡路拉.鱗螪。安烈卡路拉將這批馬上民族帶出沙漠,進入東岸的沃土區,此後無論是西漠還是東岸,整座重生大陸都在有鱗族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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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烈卡路拉擺脫人類形體的桎梏,化為永生不死的龍族時,有鱗族來到史無前例的強盛,以人的型態統治東岸沃土、以龍的型態橫掃整塊大陸,成為當時稱霸世界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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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過度征伐的力量最後引來神明的天罰,化為初代龍族的安烈卡路拉被大地之神收服,而北方民族阿爾納基人在火神安努的協助下,將有鱗族驅逐出東岸沃土,趕回生存環境嚴酷的西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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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有鱗族生生世世都在追尋回到中央的強者之夢,等待曾經帶領他們的族王再度歸來。屬於強者的鱗螪血脈一代代延續,有別於赤紅肌膚的有鱗族,每隔幾代,鱗螪血脈就會生出跟安烈卡路拉一樣的白膚之子,作為血緣跟力量的象徵,也是族群回歸的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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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鱗螪就是這一輩的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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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艷陽讓她揚手遮臉,渾身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她,只有一雙燦爛的金黃色之瞳暴露在沙漠風霜下,幾綹淺川色的碎髮在日光下閃爍。象徵身分的白肌無法適應烈日的曝曬,就連五指都要戴著手套,以免被陽光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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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遠處傳來的鷹啼,瞇起眸子望向湛藍色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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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高空的王者在旱日下盤旋,璃月跳下羊背高舉單臂,長指捏著下唇吹響指引的哨音,就見高空之鷹貼服雙翅俯衝而下,眨眼間就來到璃月面前,翅膀撲騰兩下後,銳利的鷹爪便牢牢地抓住皮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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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衝來時引起羊群騷動,盤角馱羊噴氣踏地、四散而去,揚起一陣沙塵。璃月摸摸獵鷹漆黑的翅膀,掏出口袋的肉乾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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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辛苦了。」較尋常女子微低的嗓音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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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獵鷹大快朵頤時,她解下鷹爪上的傳訊草紙,然後手臂一拋,獵鷹振翅高飛,往鷹場的老巢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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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一走,羊群又朝她聚攏,她靠著羊背打開草紙,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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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他們靠快馬傳遞戰情,唯有急報才會用鷹訊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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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是否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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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天際飄來大片烏雲,透亮的天空被雲層遮蔽,草紙上的字跡映入璃月眼簾,她金色的眸子緊縮,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修長的身軀晃了晃,只能死死抓住羊毛才不至於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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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奴馬上發現她的異狀,立刻衝過來攙扶,「鱗君,妳怎麼了?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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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紙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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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戰敗,已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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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鱗族在337年失去族王和繼承人,但對璃月而言,她失去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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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龍無首之下,這個古老的部族即將風雲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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