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天上的星辰和明月都被黑雲蒙蔽。也許,這就是一個這樣的世界……大國與大國之間的戰爭,這世道早已經殘破不堪。或許,生活在這個世界中,人們連貫徹自由意志的權力都沒有吧。
好幾雙腳在黑夜中急步前行,腳的主人是好幾名憲兵。似是追踪著什麼目標一般,雙腿在泥濘的道路不斷奔走,即便踏進水窪,掀起水花也絲毫沒有減慢他們的腳步。
「確定那些綁匪是往這裡走了嗎,隊長?」一名輕裝士兵問道。
「毫無疑問,這條路會通向一個荒廢的墓地,而且,墓地的中央還有一個已經日久失修,無人打理的小教堂。」一個頭戴著型似鷹嘴的頭盔的士兵回答道。
轉眼間,他們便來到荒廢的墓地,一位戴著帶有飛翼裝飾型似鷹嘴的騎士頭盔的士兵說道:「先去到高處勘察他們的位置吧。」在那位士兵的帶領下,他們一行六人抵達了一個小丘陵,可以俯視墓地的環境,甚至可以從教堂的一些破洞中勉強觀察到內部的狀況。「看到了那微弱的火光了嗎,那群混蛋肯定就在哪裡!」一名士兵咬牙道。
「始終是晚上,能見度太差了。」那名被稱呼作隊長的頭戴鷹嘴的頭盔的士兵淡言道:「如果使用火器,卻沒有命中目標的話,他們就會四散而逃了。所以,不能在這裡進攻。」
「這麼說來,為什麼他們總喜歡躲在這些陰森的地方呢?」一名士兵問道。飛翼鷹嘴頭盔士兵輕笑道:「一來,這裡地方偏僻而且人煙稀少;二來,抬頭看吧。」
那名發問的士兵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一堆型似水母的亡靈在空中漂浮。「有這些東西作為他們的掩護,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最佳實施祭祀儀式的場所。」飛翼鷹嘴頭盔士兵解釋道。
「時間差不多了,在遠處已經可以聽到那傢伙的瘋言瘋語了!」隊長怒道:「直接進攻吧!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殺傷力!記住,要活抓!」
在教堂裡,那微弱的火光照耀下,一名身披黑袍的中年人大聲說道:「歡迎各位信眾來到今天的獻祭儀式!今天,我們將會獻祭——這名祭品……」黑袍人掀開桌子上的紅布,一名婦人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桌子上,嘴裡被塞了毛巾,只能喊出微弱的嗚鳴聲。黑袍人接著說道:「給予我們的偉大古龍!古龍大人將會賜予我們無窮神力!然後……我們將用這份力量終止這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並把一個又一個國家獻給偉大古龍!」
黑袍人拿著一把小刀在婦人的肌膚上遊走並笑道:「現在,由我……來刻上祭品的烙印!」小刀劃破婦人的肌膚,鮮紅的血液流出身體,婦人吃痛悶悶地嗚咽了叫聲。黑袍人從婦人的身體旁來到頭旁,婦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袍人舉起小刀,準備割下她的頭顱。
就在這一刻六名憲兵突入教堂,飛翼鷹嘴士兵高呼道:「立刻放下武器並投降!否則格殺勿論!」黑袍人被這個場景驚到,明顯頓了一頓。一名士兵手握劍刃用劍柄敲向現場手無寸鐵的村民,另一名士兵用長槍柄敲暈另一位村民,其餘的村名開始尖叫並向四方逃逸。其餘兩位士兵則用手銬銬住暈倒和被抓住的村民。
同一時間,隊長拿出一柄火槍,瞄準了那位黑袍人,心裡念道:「可不能打空呀。」黑袍人手中的左手緊握住一個護符,護符是一片形似曼陀羅花瓣的石頭。「就是現在!」隊長手裡默念,扣動扳機,教堂傳來一聲巨響,火槍發射子彈的火光在一瞬間間照亮了教堂。然而,那發子彈卻被一隻亡靈衝上前接住了,亡靈被子彈擊中後便如同水一般傾瀉到地上。「操!」隊長咬牙道。亡靈猶如突然發狂一般衝到教堂內部並攻擊那六名憲兵。
飛翼鷹嘴士兵拔出曲刀把接近的亡靈悉數斬殺。在這混亂的時刻,黑袍人把護符高舉過頭,無人察覺天上一隻又一隻亡靈匯聚成了一個漩渦,而這個亡靈漩渦飄到教堂一個黑漆漆,無人在意的角落去。
一聲重甲活動的喀喀聲在那個角落傳來,那名持劍的士兵聽到了這突如期來的動靜,他左手舉盾迎向那個方向。突然,一聲如同重甲士兵踏步的響聲傳來,一把黑色長柄大刀自上而下地向那名士兵劈來,「如果舉著盾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士兵如此想道,可那黑色大刀卻連盾和那名士兵的手臂都直接劈下來。那名士兵痛苦地叫喊著:「我的……我的手臂呀!」
飛翼鷹嘴士兵留意到那名士兵的狀況,並高喊道:「出現武裝敵人和傷員,全體撤退並掩護傷員!」她從人群中穿插,來到傷員的身邊,並帶著傷員遠離那名黑騎士的攻擊範圍。那名黑騎士看向桌子上已經暈厥過去的祭品婦人,高舉手中的黑色長柄大刀,自上而下地,把那婦人連同桌子攔腰斬斷。
隊長向後退了一退,咬著牙並重新把子彈上膛,在黑騎士斬死婦人之後,隊長趁著這一瞬間開火,火槍發射的火光使憲兵看清了那黑騎士的模樣,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風帽和披風,一身熏黑重甲的高大騎士;黑騎士把左手的鳶型盾牌架在自己的胸口上,那發子彈打在盾牌上,連絲毫搖晃都沒有。
在場六名士兵絲毫沒有察覺,黑袍人已經從教堂的密道中逃離,並暗暗叫罵道:「該死的憲兵,獻祭儀式並中斷了,你們一定會被偉大古龍懲罰的!」
黑騎士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傷員上,飛翼鷹嘴士兵把傷員交給另外士兵,便獨自面對黑騎士。黑騎士再次高舉黑色長柄大刀,自上而下地向她劈去。她靈活轉身躲過斬擊,並且用盡全身力量踩在那柄黑色長柄大刀之上,似是要把一身的重量灌在大刀之上;她更猶如彈簧一般蓄力,手持曲刀指著黑騎士,向黑騎士盔甲的連接處迅速刺出一記帶有全身重量的一擊。「命中了,可那手感,就跟刺中亡靈一樣。」她如此想著,黑騎士卻用鳶型盾的尖端刺向她的胸口。猶如被重錘擊中一樣,她直接被打飛至教堂的牆上,狠狠地撞上牆。
黑色長柄大刀向著飛翼鷹嘴士兵橫掃,隊長拿著大劍格擋黑騎士的攻擊。黑騎士那勢大力沉的攻擊直接把隊長打至失衡並向後倒去。
「看來教堂的空間挺適合那傢伙活動呀……」飛翼鷹嘴士兵喘著氣,提議道:「不如去墓地吧……那裡墳墓成群……地區狹隘,可以……限制他的攻擊方式……」
「就這樣做吧。」隊長堅定地說道,似是掩飾心中的後怕「如果沒有把那攻擊架開的話,已經被攔腰斬斷了吧……」
兩人從教堂裡衝出,向其餘四名士兵大喊道:「快跑,跑向墓地!」
兩名佩戴刺劍的士兵迅速向墓地遁逃;那位扶持著傷員的士兵則提不起速度,但即便如此,仍然安慰傷員道:「你可要撐著呀!這下國家的傷殘津貼不少吧,以後可要多多照顧我呀。」
一聲踏地聲從二人後方襲來,一記橫掃直接把二人攔腰斬斷。這幾攻擊的衝擊力之大,甚至連他們的上半身和掉落的大腸都打飛。二人的大腸和血液中空中飄蕩,下半身還直立在原地,那名黑騎士就從上半身和下半身那血液飄蕩,大腸飛揚的間隙中注視著逃遁的四人。
那兩名刺劍士兵走向一條窄窄的墓道,身後傳來一陣陣的踏地聲。二人對視,彷彿心有靈犀地做了一個決定。又是一記自上而下的劈擊,兩位士兵分別從左右方躲開攻擊,並用刺劍迅速刺向盔甲的連接處。「得手了!」二人如此想著。黑騎士卻面不改色,手握大刀以「之」型小幅度斬擊先後分別斬下二人的頭顱和上半身。鮮血四濺,染紅了那原本融入黑夜中的風帽和風衣。
三聲沉重的斬擊殺,隊長和飛翼鷹嘴士兵都知道二人兇多吉少。飛翼鷹嘴士兵正色道:「隊長,你先逃吧,把更多增援叫來。」
「可這樣的話……」隊長猶豫著,飛翼鷹嘴士兵笑道:「沒問題的,我可以拖著那個黑騎士,畢竟你和我都準備晉升到正規軍嘛,可不會現在就丟了這條命。」這兩支小隊實際上只是王國邊境的一支憲兵隊分支,連戰場都沒有上過,只是處理邊境城市和村落的糾紛和解決一些王國的武裝分子,這次任務便是以打擊武裝異教分子為目的。隊長難堪道:「那你可要小心點呀……」便轉頭迅速逃遁。
興許是盔甲活動的喀喀聲吸引了黑騎士的注意,那踏地聲又自遠方傳來。「到底要怎樣對付這種敵人呀……」她心裡想著。因為在狹隘地形,又是一記自上而下的劈擊,她就像上一次一樣,轉身躲過劈擊,用全身的力量踩住大刀,如彈簧一般把曲刀刺進胸甲和頭盔的連接處「要一擊終止這傢伙的活動!」她心裡想著。
在另外一邊,本應逃遁的隊長卻停了下來。他留意到來時的小丘陵上,一個戴著牛仔帽,披著披風的人在那裡觀察著墓地的動靜。
黑騎士有一瞬間停止了活動。如此同時,丘陵上的人也立即動身離開了丘陵。「成功了嗎?」飛翼鷹嘴士兵想著。卻在下一刻被鳶型盾的一記橫掃打倒在地。黑騎士把深陷在泥土上的長柄大刀拔出,緊緊地「注視著」在地上的飛翼鷹嘴士兵。
「要在這裡結束了嗎……」飛翼鷹嘴士兵心裡不甘地想著:「來什麼東西都好……不論是邪神、古龍、神明……讓我……把那傢伙幹掉……」黑騎士手持黑色長柄大刀再一次從上而下的劈向飛翼鷹嘴士兵!
就在這一刻,一名披著深灰色披風,頭戴牛仔帽的人手持加裝了斧頭的三管槍撥開了黑騎士的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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