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自己,我的人生因你而起,我的未來因你而在,始末如你,祝你終有歸屬」
「一切,皆有跡可尋」
那是我腦裡一直出現的話,爲何會出現我也不知道,或許和我失去的記憶有關吧?
我的名字叫林亮軒,一位普通大學生,人生其實蠻平凡的,硬要說好像也不平凡,我曾經有一段記憶從我的腦海深處消失不見,那是我10歲前的記憶
我也對這段「消失」的記憶有過好奇,因此問母親的次數也算很多次,母親卻始終閉口不提,母親的行爲讓我心裡的好奇出現了更加難以止住的癢,我好想知道。
母親,他的名字叫鄭嘉昕,我對他的記憶是在我10歲那年搬到這個家開始的,我的印象很清晰
「一切都結束了,你就忘卻一切,好好的活下去」
母親哭泣這麼如此的說著
我跟母親同住,母親他幾乎負責了我從小到大的食衣住行,很是堅強,父親?他從小就不在我的人生裡,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母親關於父親的事,但母親卻緩緩滴下眼淚,堅強的母親在我有印象以來第二次哭,那時不知為何「父親肯定是個王八蛋」這事在我腦裡浮現
但母親哭的場景在我腦裡過之不去,父親的問題也被我埂在心裡
父親和母親發生了什麼事?跟我失去的記憶有關嗎?我這麼想著。
多年過去,我對我的記憶也不在像是有病般執著,好奇仍有,但戰勝不過學業的壓力
我對未來迷茫著,讀書是我唯一的路,至少目前是,書讀的不好但也比差的好一些,上了市區倒數幾名的高中⋯我收回比差的好一些這句話,我就是那個差的。
單親的關係,我對「家人」的依附沒有像他人那麼的重,每天除了把學校發生的事跟母親分享外,我跟母親的交際其實也沒有那麼頻繁,但我知道我需要母親,母親有次出去出差,我一個人在家,那種空虛感我第一次出現
我的人生,很平凡,一直都是
直到有次在我高中的時候同學笑著我「缺腦子的傢伙」那是我第一次動用暴力
回家後,我煩躁的問著母親我10歲前的記憶,母親卻逃避話題,什麼都不跟我講始終反覆說著「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知道這個沒有任何意義」
「那是我的記憶!我有資格知道!告訴我!這是你的義務!」我很沒禮貌的這麼跟母親講,「缺腦子的傢伙」在我心裡宛如火焰般灼燒著我的情緒
母親看著我,沒有說話,想是在思考著什麼
「你還有殘余的記憶嗎?你還記得什麼?」沉默許久的母親突然發話
我不明白母親說的話的意思,我只是無法接受同學對我的評價而已,但母親的言語很平淡,平淡到如水一般澆熄了我內心的火焰
「一扇紅色大門跟一位白衣女孩」我無意識的自然脫口而出,沒錯這是我失去的記憶裡唯二剩下的碎片
母親走了過來,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假如有天我死了,你在來尋找可以嗎?」母親微笑的說道「可是我現在就想⋯」被母親的微笑沖走了我想向同學證明我不是「缺腦」的煩躁想法,委屈的說出了這話
死了才能找,「這是母親對某人的約定」我出現了這想法,我有些無奈,我裝作生氣回到房間。
我也漸漸明白,或許有些事我不知道爲好,那怕我的好奇像炸彈一樣快要炸開,從那時候開始在也沒有在跟母親談論過關於記憶的事情
記憶對我的人生沒啥影響,所以我過的很好,高中畢業,分科的成績只夠我讀當地的三流大學,我看著成績單,下了想要直接去打工的決心,母親卻突然跟我講「那你就去上早班,晚上去夜讀,文憑至少要拿到吧?」
我認同了母親說的話,去報考了三流大學,維持著早班夜讀的習性,一直到了現在
直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打了過來「您是鄭嘉昕的兒子嗎?」「詐騙嗎?我可不會上當,別跟我講我不繳錢就要撕我媽的票啊,老子很聰明的,更別跟我講我母親死了要付錢啊,我可不會被騙」我在工位上翹著二郎腿嘴上叼著鱈魚香絲淡淡略帶嘲諷說道
「這裡是XX醫院,您母親在加護病房,您得盡快過來」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頓住了,我立刻起身連假都沒請用最外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母親就在那張床上,眼前的一切顯得格外真實
「您母親身體狀況明明很好,卻突然倒下,我們也找不到原因」醫生這樣說著,但我沒有聽見,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在當下我萌生了,我不想再「尋找我失去的記憶」的想法,我不尋找記憶了你他X的不要給我死了!
我在病床旁待了很久,我想不通母親為何倒下,自從我出去讀了大學就跟母親分開住,所以母親一直短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
母親沒有醒來,一週後,母親的狀況沒有任何變化,一個月過去了,母親仍躺在那裡,兩個月後我打了兩份工一份是自己的生活費,一份是治療母親的醫療費,三個月後我輟學了,這六個月我一直期盼母親的醒來
六個月了,母親仍躺在那裡,就像一個人偶一般,就這樣依美麗的姿態不動於衷
早晚工作,深夜到醫院陪昏迷的母親,說實話我討厭這樣的生活。
「經過醫院判定,你的母親患得了腦死亡⋯很遺憾」我的臉上沒有表情,母親的微笑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抱著僥倖的心情去問「還有救嗎?」
「沒有,實在對不起」這七個字讓我的眼睛不斷顫抖,我低下頭不讓任何人看到我的表情
「有沒有最為安詳的死法」我這樣向醫生問道
母親跟我說過,他如果生了重病而我決定他的生死那請毫不猶豫的讓他死掉,醫生拿了同意書過來,我在上面簽字,醫生拔開了母親的氧氣管
逼~~~~的聲音在病房回蕩,「鄭嘉昕於2025年11月24號下午4點28分宣布死亡」
幾天後經過登記、辦手續等繁覆的步驟後,我領到了母親的骨灰,我為他辦了小型的葬禮,雖然葬禮只有我一人而已
律師跟我講母親遺產的事情,得知了母親名下有許多的債務,就算拿母親的所有財產去抵壓,數字仍就很龐大,我放棄了繼承
我回到了早已成為法拍房的母親的家,我在裡面整理了母親的遺物,搬回了我現在住的租房,我在房裡觀看著母親的生前留下的事物,我的記憶、我的父親,這些本應在我腦海深處的東西爬了出來
我翻了相簿又翻了日記,曾「紀錄」母親生前活過的「證據」我翻了又翻,卻找不到任何關於我的記憶和父親的線索
相簿只有我和母親的照片,日記只記錄了我的成長歷程,我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
看完後淡淡的把「回憶」收進的衣櫃,我現在才認知到,我或許才是最依賴「家人」的那一種人吧,我擦了擦眼淚,我也到了能獨自生活的年紀了,我只不過是比他人更早的體驗生活而已。
我回頭,看見了掉在地板上的紙,摺起來的紙,我把紙撿了起來,我攤開來看,是一張地圖,突然一陣宛如電流的東西從我腦袋穿過,我記得這東西,應該說是裡面的內容!
那是我10歲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加僂羅村」這四個大字就印在這地圖上面,我緩緩的興奮起身,這是我母親最後留給我對於我自身最棒的東西了,我決定動身前往,那不是好奇而是因爲那是我跟母親最後的連接
我跟我的打工處請了幾天的假,打包了行李騎上了我斥「巨資」買下的小電驢,充滿期待的一路衝向「加僂羅村」
騎了不知道幾天,我的眼神渙散無力,太他X遠了吧!我看了手機還有15公里遠,估計到了目地地也天黑了,我很難想象我到底是怎麼撐過這幾天的晚上的,本人一時腦衝只簡單帶了行李,跟幾百塊就出門了,我到底是怎麼撐過晚上的⋯
順便說一下,這村莊大概30公里吧?被樹林跟山圍著,我作死騎了進去,然後被熊追了一下⋯
對啊⋯我到底是怎麼撐過去的
到了定點月亮已經甦醒,月光照亮了村莊,破敗這是我對曾經故鄉的第一印象,很多房子都塌掉了,都是被撞壞的,這個村莊發生了什麼事情?跟我失去的記憶有關嗎?我帶著疑問走了進去
這村莊被山環繞,走的越裡面蟲鳴聲越大,走越裡面房子塌的越嚴重,更誇張的是村子中心的巨大空地,那個空地很明顯是被某個很「巨大」的東西重重的壓下去
風很大,就連穿著羽絨衣的我都感到刺冷,就算村子的街道被月光照的在亮,蟲鳴在大也蓋不過仍在空氣中流動的死寂,樹被風吹出煞煞的聲音,我憑著直覺來到了一棟房子
房子是裡面少數沒有被破壞的太嚴重,但卻是裡面感覺最沒有「生命」的,我打開了門,走進了房裡
黑,很黑
破敗讓黑變的更重了,我拿起手機開啟了手電筒,我站著的地方很明顯是客廳,房子深處是樓梯我跨過早在地面的爛掉木頭
我踩了踩樓梯,確定了樓梯不會散掉,才放下心來走了上去,途中樓梯搖了一下我心臟漏了一拍但有驚無險,我來到了二樓,我看了一下是兩間有床的房間,但沒啥特別的,我爬到了三樓也是最頂樓
三樓的左邊也是一間有床的房間,右邊是很空但含有陽台的大房間,大房間內有一間小倉庫,我走了進去拉了拉倉庫,打不開應該是卡住了我用力一踹,門直接打開,我看了一下門⋯啊,這是要用側拉的,難怪我打不開
我小心翼翼的踮腳踮著進去,倉庫除了放了一些木板外啥都沒⋯不對,有一個格外顯眼的東西,一張結婚照,照片上是穿著婚紗的母親和一位穿著西裝我從沒見過的俊俏男子
那是⋯母親的丈夫?母親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爸爸?我瞪大眼睛看著那張結婚照,跟我長的很像⋯那真的是我的爸爸⋯我的心中五味雜陳,那是我的爸爸,他怎麼了?
爲什麼他不曾出現過,我的爸爸真的存在,我是個有爸爸的人,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我的爸爸長那個樣子
我拿起手機拍了照片,母親死了,爸爸也不見蹤跡,知道了又如何呢?空虛感在我心中湧上,算了這次也算滿足了我這一生最好奇的事情之一吧
我收起手機,在看了一眼結婚照,嘆了一口氣,轉頭過去準備離開這裡。
一個白色頭髮,穿著灰色連衣裙面無表情的女孩站在我的前面,我嚇的往後推幾步,不小心身體重心往後倒,在我以爲我要壓壞結婚照的那刻,在那一刻我心裡充斥著一個疑問「那女孩是誰?」,我掉入了照片
「一切,皆有跡可尋」
我睜開眼,我在那?微風陣陣,我在樹林中,我爬了起來,我滿腦子都是那個白髮灰色連衣裙的女孩,他是我掉進照片後最後一眼見到的人,他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發現⋯我掉照片裡了?
⋯⋯蛤⋯⋯
我呆站在原地⋯我在照片裡?我往後面看,山下燈火通明,地型我很熟悉那是「加僂羅村」,敗壞的村子現在充滿人間煙火,但眼前的一切卻讓我更加不安,我在照片裡的這件事我還無法消化。
「你是誰?你在這幹嘛?」一道小女孩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我嚇的轉身做出防禦姿勢,仔細一看是一位黑髮穿著白衣的小女孩
跟我剩下的記憶中,白衣女孩的特徵一樣,但我確定不是他,因爲感覺吧⋯⋯或著說身型不像
「是外人嗎?有需要幫助嗎?」女孩淡淡的問我
我看見是女孩後放下了警戒小心的反問道「現在是幾年?你是誰?為何在這裡?」
女孩開心的說道「現在?2012年啊,還有我是村裡人啦,這裡我很熟悉,沒事的,對了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李白言,叔叔你呢?」啊~我是叔叔了喔⋯我剛大學輟學耶⋯⋯
現在是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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