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趙國京城有一酒家,內中喧囂異常。只見店中角落,圍聚著數人,正是藺相如、孔韋森、陳浩朗與許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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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韋森雙眼發紅,大聲嚷嚷著,手裡的酒壺晃蕩不停,酒水灑出不少,他卻渾不在意,扯著嗓子喊道:「來來來,今日不醉不休!咱們喝酒就得痛痛快快,像這樣大口灌,才夠滋味!」言罷,仰頭便是一大口,酒水從嘴角淌下,濕了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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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朗正守著桌上的骰子,雙手不停搓動,滿臉急切,罵道:「他娘的,這骰子今日邪門得很,總不遂老子心意!藺兄、孔兄,你來擲幾把,看看能不能轉轉運,要是再輸,老子可就血本無歸了!」說著,將骰子推到藺相如和孔韋森面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KiuRYG1n
藺相如醉意朦朧,嘿嘿一笑,一把抓過骰子,搖晃幾下便狠狠擲出,大笑道:「你們兩個,看我來個大贏特贏!」那骰子在碗中骨碌碌地亂轉,他的眼神也隨之亂晃,口中還念念有詞。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bjvOVfQsL
許謹坐在一旁,臉色通紅如熟透的柿子,勉強打起精神,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給你們講個冷笑話,有個……有個餃子走在路上,覺得很餓,就把自己吃了,哈哈……」然而,其他人正沉浸在酒與賭之中,無人理會他這冷場的笑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dtyG7fIo
孔韋森又灌下一大口酒,身子晃了晃,搭著藺相如的肩膀,含糊道:「藺……藺兄,你說咱們這日子,天天有酒有賭,可比那朝堂上的老古板快活多了!來,再喝!」說著,將酒壺遞向藺相如。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penLvD7uV
藺相如接過酒壺,猛灌一口,大笑道:「正是正是!那些個繁文縟節,哪有咱們這般自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jPFN7CSA
陳浩朗見骰子結果不如人意,氣得猛拍桌子,桌上酒盞都為之一震,罵道:「這該死的骰子!不行,再來一局,我就不信邪了!」言罷,又急急忙忙重新擺弄骰子。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uTfiT5sP
許謹被這一拍,嚇得一哆嗦,酒意上涌,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邊吐邊含糊道:「對……對不住啊,各位……」但其他人哪有心思理會他,依舊沉浸在喝酒賭博的狂歡之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Q8eTlNyu
就在這一片吵鬧喧囂過後,只見藺相如抱著酒罈子,醉意醺然,腳步踉蹌而去。他平日裡最愛賭上幾把骰子,痛飲幾壺濁酒,偶或還涉足那煙花柳巷,尋求些歡娛之樂。此刻他腦海之中,盡是些鑽營取巧的念頭,只想著今晚能否再撈些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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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聞前方拐角處傳來打鬥之聲,他好奇心頓起,便移步湊將過去。只見一個瘦高漢子,正緊追著一個黑衣賊人。那瘦高漢子腿法凌厲,身形如電,正是宦者令繆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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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自幼習武,輕功卓絕,腿上功夫更是一絕。行事又果斷,凡國家大事,處理起來從不手軟,實為趙王手下一個得力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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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繆賢聽聞宮中失竊,便立刻追將出來,一路跟至此巷。那賊人被逼至牆角,狗急跳牆,拔刀奮力反撲。繆賢見狀,毫不畏懼,只見他一腿橫掃而出,「啪」的一聲,硬生生踢斷對方左腿。賊人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繆賢豈會給他喘息之機,當即伸手捏住他咽喉,手上力道猶如鐵鉗一般。那賊人掙扎幾下,便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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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見此情情景,嚇得酒意頓時醒了大半,心中暗叫:「糟糕,這等場面,可不是我這醉漢該看的。」他瞧那瘦高漢子一副官樣打扮,竟然親自出來捉賊,心中已然猜到這失竊之事定然非同小可,恐怕還牽涉到宮廷機密。當下便想悄悄溜走,奈何繆賢耳尖,聽得後方腳步聲響,轉頭看來,剛好見到藺相如的半隻腳。眼中寒光一閃,殺意盡顯:這小子撞見我私下捉賊,若消息傳揚出去,宮中失竊之事為眾人所知,必然惹來天大麻煩,索性殺人滅口,以絕後患。當下開口喝道:「小子,拿命來!」聲音尖銳刺耳,好似公雞鳴啼。藺相如聽了,心中「咯噔」一下,又見他模樣怪異,身形瘦削,面色蒼白,似是宮中宦官,心中暗自思忖:此人莫非便是宮中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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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腳尖一點,如鬼魅般欺身而上,腿影如風,直朝藺相如胸口踢去。藺相如雖無高深武功,但在市井之中摸爬滾打多年,倒也有些耍賴的手段。他就地一滾,堪堪避開這凌厲的一腿,口中忍不住罵道:「他奶奶的,你這兔崽子,爺爺我又沒偷東西,幹嘛下此毒手?」繆賢並不答話,反手又是一腿,這一腿來得更快更狠,直取藺相如腦袋。藺相如心中叫苦不迭,暗忖今晚怕是要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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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一聲大喝陡然響起:「住手!」但見一個魁梧大漢從巷口飛奔而來,正是大將軍廉頗。他本與繆賢一同前來捉賊,只是腿上功夫稍遜繆賢一籌,故而此刻才匆匆趕到,正巧撞見繆賢欲殺藺相如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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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頗武藝高強,早年投身軍旅,征戰沙場無數,力大無窮,尤其擅長擒拿手,雙手功夫出神入化。他向來對平民百姓仁慈寬厚,從不濫殺無辜。見此情情景,他大步流星上前,伸手一把擋住繆賢的腿,說道:「繆公公,這小子不過是個路人,何必痛下殺手?」藺相如聽廉頗稱他「繆公公」,這才確定此人果真是宦官,心中暗驚:宮中公公和將軍竟親自出來捉賊,這失竊之事必定極為嚴重,恐怕還涉及宮廷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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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心中暗自惱怒,覺得廉頗多管閒事。他抽腿後退,冷笑說道:「廉將軍,這小子撞見了不該看的,留他不得!」言罷,使出看家本領「連環腿」,但見他腿速如電,左腿剛掃出,右腿緊跟而上,連環不絕,直朝廉頗下盤攻去。每一腳踢出,都帶起呼呼風聲,巷中沙石為之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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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頗心中一凜,深知繆賢腿法厲害,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擋在藺相如身前,沉腰坐馬,雙掌如鉤,使出擒拿手,迎著那連環腿便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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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腿攻來,他右手如鷹爪般探出,精準扣住繆賢小腿,順勢借力一扭,巧妙化解了這凌厲的攻勢。繆賢腿速雖快,卻被廉頗這一抓逼得不得不變招,右腿急速一轉,踢向廉頗腰間。廉頗左手疾探而出,如鐵鉗般夾住繆賢右腿,雙手猛地一合,硬生生止住了這迅猛的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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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實力旗鼓相當,繆賢腿如疾風驟雨,連環不斷;廉頗手如鋼鎖,擒拿精準無比。巷中但見拳風腿影,扭打成一塊。一旁的藺相如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思忖:這兩人打得精彩絕倫,卻也凶險萬分。繆賢也暗暗吃驚:廉頗這雙手,果然厲害非常,我腿法再快,竟也難以突破他的防守。而廉頗則想:繆賢腿法如此迅捷,若非我細心察覺其中破綻,只怕早已被他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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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爭鬥之間,廉頗在細節上更勝一籌。他敏銳察覺繆賢連環腿雖快,但換氣之時會有一個極其微小的空檔。待到第三輪攻勢,他猛地一跺腳,借力向前撲去,雙掌如電,直取繆賢肩井穴。繆賢心中一驚,急忙向後躍開,卻仍被廉頗左手擦中臂膀,頓時痛入骨髓,只得無奈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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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頗並不追擊,微微喘息說道:「繆公公,適可而止吧!這小子並無罪過,殺他滅口,實非君子所為。」繆賢揉了揉臂膀,心中雖恨意難消,但深知廉頗的厲害,也只得就此作罷。他狠狠瞥了藺相如一眼,卻想: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竟遇上廉頗這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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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掙扎著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望著廉頗那寬厚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仰慕之情。平日裡他也曾聽聞廉頗的諸多事蹟,知他是趙國名將,曾率軍擊敗齊國,立下赫赫戰功,趙王因此賜封他為信平君。此後又多次征戰沙場,保衛趙國疆土,從不居功自傲。他對百姓仁愛寬厚,軍中將士皆對他敬重有加,視如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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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繆賢的來歷也多有傳聞:他本是宮中宦官,早年入宮,習得一身輕功與腿法,行事果斷狠辣,曾在宮中屢立功勞,故而趙王封他為宦者令。但繆賢此人,心機深沉,慣於算計他人。藺相如心中暗自思量:廉頗將軍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宅心仁厚,實乃值得追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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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藺相如酒醒之後,心意已決,便前往廉頗府上求見。他特意換上一身乾淨衣裳,來到府門之前,恭敬叩首說道:「小人藺相如,昨夜承蒙將軍相救,特來拜謝,願追隨將軍左右,效犬馬之勞。」話音剛落,門外走來一人,正是繆賢。他前來廉頗府上商議要事,正巧撞見藺相如,眼睛微微一眯,冷笑說道:「原來是你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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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見狀,嚇得轉身便跑,心中叫苦不迭:怎麼又遇上這煞星?繆賢豈會輕易放過他,只見他腳尖一點,施展輕功,如影隨形般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藺相如的後領,將他拖回自己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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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將藺相如狠狠扔在地上,心中暗自盤算:這小子昨夜壞我好事,今日又自投羅網,須得先打探清楚他的身世背景與人脈關係。若他無根無基,殺了他也不會留下後患。當下冷冷說道:「小子,你是何人?家住何處?可有親眷?」藺相如見他眼神凶狠,心中害怕,只得老老實實交代:自己出身市井,父母早亡,並無兄弟姐妹,平日裡獨來獨往,並無甚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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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聽後,心中已然明瞭:這小子孤身一人,殺了他無人追查,索性私下處決,以絕後患。當下抽出腰間短刀,喝道:「小子,昨夜饒你一命,今日你卻自尋死路,拿命來!」藺相如嚇得跪地求饒,腦袋裡一片混亂,往日裡的潑皮勁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心中一橫,想著自己這條賤命,索性豁出去了,連連磕頭說道:「大人饒命!小人願為大人做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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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見他如此模樣,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念頭一轉:這小子出身市井,無根無基,如今我已掌握他的生死,難得有個能隨意掌控的傀儡,留下他,或許日後行事能派上用場。當下收起短刀,冷冷說道:「饒你不死,但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府中的舍人,不許踏出府門半步。府中守衛嚴加看管,若敢私自逃走,格殺勿論。」藺相如心中鬆了一口氣,卻又暗自咒罵:這下可算是落入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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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正值趙惠文王在位,趙國得了一塊楚國的和氏璧。此璧寶光四射,世間罕有,堪稱無價之寶。秦昭王聽聞此事,心中頓生貪念,便派人送書給趙王,聲稱願以十五座城池交換此璧。趙王心中猶豫不決,這和氏璧乃是稀世珍寶,若不答應秦國,只怕惹來兵禍;若將璧交予秦國,又擔心秦人言而無信,到頭來只是一場空歡喜。於是,他召集滿朝文武,共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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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正式朝議前兩個星期,繆賢心懷鬼胎,先去廉頗府上假意打聽。他為人陰狠狡詐,心中暗自對璧玉一事打著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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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來到廉頗府中,兩人對坐。繆賢假意詢問趙國應對齊燕兩國的用兵策略,言語之間含糊其辭,彷彿只是隨意閒聊。繆賢開口說道:「將軍,聽聞齊國近來動作頻頻,對燕國多有威脅,依您之見,趙國該當如何應對?」廉頗捋著鬍鬚,沉思片刻,心中回憶起往昔沙場征戰之事,緩緩說道:「齊強燕弱,若兩國交戰,燕國必難以抵擋,只能送上重禮求和。但此事須謀劃周全,確保齊人信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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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眼睛一亮,繼續追根問底,套出廉頗不少情報:齊人向來強橫,言而無信,燕國若不獻上重禮,齊國便有藉口出兵;但即便獻上重禮,也須提防齊國食言,最終只落得一場空。說到此處,廉頗心中陡然警覺,仔細梳理方才的對話邏輯,心中已然明白,繆賢實則是以齊代秦,以燕代趙,以送禮求和暗指和氏璧之事。這陰險的宦官,原來是來套話的!廉頗心中頓時大怒,本以為繆賢是真心請教國事,卻不想中了他的圈套。但他強忍著怒火,表面上並未顯露,只是淡淡說道:「繆大人問得仔細,廉某不過是隨口一說,未必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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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表面上點頭稱是,心中卻暗自盤算:我府中的藺相如,或許能在此时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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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回到府中,見藺相如正百無聊賴地發呆,便將他喚到跟前,將秦趙之間關於和氏璧的事情詳細解釋了一番。藺相如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驚歎:原來宮廷之中竟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他問道:「大人,您要我做些什麼?」繆賢說道:「我教你一套說辭,你務必牢記於心,將來或許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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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繆賢將廉頗的分析細細講與藺相如聽,又道:「你既要替我做事,便是我門下之人,怎能不會武功?從今日起,便練習我的輕功腿法,以備不時之需。」繆賢觀察藺相如幾日,發現這小子雖然好吃懶做,練功並不勤勉,內功修煉更是近乎於無,但倒也有些習武的天賦。繆賢心想自己擅長腿上功夫,不如便從腿法教起,先從最基礎的輕功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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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每日清晨,繆賢便逼迫藺相如扎馬步、練提氣。藺相如起初雙腿酸軟如泥,練到一半便叫苦連天,心中直罵這是在折磨人。但隨著時日推移,他的腿腳漸漸靈活起來,竟能輕鬆躍過矮牆。同時,他腦中也牢牢記住了繆賢所教的說辭,心中暗自思量:或許這是一條出人頭地的機會,總好過在市井之中渾渾噩噩地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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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見他有所進步,低聲叮囑說道:「若你前往秦國,務必牢記我的安排:獻上和氏璧之時,仔細觀察秦王的反應,若他並無誠意,便用我教你的說辭奪回和氏璧,逼他顯露真實意圖。萬一事情有變,你所學的輕功可保你逃命。更為要緊的是,秦人狡詐多端,你需拖延時間,把和氏璧偷偷送回趙國,保住這稀世珍寶。」藺相如點頭稱是,心中暗自歡喜:這一趟若能成功,我這市井無賴也能鹹魚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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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趙王召集群臣商議此事。朝堂之上,趙王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說道:「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交換我的和氏璧,若給了他,只怕被他欺騙;若不給,又擔心他們興兵來犯。諸位愛卿,誰有良策?又有誰敢前往秦國,與秦王談判此事?」群臣面面相覷,皆低頭不語,無人敢接這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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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賢心中暗自竊喜,當下靈機一動,臨時編造了一個故事,上前奏道:「陛下,微臣府中有個舍人叫藺相如,此人膽大心細,足可擔當此任。」趙王眼睛一亮,問道:「你如何知道他能行?」繆賢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說道:「微臣以前犯了些過錯,心想偷偷逃往燕國。藺相如拉住微臣,問道:『您怎麼知道燕王會收留您?』微臣回答:『我曾跟隨趙王在邊境與燕王會面,燕王私下握住我的手,說要與我結交為友,所以我想去投奔他。』藺相如卻搖頭說道:『趙國強大,燕國弱小,您是趙王的寵臣,燕王才想要巴結您。如今您若逃到燕國,燕王畏懼趙國,定然不敢收留您,反而會將您捆綁起來送回趙國。您不如袒露上身,跪地請罪,或許趙王會赦免您。』微臣聽從了他的建議,果然蒙陛下赦免。微臣覺得這小子有勇有謀,可擔當使者。」他心中暗自得意,這燕王握手之事,全是臨時編造的謊話,只為推出藺相如,讓他去充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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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旁的廉頗當然是聽得一清而楚,一想到自己計謀被奪,功勞被搶,又見繆賢身邊忽然多了一個門人,還是那天自己救的那位平民,他恨得咬牙切齒,面都紅了,頭上似乎還要噴出火來。繆賢斜著眼,觀察到廉頗的反應,心中可是爽快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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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召見藺相如,問道:「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換我的和氏璧,你認為該不該給?」藺相如牢記繆賢所教,沉穩答道:「秦國強大,趙國弱小,若不答應,恐有大禍,故而不得不給。」趙王眉頭一皺,憂心忡忡地問道:「若給了璧,秦王卻不兌現城池,又當如何?」藺相如道:「若不獻出和氏璧,趙國理虧;若獻出璧而秦國不給城池,則秦國理虧。兩相權衡,寧可獻出和氏璧,讓秦國背負理虧之名。」趙王點頭稱是,又問道:「誰可擔當使者前往秦國?」藺相如心中一橫,暗想這雖然是一趟危險之旅,但或許也是出人頭地的好機會,當下說道:「陛下若無人可選,微臣願往。若秦國交割城池,和氏璧便留在秦國;若秦國不履行承諾,微臣定將和氏璧完好無損地帶回趙國。」趙王心中大喜,覺得這小子頗有膽識,當下便派他帶著和氏璧前往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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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接過和氏璧,心中七上八下,這和氏璧乃是天下至寶,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踏上了前往秦國的路途。途中無人之時,他忍不住在馬車內暗自拿出和氏璧把玩。只見那璧晶瑩剔透,溫潤如水,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藺相如心中暗自驚歎:難怪這些帝王將相都對這和氏璧如此渴望,當真是人間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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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把玩間,他忽然發現璧中間有一個大圓圈,圓邊上有個凹位。他好奇心起,忍不住伸出手指探進那凹位之中。忽覺一陣刺痛傳來,他急忙將手指抽出,只見食指指尖已然流血。他探頭望向那凹位,卻並未發現有什麼尖銳之物,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奇怪。幸好自己的鮮血並未沾染到這潔白無瑕的和氏璧之上,他擦了擦手指,收起和氏璧,心中暗自嘀咕:這和氏璧莫非有靈,專咬那些貪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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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來到秦國,秦王在章台宮召見他。藺相如恭敬地捧著和氏璧上前,秦王一見,頓時喜形於色,眉飛色舞地接過和氏璧,遞給妃嬪和大臣們傳看,眾人紛紛高呼萬歲。藺相如見秦王這副得意忘形的模樣,心中暗自一沉,忖道:這秦王根本就沒有用城池交換和氏璧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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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他上前一步,說道:「大王,這和氏璧上有一處微小瑕疵,容我指給大王觀看。」秦王信以為真,便將和氏璧遞了過去。藺相如見時機已到,腳下輕點,施展輕功,如燕子般撲上前去,一把奪回和氏璧。誰知正當他跳回去,落地一個踉蹌,直撲到地上,摔了個五體投地。章台之上眾人見狀,哄堂大笑。秦王指著藺相如,諷刺道:「這算哪門子功夫?趙國的醉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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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又羞又怒,氣得頭髮倒豎,怒髮衝冠。他手持和氏璧,退到柱子旁邊,倚柱而立。他氣得滿臉通紅,心中暗自思忖:這些人竟敢如此嘲笑我,今日我便豁出去了!當下大聲說道:「大王若是再苦苦相逼,我便將這腦袋與和氏璧一同撞碎在這柱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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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臉色驟變,心中暗自咒罵這趙人簡直瘋狂,但又實在捨不得這和氏璧被毀,急忙賠禮道歉,好言相勸,讓他切莫衝動。隨即召來官員,拿出地圖,指著地圖說道:從這裡往東,十五座城池皆劃歸趙國。秦王心中暗自惱怒:這小子竟敢在朕的殿上如此放肆,偏偏和氏璧在他手中,朕也只能暫且退讓。面上雖堆滿笑容,內中卻氣悶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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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心中冷笑,他豈會不知秦王這是假意敷衍,絕非真心割城。他深吸一口氣,聲若洪鐘,滿腔怒火噴薄而出:「大王想拿和氏璧,就派人送了信給咱趙王。趙王把大臣們都召集起來商量,大伙都說秦國這幫孫子忒貪心,仗著自己國力強就欺負咱趙國,擺明了想用幾句空話就騙走和氏璧,根本沒打算割讓城池,所以都不想把璧給他們。但我覺得呢,哪怕是普通老百姓交朋友,也得講個誠信,更何況是大國呢!就因為一塊和氏璧去得罪秦國這大惡霸,可不是啥聰明事儿。趙王為了表示敬重,還特意齋戒了五天,才讓我帶著璧來。這夠給你們面子了吧!可我到了這兒呢,大王您居然在偏殿接見我,這禮數也太不講究了,傲慢得很呐!拿到璧之後,就知道傳給那些美人兒們玩,壓根沒把我當回事兒。我一看就明白了,大王您根本就沒誠意割讓城池,所以我就把和氏璧給搶回來了。」他心中寻思,繆賢雖未教他數落秦王禮數傲慢之語,但秦王此舉實在欺人太甚,自己定要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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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他手持和氏璧,怒目瞪著殿柱,作勢便要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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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被他這副狂態震懾,額頭微微見汗,心忖這趙人如同瘋狗一般,咬住不放,只得再作退讓,假意安撫道:「使者息怒,朕心有誠意,何必如此?」藺相如見秦王態度軟化,心中暗喜,繼續說道:「這和氏璧,那可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寶貝!趙王他老人家,忌憚大王您的威風,哪敢不把這寶貝送來。送璧之前,趙王老老實實齋戒了五天,以示敬重。大王您瞧瞧,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您怎麼著也得照做不是?您也得齋戒五天,然後在正殿擺上一場熱熱鬧鬧、規規矩矩的九賓典禮,這樣,我才敢把和氏璧恭恭敬敬地獻給您呐!」他一來遷怒於先前眾人的嘲笑,二來垂涎秦國盛宴美食,料想舉行大典禮必有豐盛酒席,而這齋戒五日不過是拖延之計,正如繆賢所囑。秦王心中暗恨,這小子得寸進尺,竟敢要求朕齋戒設宴,簡直荒謬絕倫。但和氏璧此刻在其手中,不得不忍氣吞聲,只得答應齋戒五日,並安排藺相如入住廣成傳舍。秦王暗自咬牙:待朕拿到和氏璧,定要這狂徒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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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依照繆賢先前教導,讓隨從換上破舊衣服,懷揣和氏璧從小路悄悄返回趙國。是夜,他躺在廣成傳舍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中反復回想章台之上眾人的嘲笑,氣得咬牙切齒:秦王那輕蔑的笑容,左右侍從的嬉笑聲,實乃奇恥大辱。他暗發誓:明日定要狠狠痛罵秦王一頓,即使他的祖宗十八代也不放過,即便丟了性命,也絕不能丟了趙國的顏面,更不能丟了自己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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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奇異光芒。他揉了揉眼睛,只見和氏璧的靈氣竟從那神秘凹位中湧出,幻化成一道靈氣,在自己眼前躍動。此等奇幻之事,史書未曾記載。藺相如心中詫異:莫非這和氏璧當真有靈,那凹位便是關鍵所在?眨眼間,靈氣消失不見。經此一事,他心中陡生勇氣,決心明日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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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漸漸沉沉睡去,卻在夢中來到一處荒山野嶺。眼前出現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雙腿殘缺,拄著拐杖。藺相如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心中疑惑:這老者是何人?怎生得如此凄慘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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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莫怕,老夫乃楚國人卞和,正是第一個發現和氏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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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瞪大雙眼,心中一震:卞和?那傳說中獻玉的卞和?他穩住心神,問道:「老兄,您為何會出現在我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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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和長嘆一聲,緩緩說道:「老夫一生為這和氏璧所累,卻也因它而名傳後世。當年,老夫在荊山採石,得一璞玉,知其非凡,遂獻與楚厲王。豈料厲王疑我欺君,竟砍去我左足。後來又獻於武王,同樣慘遭砍去右足之禍。直至文王即位,方證實此乃稀世寶玉,和氏璧也由此聲名遠揚。」他說這話時,眼神堅定,彷彿往昔那些痛苦不過是過眼雲煙,心中唯有對和氏璧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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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聽得入神,心中湧起諸多疑問,問道:「卞兄,楚國幾代君王皆斬去您的雙腿,您為何仍堅持獻上和氏璧,而不另尋他人?難道您不怨恨那些昏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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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和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說道:「怨恨?起初自然是有的。但老夫所秉持的忠誠,並非針對某一位君王,而是對這和氏璧,對它所蘊含的價值。和氏璧生於天地之間,本應綻放光芒,造福人間。若老夫因一時之痛而將其私藏,便是辜負了它的靈氣。所謂忠誠,便是堅守內心的那份信念,不因外界的艱難困苦而動搖。就像老夫雙腿雖殘,心卻從未屈服,終得見和氏璧成為稀世珍寶。」他語調平靜,彷彿那些苦難早已化作滿腔熱血,令藺相如心中一暖,隱隱領悟到忠義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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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點頭,若有所思,又問道:「卞兄,您為何會出現在我夢中?莫非是因為我觸動了和氏璧的機關,那凹位刺傷了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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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和大笑,搖頭道:「機關?和氏璧乃天下至純至美的完璧,豈會有缺憾?它完美無瑕,無需機關。老夫以為,是你心中想見老夫,故而才有此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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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還欲追問那凹位究竟是何緣故,卞和的身影卻漸漸淡去。他猛地從夢中驚醒,此時天已微亮,心中驚疑不定:夢中老者所言,和氏璧並無機關,可那指尖之痛又該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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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秦王齋戒完畢,在正殿舉行盛大典禮,召藺相如前來。藺相如來到殿上,狂躁之氣湧上心頭,他怒目圓睜,瞪著秦王大聲吼道:「你們秦國自繆公起,二十多位國君,就從未有過信守承諾之人!老子實在怕被你這鳥王欺騙,丟了趙國的臉面,所以早已派人將和氏璧偷偷送回趙國。他娘的,秦國強大,趙國弱小,你只需派個使者去趙國,趙王立刻便會獻上和氏璧。以秦國之強盛,若先割讓十五座城池與趙國,趙國豈敢留下和氏璧而得罪秦國?老子知道欺騙大王該當死罪,請大王將我投入油鍋吧,你與大臣們儘管商量便是!」他聲如雷霆,滿臉狂態,彷彿要撲上去與秦王拼命,心中只想:罵死你們這些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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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與大臣們面面相覷,有人欲上前將藺相如拖出去,而秦王則想:這趙人已然瘋狂,殺了他也得不到和氏璧,反而破壞秦趙兩國關係,實在得不失。當下說道:「殺了藺相如也拿不到和氏璧,徒然壞了兩國和氣,不如以禮相待,放他回趙國。趙王想必不會為了一塊和氏璧而欺騙秦國!」於是,秦王以禮相待藺相如,放他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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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回到趙國,趙王認為他能力出眾,不辱使命,為趙國掙回顏面,揚眉吐氣,遂拜他為上大夫。秦國終究未割讓城池,趙國也未交出和氏璧。藺相如心中暗自欣喜:這一趟雖歷經艱險,總算完璧歸趙,還謀得了一官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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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藺相如始終不明白卞和為何會出現在他夢中,以及那和氏璧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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