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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踩到我的氧氣管了

陳子林

Sep 19, 2015

436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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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隔壁班那個女孩子跟你告白了。

你趴在我旁邊座位的桌子上，朝著我，微微的抿唇，慵懶的眨眼，就好像你平常那樣。

只是，笨蛋，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做時我總是很窘迫。迴避你的眼神，穩住身子，我一直自認掩飾的很好。只是，笨蛋，紅暈都爬上耳根了。你一定看到了。週五的放學後還留在教室，寫作業變成薄弱的藉口。你又別過頭去，眼角餘光看見你似乎也有點倉促。什麼自然小動作，一點也不自然。

「還要多久？」你隨意的說。「寫完這面。」我頭也不抬的回。而你陪著我留下來，只不過是我借了你的課本來參考作業習題。這本正好是下週一的考科。你只是爲此留下來的吧？一定是的。

沙沙沙的下筆聲漸弱，也許教室太悶了，我感覺臉頰又發燙泛紅。

一個側身，忽然你轉向我的方向，直直看著我。我不發一語，也不敢轉頭，聽見你輕輕的說了些什麼。

「什麼啦。」壓低聲音，怕被你聽到我的緊張。你靠近，很近，我幾乎感覺到你的呼吸。而我轉過頭看你，卻又立刻後悔了。你的眼神牽住了我，我一怔，故做的鎮靜被拋向高空。

「你看來‧‧‧‧‧‧」直視著你的雙眼，愣愣的聽你說。

時間暫停，呼吸暫停，我看見你似乎微揚嘴角。

「發燒了。」你有點吊兒鋃鐺的笑著說。「臉很紅。」又笑。

正想說些什麼時，卻發覺喉頭好啞。

又是一陣缺氧的感覺，沉默在我倆之間漫開，但你看來佔了上風。真不喜歡這個樣子，在你面前顯的不安跟徬徨。我還是臉紅面對著你，心跳如擊鼓，但又無處可躲。認識你以來，我總是害怕面對，只是今天，我徹底輸給你了。

「怎麼啦？」你打破沉默，仍然掛著微笑。你笑起來其實滿迷人的。

我的心慌了，似乎某種氣氛正在滋長。不過即使是如此我還是害怕告訴你。

我閉起雙眼，深深吸一口氣，今天得做個決定。一種無力感由衷發散，果然我不喜歡在你面前如此害怕。你是我最特別的朋友，但我猜不透你，也放不下手一搏，今天、今天‧‧‧‧‧‧

可惡—

我討厭這麼優柔寡斷的自己！忽然好像一份壓抑爆發，丟失的理智一一湧上，我正視你，用我最堅定的眼神掩住不安，傾盡全力穩住音調—

「因為你踩到我的氧氣管了。」

你遲疑了一剎，很快又了笑出來。只是你，看起來有點‧‧‧‧‧‧無奈？

「我寫完了，謝謝你的課本。」情緒慢慢冷靜，我又能平靜的面對你了。

「嗯。」

一把將書塞進書包，離開教室前你最後一眼回望，意味深長。

「拜拜。」你說。

「再見。」我說。

我隨後也慢慢的收拾書本，慢慢的走出教室。

而聽說不久後你就跟隔壁班那個女孩子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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