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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那人竟會被土匪所害,他們相識於少年,他太過了解那人的詭計多端,他想,這多半是那人演的一出戲,好叫自己不再派人找他,也讓天地會餘黨不再追殺他。
其實自己清楚知道,會造成這樣的結果,自己須負大半的責任。若不是當初自己為了讓他選邊站而張貼的那道皇榜,或許那人現在還在自己身邊。
即使,會害得那人仇敵滿天下,但自己真的不能沒有那人在身邊,於是就算誣衊那人殺師賣友,自己仍是親筆在皇榜上,加了陳近南三字,為的就是讓那人只能待在自己身邊。
可恨的是,那人,竟又是攜家帶眷的逃了。
「多隆,朕問你,你認為韋小寶還活著嗎?」康熙頓了頓:「朕當年抓吳應熊時,曾經說過小桂子是個福將,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
聽見康熙說出小桂子,多隆垂著頭不敢多說什麼,或許在康熙的心中,韋小寶永遠是當年伴著他成長的小桂子吧!
「你說,小桂子好好待在朕身邊不好嗎?偏偏要在天地會做他奶奶的韋香主,就是朕和他交情再深,這叫朕如何留他?」康熙說道,話語中雖帶著憤怒,卻是更多的心酸:「小桂子這一生一世,始終腳踏兩條船,就是不肯歸順朕。多隆,你可知道為什麼?」
多隆輕道:「臣……不明白。」
韋小寶兩面三刀,八面玲瓏,四處討好,江湖上誰不知道當年韋爵爺韋香主重朋友講義氣,幫助過的人不少,可惜仇人更多,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
康熙大笑著:「小桂子不學無術,對他曉以大義倒不如給他好處,他只不過想保命罷了。」
「皇上聰明睿智,微臣甘拜下風。」多隆道:「知韋兄弟者,唯皇上也。」
「行了,別拍馬屁,朕已聽了好幾年的鳥生魚湯,真的夠了。」康熙擺擺手道:「小桂子救了朕好幾次,朕也赦免了他好幾次,不差再加這次了。多隆,朕想到個法子,好叫那些逆賊亂黨不再追殺小桂子。」
「臣在。」多隆立即跪下:「皇上對韋兄弟,那是好得沒話說了。」
「朕要張貼公告,就說八旗部隊已擒獲天地會青木堂韋香主,但他畏罪自殺,朕念在他先前的功勞,將他厚葬。」康熙說完又道:「但多隆,你必須繼續暗中尋訪韋小寶。」
「微臣接皆。」多隆畢恭畢敬的道。
「另外,朕決定免了揚州三年賦稅,當年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漢人說父債子償,理所當然。」康熙又道:「朕雖不及堯舜禹湯,但愛民如子,對滿人漢人皆一視同仁,只希望我大清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多隆道:「皇上聖明,古今少有,是人民的福氣。」
「好了,别再學韋小寶,油嘴滑舌的。」康熙雖如此說,但明顯帶著笑意:「起來吧!別跪了。」
「微臣謝主隆恩。」
「說到韋小寶,他當初統領的驍騎營,都收編到你的旗下,是吧?」康熙想了想問道。
「奴才該死,這裡頭有包含韋兄弟的親兵部隊。」多隆不敢隱瞞,況且許多事情康熙早已知情。
「驍騎營和前鋒營素來處得不太和睦,朕是知道的,不怪你,況且這是韋小寶為了底下的人不被欺負才如此安排的吧?」康熙感嘆的道:「小桂子連對底下的人都如此講義氣,難怪不肯挑了天地會。」
多隆沉默著,康熙三句不離小桂子,當年對他的重視和信任,不言而喻。
停了許久,康熙道:「朕明日要見韋小寶的親兵部隊,多隆,你明日下朝後,領他們來見朕。」
「微臣遵旨。」
「下去吧!」康熙揮了揮手道。
「是。」多隆唯唯諾諾的離開大殿。
而康熙則獨自一人,在上書房來回跺步,心思飄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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