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惡人

「這次的任務，妳就和這個新人一起出動吧。」

「你認真？」

米爾歪著頭看向身旁的少女。

這位少女有著一頭漂亮的棕色短髮，圓圓大大的褐色雙眼讓人過目不忘。身高比米爾還要在矮個一截。如果要用某種生物來形容這位少女的話，恐怕就只有松鼠了吧？

而相對隔壁的小松鼠，米爾就宛如一匹野狼。

上半身穿著黑色的戰地大衣，但下半身卻穿著黑色的小熱褲。白到十分病態的長腿與銀色長髮，都讓人以為米爾是一名患有絕症的少女。但若將是現往上移，那獨特的銀色雙眼正散發出健康的色彩。

「其他人都在出任務，只剩妳可以幫忙了。而且——」

老大用疲倦的語調說：

「你每次的任務報告，都寫得很潦草。什麼「太軟了，不好玩。」、「人好多，但好軟。」、「火車便當真好吃。」……妳這要讓我怎麼去和委託人報告啊。」

「啊……是這樣嗎？」

米爾歪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算了，這次的任務是去破壞存放在格米雷斯家族的畫。」

「畫？破壞那個要幹嘛？」

「別問那麼多，這次的委託人是教會的人。誰知道他們的腦子到底裝了什麼？但我這有個小道消息。」

「消息？」

「嗯，據說看到那幅畫的人，都會陷入瘋狂，然後忍不住自殺。」

「齁～～～這麼邪門。」

米爾露出感興趣的笑容。

「總之，這次就簡簡單單的處理就好了。米爾、梅。」

□□□

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米爾和梅躲在格米雷斯家族大本營的門口不遠處。

「哇啊……好大的房子。」

「米爾前輩，會被發現的……！」

梅用盡吃奶的力氣，抓住想要離開草叢的米爾。

「妳覺得那棟房子要多少錢啊？」

「欸……大概要一個億吧？等等，我們不是要討論這個吧！？」

梅忽然覺得腸胃有點疼痛。這人怎麼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總之，我們先看看這棟房子的平面圖。欸……人呢？」

梅抬起頭往四周看，發現米爾大搖大擺的往正門口前進。

「米爾！妳在幹嘛啊！」

梅顧不得自己的位置是否暴露，擔心的大吼。

走到大門口的米爾，閉上了雙眼。

「不管是好人、惡人、聖人還是罪人……殺人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彷彿是在詠唱咒語般，米爾緩緩的張開自己的雙眼。原本清澈的銀瞳染上了瘋狂的色彩。

「歐啦！」

米爾拔出腰間後方的雙劍。然後輕輕的揮了兩下——鐵製的欄杆門，應聲碎成四分五裂。

金屬撞擊地面的巨大聲響，也吸引了附近守衛們的注意力。

「好了，讓我開心起來吧！」

米爾宛如是交換人格般，發瘋似的往前跑。

聽到聲音的守衛們拿著手槍、衝鋒槍，往米爾掃射。

但子彈卻通過了米爾的身體，並未對米爾造成傷害。

「那就是……霧質化！？」

梅掏出自己的手機，查看著上面記載著米爾的極機密資料。

這個世界的人，都會有一種特殊能力。而米爾的特殊能力，是可以將自身或周遭的人或物進行霧質化。所以，物理攻擊是對米爾沒有效果了。

「啊哈哈哈哈！多用點力啊……別讓我太無聊啊！」

米爾跳進了人群當中，手上的雙劍往最近的守衛砍下去。

「啊……！」

「呃！？」

米爾宛如就像是饑渴的狼般，不斷地將眼前的敵人給砍倒。

「這……」

梅看見惡魔了。

在月光下，米爾與飛濺的血液和肉塊共舞。而米爾卻露出陶醉的表情。

「這就是……殺手的世界嗎？」

梅的小手在顫抖，因為自己是教會派過來的臥底。但如果現在被發現的話，自己是不是就會變成米爾共舞的對象……

「梅，妳還在嗎？」

米爾的呼喊，將梅拉回了現實。

梅抬起頭，發現渾身沾滿了血跡的米爾，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米爾想要用手觸碰梅的額頭，但被梅給閃開了。

「啊……我……」

「沒事的，趕快走吧。」

米爾舔舐著手掌心的血液，毫不在意的說道。

還沒平復好心情的梅，只好頭低低的跟在米爾身後。但梅後悔了。

「噫……！」

在細心照顧的草皮上，守衛們紛紛躺在地上哀號。

有的人被砍斷了手、有的人被砍斷了腳，也有人是沒了生命跡象。如果說這裡是地獄的話，梅絕對會相信。

「可、可惡……」

一名守衛似乎還想要掙扎，死命的往米爾爬過去。

「嗯？你還真有骨氣。來，握好哦。」

米爾撿起一把手槍，讓守衛僅剩的左手握好。然後抵在自己的腦門上。

「來，試著反抗我。來啊……我是不會跑掉的哦。」

被米爾激怒的守衛，用盡吃奶的力氣緊扣板機——但手指早已幻化成霧消失在空氣中。

「真是可惜……」

米爾奪過手槍，然後一股作氣的往那名守衛射光所有的子彈。

「唉……真無趣。我們走吧。」

米爾將手槍往旁邊一丟，自顧自地往宅邸前進。

「……」

梅緊緊的跟在米爾的身後，但內心卻不斷地為死去的人祈禱。

□□□

「早～安～啊～」

米爾拖著詭異地長音，踹開了大門。

就在下一秒，如數的子彈宛如驟雨般朝米爾襲來。

「呼……」

但米爾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子彈全數化作成霧，對米爾毫無傷害。

「就這樣嗎？沒有更強的人了嗎？」

「唔……秋、秋田！」

看似是老大的西裝老頭對天吼叫，忽然有個人影從天而降。

「欸……」

在梅的眼前，可以清楚的看見刀刃與刀刃間碰撞的火花。

「你這小子，可以啊。」

米爾狠狠的往人影猛踹，但人影卻早先一步跳離開米爾的攻擊範圍。

這時梅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米爾拔劍保護了自己。

「好了，找個地方躲著吧。」

米爾露出輕鬆的笑容，拔出自己腰後的雙劍。

「秋田！給我將那個女人給收拾掉！」

秋田緊握手中的小太刀，冷汗流過了他的臉頰。

「你叫做秋田對吧？可不要讓我太無聊哦！」

米爾毫無計畫的往前猛衝，手中的雙劍一上一下的往秋田砍去。

「哦？」

身體比起大腦還要先做出了反應，米爾忽然在空中扭轉了自己的身子，在不遠處降落。

「好險好險，差點就被刺中了。」

米爾看著秋田身後，差點刺中自己的影子針。

「別小看我！」

秋田操縱著影子去追擊米爾，但米爾宛如像是在跳華爾滋般，閃躲著影子。

「啊哈哈！真有趣的能力……還有嗎？」

米爾用手上的劍將襲來的影子給打偏……等等，第二把劍呢？

「呃啊……！」

一道慘叫聲讓秋田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原來是自己的雇主胸口上長出了一把劍。

「等等，為什麼拔不出來啊！」

雇主身旁的小弟十分著急的想要將劍給抽出來，但劍柄卻怎麼樣都無法被握住。彷彿是在被握住的那一瞬就霧質化了。

「怎麼了？戰鬥中還東張西望的？」

突如其來的細語，讓秋田忍不住用小太刀往前突刺。但明明刺進了米爾的身體，卻沒對她造成傷害。

「怎麼了？對我的能力感到驚訝嗎？沒事的，很快你就會感受到的。」

米爾冷不防的切掉了秋田的手，但秋田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妳、妳到底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把傷口的切面給霧質化了。這樣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妳、妳這怪物！」

秋田慌了，他操控著無數的影子攻擊米爾。

「沒錯，我就是怪物。」

米爾握著手上的劍，輕輕一揮。影子與秋田都被切成碎片，但依然感受不到疼痛。

「好了，我也玩夠了。你也沒辦法讓我高潮啊。」

「等等……不要啊！」

米爾拔出秋田的手，然後彈了個響指。

四分五裂的秋田，噴發出大量的鮮血。

□□□

在地下室裡面，梅找到了。

「啊……啊……」

那幅據說可以使人自殺的畫作，黎明之前。

但，好奇怪。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不對……我是誰？

梅看著那幅畫作，手自顧自抽出自己的護身小刀。

「啊……」

梅往自己的脖子狠狠一刺。鮮血直流，但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好痛啊……妳怎麼不等我啊？」

用自己手掌擋下致命一擊的米爾，苦惱的說道。

「米爾……要、小心……」

「這就是能讓人自殺的畫作嗎？也太醜了吧？」

米爾露出失望的眼神說道。

「梅，妳還能控制自己嗎？」

「我、我試試……」

梅想盡辦法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但身體卻都毫無反應。

「米爾……我好像沒辦法……」

「是嗎……那妳先睡一下。」

米爾用空出來的右手，一記手刀往梅的頸部打下去。

「啊……」

「哎呀，好險啊。」

米爾及時接住昏過去的梅，然後將她丟在地下室的門口外。

「好了，看來這能讓人發瘋到想自殺的畫作，看起來也沒多厲害嘛……」

米爾將從梅身上順下來的汽油，華麗的撒在畫作上。然後點了一根火柴。

一瞬之間，熊熊烈火吞噬著畫作。燃燒的聲音宛如畫作的嘶吼聲。

而將這一切收進眼底的米爾，露出了瘋狂的笑容說：

「看來我早已在瘋狂的深淵裡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嗯……這裡是？」

陽光灑落在梅躺著的床上，梅彷彿能聽見小鳥的叫聲。褐色的雙眼正倒映著精心裝潢的天花板。

「妳醒啦？」

坐在床旁邊，正在閱讀著早報的米爾問道。此時的米爾，雙眼宛如清水般清澈。

「我這是……」

「妳忘記了嗎？我們一起出任務去燒畫啊，然後妳就睡了整整三天。」

「整整三天？難怪身體感覺好重……」

梅稍微活動了一下睡太久的身體，還能聽到關節的活動聲。

「我和老大報告過了，他說我們還可以在這裡玩兩天。」

「真的嗎？可是我感覺我什麼都沒做……」

梅失落的說道。

「有啊，妳讓妳活下來了。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啊。」

米爾露出符合她年紀的燦爛笑容說道。

「……」

梅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在三天前，僅憑一己就屠殺了整座宅邸的人。

沐浴在月光中與死亡共舞的米爾，還是此時綻放陽光笑容的米爾，哪個才是真正的米爾？

梅，有些害怕的思考著。

後話：

我發現，如果是在沒有魔法的清況下。霧質化根本就超強的，因為我根本想不出可以反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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