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為蚰蜒 - 蟄伏

飛鳥將眾多昆蟲吞嚥入腹，唯有蚰蜒不化，成了劇毒侵蝕了胃囊、血液、細胞，直至死亡。

--「近有烏食百足蟲忽死，開腹中蚰蜒一抄，諸蟲並盡，此物不化。」取自《朝野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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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夏天的烈日曝曬在操場的草皮上，蒸騰出一陣一陣泥土混合PU跑道塑料的氣味，滾熱的溫度讓皮膚浮起一層汗水，黏噠噠的覆蓋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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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的青春靈魂，在鐘聲響起的那一刻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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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結束的鐘聲響起，敲響刺耳的聲響喚醒睡眼惺忪的學生，此時幾個沒睡偷偷聊天傳紙條的同學故作誇張的打了幾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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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下一個活動還有十分鐘，校園像是熱油炸開一樣熱鬧，有的人坐在桌上聊天，也有人在走廊奔跑著，讓空氣瀰漫夏日陽光與汗水蒸騰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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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與溫度像是一座奔騰的滾水，炙熱且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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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隊！我們要去聽校園講座！」綁馬尾的女班長站在講桌拿尺敲了教桌子，喚回其他人的注意，此時大家像是消氣的氣球一樣疲憊的開始往走廊外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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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因應教育部的年度計畫，每週三下午會有兩堂課的時間安排校園講座，藉由這段時間矯正學生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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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各自在走廊上整隊，像是毛毛蟲依樣歪七扭八的隊伍穿越操場，和其他班級會合前進，人與人的交流依然熱切，不時還要教官站出來吹哨大罵才讓隊伍中的吵鬧稍作平息。

 同學們踩著虛浮步伐到校園禮堂，不時有頑皮的男同學偷偷伸手彈女生的內衣肩帶，接著發出尖叫聲和嘻笑聲，或是有人偷偷把手機才在口袋裡按著簡訊。 

容納全校的校園禮堂，在這裡是唯一可以吹冷氣的時候，所有人在這漫長的兩小時演講找到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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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鬧鬧的依序入座以後，看見講台上面掛著紅布條『OO學年度反毒青年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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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各自進入座位，陽光的角度剛好落在一張清秀的面孔上，臉頰滑落因為炎熱而滴下的汗水，伸出手指把圓大的眼鏡推回原本的位置，一雙細長清澈的眼眸專注地盯著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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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的背後被輕輕的點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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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是個女生，笑嘻嘻地遞給他一張紙條，少年眨了眨眼指了一下自己，女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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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過頭打開紙條時，隱隱聽聽到背後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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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下課要不要一起去吃冰？』，旁邊畫了可愛的笑兔子符號加上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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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白淨的臉露出一抹微笑，無奈地回過頭小聲說：「對不起，我要去補習。」  三個女生嘟起嘴無奈的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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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不知道神遊到哪邊的同學們又開始窸窸窣窣的聊起天來，旁邊的男生撞了一下悠仁的手臂，輕聲說：「哎，你知道阿良虐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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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歪過頭想了一下，是隔壁班的外籍生，最近少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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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男生遞給他的手機裡是一個把貓丟進洗衣機裡轉的圖片，看見貓咪在水裡痛苦掙扎到模糊，載浮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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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黑白分明的瞳孔微微放大，一臉驚恐的說：「他是神經病嗎？這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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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有點破舊的洗衣機跟外牆，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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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旁邊宿舍，阿良是外勞生的，他媽跑了是他爸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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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他之前還帶著一幫人去打學弟，結果自己就是垃圾，已經有高三的學長說要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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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對於八卦永遠不會停止，像是獵狗嗅到一些氣味就呼嘯而來，任由惡臭八卦到處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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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悠仁身邊的男生是籃球校隊的隊長阿凱，總是把短袖捲成背心，展示自己剛發育的結實二頭肌，對於自己的樣貌身材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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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好看的，知道兔兔歷險記嗎？」阿凱的笑容充滿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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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晃了晃頭，接著就看見阿凱手可以上網，開啟一個網站裡面貼滿色情圖片，其中一個則是影片，阿凱還謹慎確認自己的手機音樂有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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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開影片是一個很奇怪的角度，一間破舊的房間鋪著像是阿嬤家才有的花布棉被、床包，木頭條紋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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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畫面閃了幾下，看來是經過剪輯，忽然床上多了兩個男生跟女生，低畫質的畫面模模糊糊地晃動，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們在彼此身上聳動，從制服樣式能看到就是隔壁校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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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清楚影片悠仁的臉立刻刷紅，連耳根都紅透的模樣阿凱得意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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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稱兄道弟的勾著悠人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別整天補習，下次凱哥帶你去見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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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女生男生都玩很開，看你想玩哪種。」曖昧沙啞的低語竄進耳裡，害悠仁差點抖著的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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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別玩悠仁了，人家單親家庭還要拿獎學金，不像你這個議員的兒子整天玩都沒事。」後面的女生立刻伸手拉開兩人，一副正義女英雄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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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次帶你玩，好久沒跟你玩了。」阿凱笑嘻嘻的說，但眼神十分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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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瞪了他一眼，但臉頰帶著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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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像他們這麼寒酸，租這種垃圾旅社，哥哥帶你去大飯店吃香喝辣泡澡澡。」阿凱越講越露骨，旁邊的女生都伸手拿反毒手冊敲他的頭，叫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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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嬉鬧旁邊的老師受不了介入，過來訓斥他們幾句，他們只好乖乖的坐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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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這些影片不要到處傳。」悠仁手指敲了一下阿凱的膝蓋，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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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別人傳給我的，誰知道已經傳到哪裡去了，反正裡面的男生女生都退學了，沒差吧？」阿凱一臉無所謂的存了幾張色情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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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陷入了短暫的安靜，悠仁的眼角看到阿凱的手機亮出了新訊息，像是拿到玩具的小孩一樣笑的一臉癡呆，腳越坐越開的貼著悠仁的小腿，快速按著手機傳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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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智慧型手機的時代，大家大多都是拿著按鍵式手機，偶有幾個人開始用觸控式手機，不像阿凱已經可以使用水果牌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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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幾乎無法專心聽台上的演講，大多都是模糊的簡報跟破音的麥克風，只能感覺到周圍窸窸窣窣的騷動聲響，有著最新的八卦，或是生活中的流行配件，偶爾關於學業的煩惱，在這青春的靈魂裡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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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的情慾訊息，總很快在青少年的環境裡蔓延開來，在這尚未完全社會化的年紀裡，有些事情純粹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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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放學鐘聲響起，安靜的校園像是熱水沸騰的冒出熱鬧聲響，高漲的愉快談笑，踏出教室的步伐都在比看誰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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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們的笑聲之餘，幾個同學還在擦著黑板跟做最後的教室清潔，今天的值日生兩人一起抬起落於教室後面的垃圾桶，纖細蒼白的手腕還有另一隻纖瘦冒著青筋的手臂扣著垃圾桶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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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書包緩慢地往外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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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今天你值日喔！真是好福氣～」男同學用誇張的步伐閃過兩人，眼睛盯著另一個不知道天氣還是害羞而臉頰漲紅的女同學雅婷，一隻手攬著另一個當事人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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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同學的調侃，悠仁無奈的苦笑點頭，一旁的雅婷則紅著臉皺眉拿課本打輕浮的男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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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悠仁明天打籃球嗎？」提著書包阿凱突然竄出來，雖然說打籃球但臉色看起來很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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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明天不用補習。」悠仁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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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你們加油啦～」不知道是在鼓勵倒垃圾還是什麼，旁邊的男同學看了雅婷一眼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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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往旁邊一跑，接著發現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圍在柱子旁邊笑嘻嘻地看著他們，還用口型無聲大喊：「加油！」，還做了手指比一個圈，另一根手指插進去的猥瑣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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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們在加什麼油，悠仁轉頭低聲說：「他們就愛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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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都是一群白痴。」女同學把頭髮勾耳後故作正經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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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蒸騰的校園嬉鬧聲響，響亮的迴盪在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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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著悠仁的女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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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全校前十名的王雅婷，爸爸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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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警察！是警政署的署長，聽說官階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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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這個了，記得上次悠仁跟阿凱打籃球有多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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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約過阿凱嗎？很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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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路都能聽到這些訊息，隱隱傳來竊竊私語，雅婷神情淡然地繼續行走，已經習慣被議論，時好時壞的相處又會因為一些摩擦讓人際關係大洗牌，高中女生是全世界最難以理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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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習慣性的把頭髮勾到耳後，轉身把所有流言蜚語擋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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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悠仁踩著潔白的球鞋手提垃圾袋，悠仁一步一步跟著雅婷走下樓梯，前往學校側門的垃圾場，此時五六台裝運垃圾的推車並靠在牆邊，散發著豔陽曝曬後的發酵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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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辣的溫度和氣味掃走了剛才的思緒，雅婷悄悄的往悠仁看去，直視前方的關係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但那優美的眉骨曲線與眼底的沈穩，比起那些女生的嫉妒還是眼前的悠仁更真實，因為現在能站在他旁邊的也只有雅婷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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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雅婷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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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校園的角落一般同學很少經過，同樣擔任班級值日生的同學都快速扔了垃圾就放學回家，只有後來邊聊天邊漫步過來的兩人比其他人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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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等一下要來我家唸書嗎？」雅婷看著前房的路大方地問，但耳朵已經紅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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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笑出很好看的弧度，不同於同年紀少年的頑皮多了分穩重，高挺的鼻樑頂著圓大眼鏡遮住他的眼睛，但乾淨的打扮跟深邃的五官，在陽光下顯得更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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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約在K書中心好了，我怕你家人誤會。」悠仁笑的無奈，想到上次是因為團體作業需要討論才會去女同學家，結果搞的她家人神經兮兮的一直敲門問他們有沒有要喝飲料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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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想到上次你回去之後，媽媽跟我聊了兩三小時的人生觀。」女同學笑出梨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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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中同班開始，小組作業到體育課時常因為座號相近而被分兩人一組，加上學業成績都是班上前五名，尤其悠仁是全年級前三名的常客，無論是成績還是關係都很親近的兩人，不知不覺也成為同學們下課之餘八卦的對象，雖然都是不痛不癢的小玩笑，卻總在兩人之間的起了微小的化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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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說著說著會變成真實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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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的每一句總是充滿默，相同的步伐的配合彼此的節奏，一同繞過轉角來到垃圾集中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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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聲響也變少許多，來到校園角落的安靜空間，在人較少的垃圾場兩人合力把垃圾桶的垃圾清倒完以後，悠仁聽見後門傳來一些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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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接著突然一個巨響嚇的兩人猛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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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位少年摔進垃圾車旁邊的回收箱，散落的寶特瓶混雜著液體還有臭味瀰漫開來，兩小無猜的曖昧氣氛突然被打破，沾上渾身垃圾的男同學看到兩人，沒有絲毫怯懦的情緒反而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狼狽的手腳並用爬起來瘸著腳繞過他們往學校裡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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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嚇的原地站著面面相覷，片刻又跑來幾個面露不善的少年，身上穿的制服是附近的高中，印象中是行為不良的惡名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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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人就跟丟了！」一個剃光頭的少年，捲起的袖子露出了刺青，憤怒的推了旁邊同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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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哥失蹤這麼久，要是再沒找到人老鬼會殺死我們！」旁邊的同夥也面露凶光，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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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們看向一旁的悠仁和雅婷，悠仁趕緊護著女生往前站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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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看到像小情侶的兩人，突然像被辣到眼睛一樣不爽的皺眉，兇惡的說：「有看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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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毫不猶豫指了後方，用穩定且真摯的聲音說：「他往後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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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嘖」了一聲，就跟著領頭刺青的少年一起離開，畢竟進了學校就麻煩了，惹出事教官會出來，事情就會變得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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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群散開，雅婷一臉感激的說：「悠仁好強，遇到這種壞人我真的會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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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笑了下，展示自己的手掌已經都是汗水了：「我剛剛腳在抖，好可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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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麼問題跟我說，我爸爸是警察。」雅婷趕緊一把握住悠仁的手，語氣堅定無比但臉頰已經發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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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愣了一下，笑得很溫柔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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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這麼兇這麼急在找誰。」雅婷吐了一口氣，仍不放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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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耶。」悠仁歪過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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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聲音跟濕潤的溫度從手心傳來，少女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躍出胸口，耳邊的世界依然嬉鬧熱情，彷彿剛才的紛爭只是微小的水痕，兩人就這麼沒有放手的一起牽著手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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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顆粉色泡泡，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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