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花 - 9、琴音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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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9、琴音

韶華雅鏡

May 30, 2025

26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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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里安？」琳奈輕聲呼喚。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凱里安心底慌了一下「妳......會彈鋼琴嗎？」他快速提了一個話題，企圖掩飾心頭微亂的波動。

琳奈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呃……會、一點點。」琳奈回答有些局促，「母妃在時請過教師……但她過世後，就停了。」

凱里安手指微微收緊，端起紅茶抿了一口。貴族少女的教養，從舞蹈、禮儀到樂器彈奏，皆是身分的延伸。皇后竟連這樣的基礎都吝於給她。

他站起身，伸出手「帶我去琴室吧。」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琳奈愣了下，終究還是輕輕點頭。琳奈領著凱里安穿過靜謐的走廊，來到一間琴室。陽光從百葉窗斜落，灑在那架亮黑的鋼琴上。

凱里安走向鋼琴，開啟琴蓋，試了幾個鍵微微頷首，指了指琴凳，「來吧，彈一首妳最擅長的曲子。」

琳奈坐下，手指輕觸琴鍵，音色有些飄浮。「我……彈得不好......。」她小聲說，隨即彈奏起一段旋律。

凱里安站在一旁，安靜地聆聽，一邊在心中推敲。尚有基礎，技藝平平，指法稍顯僵硬。

曲畢，琳奈小心翼翼地轉頭看他，等待凱里安的評斷。

「妳知道這首曲子的由來嗎？」凱里安問。

琳奈輕輕搖頭「……不知道。」

他走近，站在她背後，修長的手跨過她的肩膀，落在琴鍵上。「這首曲子，原是獻給戰爭中逝去的戀人。」他敲出一串低緩的前奏，那音符如同月光下的湖面，靜謐卻波動微瀾。

他開始彈奏，輕聲說，「旋律起初低迴，象徵著初始的思念，漸漸高昂是聽聞噩耗時的震驚，悲傷中的哀悼，以及最後的釋懷與決別。」

凱里安的手指在琴鍵上流暢的滑動，與琳奈生澀的版本不同，他的演奏情感細膩而深沉，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從靈魂中流淌而出，哀婉又不失堅韌，撥動著人心最深處的弦。

琳奈怔怔地聽著，指尖微蜷，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好厲害。」她忍不住低語，聲音像細風不忍吹散繞樑的餘音，「真的，好動人……你彈得真好。」

讚美詞語淺白，卻毫不掩飾她眼中的驚艷與由衷崇敬。

凱里安側眼瞥見那雙水光盈盈的瞳孔，嘴角微微上翹，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真摯的目光。

他之所以學琴，一開始僅是母后喜歡，後來他發現，從人對曲子的反應中，能洞察出心靈空間、情感厚度，甚至是性格中的弱點與破綻。

音樂，是另一種無聲的審問。

「這首曲子很美，但妳要真正理解它，還早了點。」他語氣不帶責備，溫和地指出琳奈演奏的問題。

他走近與琳奈同坐一張琴凳，「我教你另一首吧。」話音剛落，琴音便如春風般自他指尖流瀉而出，輕盈、跳躍，帶著花開草長的氣息。

「這首，是關於春色的樂章。」

琳奈凝神聆聽，指尖下意識地隨著旋律輕微晃動。她原本微僵的神情，在樂音中漸漸柔軟，眼角眉梢透出一絲不曾有過的輕鬆與笑意。

凱里安瞥見那抹淺笑，竟在那瞬間失了焦。不是貴族女子為討好而擺出的得體微笑，而是一種純粹的、未經雕琢，天真的欣悅。

這樣單純、未經世事雕琢的情感反應，比奉承更要動人。那一瞬，凱里安遺忘了他的計謀與目的。

「以後，我教妳彈琴。」他忽然開口。

琳奈抬起頭，眼中閃著意外與不解。

凱里安沒看她，眼神仍落在琴鍵之上，自己心裡也頓了頓「我還會教妳很多事……」，像在強迫自己找回原本的立場。

「妳既然選擇了利用我，」他終於看向她，眼神晦暗難明，「那就從我身上，學會更多。直到妳足以與這個世界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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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奈莉娜不語，盯著凱里安。

「我會是個嚴厲的老師。」凱里安接著說「學，還是不學？」

琳奈怔了一瞬，像是被他語氣中刻意加重的冷淡震住。她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半晌，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雖輕，也真真切切。「學……」

凱里安滿意的微笑，伸出右手「我主旋律，妳跟著我，保持穩定，不要搶拍。」

琳奈眨了眨眼「什麼？」

「手、放上來。」他語氣平靜地催促。

琳奈的左手也懸在琴鍵上，一串輕快的前奏滑出凱里安指尖，彷彿春水破冰，流洩成曲。琳奈聽得怔神，直到他再次出聲「和弦。」

琳奈如夢初醒的彈了起來，音符一開始有些顫抖，像是初學者試探陌生的步伐，但凱里安的節奏穩定而流暢，像是一條穩定的河道，引導她逐漸放鬆，漸入佳境。

「再重一點。」他低聲說

琳奈咬著唇，努力放鬆肩膀，依照他的提示微調力道。漸漸地，她的低音變得穩定而富有韻律，與凱里安的旋律開始交織。

她像是一條隱形的紗幕，柔和卻撐起整首曲子的骨幹。

音樂流轉間，凱里安側目看了她一眼。

她仍專注地盯著琴鍵，眼神全神貫注，睫毛投下淡淡陰影。指尖雖未熟練，卻帶著全然的信任與交託。毫無保留地將節奏交到他手中，隨他引領。

那一瞬，凱里安心頭微動。

以後也都會是這樣......他會利用毫無防備的她，讓她接住他的每一道指令，為他生、為他死。

合奏進入尾聲時，他的右手慢下來，將最後幾個音收得極輕，幾乎像在低語。琳奈見狀，也跟著停了下來。

最後一顆音符落下，琴音止息，琴室卻還浸在那旋律中，在兩人之間來回盤旋，不肯散去。

半晌，凱里安站起身，關上琴蓋，動作一貫優雅從容，卻沒有再看她一眼。他的指節還留有方才彈奏的餘韻，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凱里安轉身走向門口，他壓下心口的騷動「明天早上開始，第一堂課。」

語畢，他沒有回頭，只將一切情緒掩進背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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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作者不會也從沒學過鋼琴，純看網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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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禁忌開篇

#3 3、撞破(H)

#4 4、長夜(H)

#7 7、誘縛-上(H)

#8 7、誘缚-下(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