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返計畫：任務一 - 額外情報（2）

原時空，2033年11月29日晚上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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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涼的夜色在發出陣陣電流聲的日光燈阻擋下，為走廊留下一點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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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霆，你還記得那個亞斯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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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馬瑄茹正背著書包等胡毓恆收拾東西準備一起離開，在走廊上閒聊的時候，她突然提到這個已經很久沒聽過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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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哥，本名是程夢均。和他的綽號一樣，是個患有亞斯伯格症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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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七年級上學期時就轉走了，我們也是在那之後才知道他有亞斯伯格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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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兩年前就轉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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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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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瑄茹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說，馬上再拋出一個問句，讓我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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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的我便在記憶當中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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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打架嗎？好像是和莊凱琪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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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凱琪是七年級上學期的副班長，只當了一個學期，之後幾年則都是我擔任，而他現在是風紀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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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僅存的印象當中，程夢均那時坐在莊凱琪的旁邊，然後程夢均突然大叫一聲，開始往莊凱琪臉上痛毆，不過因為那時候是下課時間，班上鬧哄哄一片，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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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打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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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亞斯哥突然抓狂而已，話說回來那時候莊凱琪完全沒有反擊，就任由他打，而且亞斯哥自己也受傷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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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亞斯哥就開始飽受所有人的冷言冷語，「火爆」、「情緒化」、「人渣」、「暴力男」、「大呼小叫」、「脾氣控管差」、「小學生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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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後，就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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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完整的事發經過，其實最大的受害者是程夢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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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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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和莊凱琪關係還不錯，所以有聽他說過，老實說我當下真的覺得這超戲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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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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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對這種事情會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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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說戲劇化了我能不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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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分座位的時候那兩個人坐在一起，可是因為亞斯哥上課會一直發出噪音，下課的時候又一直找莊凱琪搭話，還會時不時拍他的肩膀，弄得莊凱琪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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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體育課莊凱琪回來拿水壺，在亞斯哥座位旁的地板上看到一張藥單，單子的主人正是亞斯哥，上頭紀錄的症狀是亞斯柏格症候群，所以莊凱琪是繼導師後第一個知道他症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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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段考的國文成績出來，莊凱琪的分數比亞斯哥低了十分，亞斯哥看到考卷後，就拍了拍莊凱琪的肩膀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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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想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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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凱琪的語氣變得低沉，讓亞斯哥連忙把手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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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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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和你很熟啊？給我注意自己的分寸，亞斯伯格症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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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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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哥激動地放大音量並再次拍了下莊凱琪的左肩，力道比剛才還要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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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凱琪的左手平舉，一記全力揮出的擺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亞斯哥的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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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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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哥失控了，一把推倒莊凱琪後開始一拳接著一拳狂揍，嘴巴還不停大聲咒罵，被聞聲趕來的隔壁班導師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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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莊凱琪就任由對方毆打自己，沒有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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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凱琪在那之後，無論是對主任、老師和同學，他的說辭皆是「程夢均突然大吼並攻擊自己，而他在扭打的過程中不小心擊中程夢均的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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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亞斯哥怎麼反駁，皆因為無人目擊導致不被任何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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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受一個月旁人的冷眼、指責、唾棄和排擠後，他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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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莊凱琪是利用了我們對亞斯哥的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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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班上同學一開始對亞斯哥的觀感沒有很好。而莊凱琪因為勝任幹部，擁有較多話語權和人際關係，才能用這點把亞斯哥逼到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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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說這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未免太勉強了，只能說是各種因素下導致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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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太理想了江梓霆，莊凱琪本人都說了，得知他患有亞斯伯格後，就開始正式著手規劃要把他給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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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瑄茹和以往不同的冰冷語氣，證明這不是玩笑話。我忍不住驚訝的情緒，瞪大了雙眼對這一切感到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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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做到這樣的事嗎？又是因為什麼才想要做這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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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其他同學不知道的資訊，觀察他們對程夢均的態度，再針對他喜歡拍別人肩膀這點建立引爆衝突的火花，故意在吵雜的下課時間煽動他的情緒，誘導程夢均拍肩後，在無人注意時動粗，他說這一切包括程夢均失控大吼著毆打自己並引來老師及同學的關注，以及所有人皆不會相信程夢均的說詞，都符合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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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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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納入所有可能的要素並進行縝密的規劃，將整件事偽裝成意外事故後再讓自己安全下莊，而且執行起來還沒有任何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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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一個國一學生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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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如此而已，如果按照馬瑄茹所說，他甚至連計畫無法順利進行，完美避免責任的方法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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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成功與否，失敗的原因為何，他都不需要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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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呢？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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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哥轉走的一年後，他告訴我他的動機，『我超級不爽他，覺得是時候該處理一下了，就這樣而已。』這句話我到現在印象還是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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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講這個……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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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作弊風波會鬧這麼大，連其他班都略知一二，你不會覺得背後其實是有某幾個人在煽風點火、操弄輿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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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的假說，雞皮疙瘩瞬間全部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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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好好讀書好好考試好好生活，要來做這種事呢？到底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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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始終也只是猜測，我不以為意。只是把它當做馬瑄茹天馬行空編造出來，聽起來異常真實的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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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個月後，楊曉晴跳樓、馬瑄茹轉學、班級氛圍每況愈下，我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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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某個人，試圖把班級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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