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為我滿腦子都是工作才會魂穿進劇本的 - 第十一章：是戲？不是戲？

得到靈棗的高翩翩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魏季河說這件事，不知不覺中離太子壽宴就只剩下幾天了。

這天半夜，魏季河照舊翻進了高翩翩房中。

「怎麼樣？藥試了嗎？」全身黑衣黑褲的魏季河問道。

「陰錯陽差之下，算是試了。」高翩翩回答。

在她大致上解釋了試藥過程以及藥效後，魏季河看出高翩翩與尋常不同，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是擔心壽宴上會出現意外？」

遲疑一陣子後，高翩翩從懷中掏出了靈棗。

「你找到了？！太好了！事成之後，我們就能種棗回家了！」魏季河面露喜色道。

「不！你把靈棗吃了吧！這樣劇情就能正常推進，你不用受刑，還能回去想辦法救我。就算你想不到，等到大結局，袁瀼登基，我應該也是可以回家的。」高翩翩道。

回去的機會之前她已經有過一次了，但最後失敗告終。或許讓自帶主角光環的魏季河回去能有不一樣的結果。

畢竟種棗這個手段太冒險，若是不成，兩個人都回不了家，劇情還會被假死給搞亂套，到時候一切就會不受控制了。

但高翩翩最介意的，是若繼續進行計畫，袁澈將失去靈棗與椿華。這個世界如此殘酷，往後的袁澈不但孤立無援，還連唯一的精神慰藉也沒有了。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自己回去？」魏季河微怒道。

「你比我有用多了，一定能想到辦法的。」高翩翩失落道。

「你到底是怎麼了？不想回家了嗎？你爸媽呢？朋友呢？都不要了？」

「會遇到穿越這種事雖然離奇，也是我們的命。我們或許能努力改變命運，但不應該是要靠傷害他人來做到。」高翩翩在解釋了靈棗對袁澈的重要性後如此說道。

魏季河雖想勸高翩翩說他們都不是真人，這就是一場戲，但他也能理解高翩翩的感受。

這個世界的一切或許來自於劇本，但這裡的人卻無法喊卡逃離場景。這個世界裡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對袁澈，玉荷，甚至是太子來說都是真實的。

你說他們不是真人，你又怎麼確定現實世界就一定是真的，而不會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劇本呢？

魏季河若是在這裡殺死了一個人，那人非但不會再醒來，肉體還會腐爛，親人也會難過悲傷。任憑是誰，也無法做到不為所動的地步吧！

高翩翩或許是比較多愁善感，但也正因為她是如此，才會那麼掏心掏肺地對待魏季河。他所欣賞的不正就是高翩翩這個特點嗎？但凡她冷血無情一點，當初那半顆靈棗魏季河就會自己吃下去，故事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靈棗還是你留著吧！無論最後你決定要怎麼做，我都無所謂。這一顆雖然是你寫出來的，但靈棗可是本來就存在於這個世界裡的，就算沒了這顆，也一定還會有別顆。」魏季河妥協道。

高翩翩很是意外地看著魏季河，心中頗為感動。

「但假死離開二王府可是沒得商量啊！我人再好也沒到願意為了個傻子去受嚴刑拷打！」

更重要的是，高翩翩若是繼續待在袁澈身邊，只怕會放入更多感情。他們遲早是要回家的，太在乎這個世界的人只會徒增傷悲。

高翩翩點了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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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喝酒？】

太子壽宴當天，無數達官顯貴聚集一堂，好不熱鬧。

這種正式宴席多是男女分開，袁澈雖不願意，但也無能為力，只能淚眼汪汪地看著老婆被帶走。

落單的高翩翩本以為太子妃又會再次來刁難，不想今天她可沒這樣的空閒。

太子府辦壽宴，身為女主人自然是忙著招待太子有意結盟的重臣家眷。再說了，高翩翩是受邀而來，自己不能做得太過難看，落人話柄。

其餘女賓也是各有各的目的，對這丫鬟出身的二王妃可說是毫不理睬。

這樣的情況對高翩翩來說卻是正中下懷。畢竟她也有她的任務在身，沒人理她正好方便她行動。

按照魏季河的指示，高翩翩很快就到了廚房，找到太子專用的酒壺。

話說這酒壺是當年外國使節進貢的稀世珍寶，舉國上下只有一對。袁清受封太子之時，皇上便御賜了一隻。從此太子袁清凡是家宴，一定只用這支酒壺，以顯示他一人之下的地位。

殊不知此時這無價之寶裡裝的可都是一滴就能讓人命喪黃泉的毒酒。

高翩翩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是事先準備好的假死茶。左右環顧了一番，確定沒人之後便一口吞了進肚。

接下來，只要在假死藥發作之前，在眾人面前假裝喝下毒酒，就大功告成了。

她這才剛朝著廚房邁了一步，就聽見袁澈叫道：「王妃！」

完了！高翩翩心想。

轉過身去，她假裝沒事笑道：「你怎麼在這裡啊？」

「那裡沒人跟本王玩，無聊透了。剛剛問了下人，他們說這裡有雞，就想說抓蟲子餵牠們玩啊！王妃呢？怎麼在這裡啊？」袁澈開心道，手裡還拿了一隻小蚯蚓。

高翩翩本還有些擔心，但轉念一想，自己喝下毒酒這一幕本就該被人看見才行，是袁澈就袁澈吧！

於是她假裝興奮道：「都說太子好東西多，我想偷嚐嚐太子喝的酒，看看有多了不起。」

「等開席了，不就能嚐到了嗎？」袁澈不解問道。

「我就是要比他先喝，才痛快啊！」高翩翩隨口編道。

「那本王也要！」

「不行！」高翩翩忙阻止道。

「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要是喝了就死翹翹了這樣的話，高翩翩當然是不能說，只能胡謅道：「因為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本王不是小孩子！」袁澈有些生氣道。

「圍獵時你也沒喝啊！」

「那是因為王妃沒給本王斟酒！你若是斟了，本王一定會喝的。」袁澈鼓著雙頰道。

嘆了口氣，高翩翩哀求道：「你別胡鬧了！你就在這裡給我把風，別讓其他人靠近啊！我就喝一口，喝完我們就走。」

「你喝我也喝！」袁澈看來是跟高翩翩槓上了。

此時高翩翩感到腹中一股灼熱，看來藥效快發作了，再不趕快喝下毒酒，就要來不及了。

不再跟袁澈糾纏，高翩翩一個箭步衝進了廚房，拿起酒壺就是要往酒杯裡倒。

不想袁澈動作更快，一把就搶過了酒杯。擔心他會喝下去，高翩翩急忙將他手中杯子撥到了地上。

『哐啷』一聲，酒杯砸碎在地。

本以為袁澈會被這聲響給嚇到，但他非但沒有，還上前打算搶走酒壺。

此時高翩翩喉頭一甜，鮮血已經湧入口中。

不行！沒時間了！她心想。

把頭一仰，她打算直接把酒往嘴旁邊倒，卻聽見袁澈喊道：「不能喝！」

此時鮮血已從高翩翩口中噴出。在她臨失去意識之前，高翩翩將酒全灑到了地上，免得袁澈誤喝。

再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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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也該醒來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翩翩逐漸轉醒。

之前玉荷因倒下敲到了頭，高翩翩本以為會頭痛欲裂，但痛覺的恢復似乎沒有意識來得快，她只感到自己是躺在一個冰冷的硬物之上，卻沒有感到頭疼。

不敢直接張開，高翩翩將眼睛瞇成了一條小縫，仔細研究現在的處境。

自己似乎是置身於一個房間之內，房內點了一些蠟燭，還算能視物。但還來不及轉頭，就聽見了袁澈的聲音。

「王妃也該醒來了吧？」

糟糕！他不懂生死，以為我在睡覺呢！高翩翩心想。

「算算時間，玉荷上次也差不多是現在醒來的。」袁澈道。

高翩翩總覺得他跟平日的語氣有些不同，聽起來十分冷靜。

「別裝了，本王看見你動了。」

腦袋裡有念頭，臉上就會不自覺有表情。看來剛剛高翩翩是不小心動了一下，被瞧見了。

雖然穿幫，但袁澈就是以為我睡著了，張開眼睛應該是不會嚇到的。先醒來再想辦法騙他吧！高翩翩心想。

「本王知道你根本沒喝下毒酒。那日，你便是在用玉荷試藥吧？」

什麼？！

「這裡就只有你我二人，本王都不裝了，王妃還裝給誰看呢？」袁澈的聲音異常冷酷，以往的稚嫩蕩然無存。

坐起身來，高翩翩不可置信地望向袁澈問道：「你的傻，是裝的？」

眼前的袁澈與之前判若兩人，同樣的五官，此刻卻滿是滲人的陰沉。總是笑得彎彎的眉毛，如今壓在了冷冽的雙眼之上，令人毛骨悚然。

即將撲向獵物的獅子，也會露出這般神情。

眼前出現這麼大的反轉，高翩翩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我的祖宗魏季河啊！你再怎麼不看劇本，怎麼會連袁澈不是真傻都沒發現啊？這不是最基本的人設嗎？高翩翩在心中哀號著。

「本王再會裝，也不及王妃的萬分之一啊！若不是太子宴席上的這一齣，差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袁澈語氣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殺氣。

吞了吞口水，高翩翩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沒辦法活著離開這裡。

「你是太子的奸細嗎？這一切就是為了不讓他喝下毒酒？」袁澈瞇著眼睛，冷酷問道。

不等高翩翩回答，他又搖了搖頭，否定道：「不！若只是不想讓他喝下毒酒，你直接說酒裡有毒就是了，尚且不必假死。」

我的媽呀！非但不傻，他還聰明得跟什麼一樣！高翩翩再次在心中哀嚎道。

這時候，袁澈冷笑了一聲。

以往看見袁澈笑，高翩翩會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被治癒了。現在他這麼一笑，卻只讓高翩翩背脊發涼。

「是袁瀼吧？」

他竟然還猜對了！高翩翩在心中大叫道。

「若是太子遭受毒殺，首當其衝的就是宴席上按照慣例第一個敬酒的袁瀼。就算你先把毒酒換了，也難保事後會不會再次被人下毒。所以你必須在開席之前，先一步讓人知道酒中有毒，他才能脫身。」袁澈直盯著高翩翩的雙眼分析道。

他還真是分析得分毫不差。

「千算萬算，本王也沒想到袁瀼竟然也會在王府內安插奸細。這一點，是本王大意了。」袁澈移開了視線，望向旁道。

「不是這樣的，他沒打算害你。」高翩翩對袁澈或許有所隱瞞，卻從未欺騙。想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解釋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相信他？」袁澈不可置信笑道。

「你什麼意思？」

「你的目的已成，對袁瀼來說自然就是失去了存在的價值。若不是本王裝傻強行陪伴在側，如今的你就不會是假死，而是真死了。」袁澈冷笑道。

若袁瀼志在爭權或許的確會是這樣的下場。但高翩翩心知另有內情，忙辯解道：「哎呀他不會殺我的！」

「你心悅於他，自然會上當。」

「我沒有！」

「若非如此，那日他來府上，你又怎會與他如此親暱？」袁澈質疑道，語氣中帶有怒意。

「哎呀不是這樣的！再說了，你不也是沒殺我嗎？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一樣沒人性的！」高翩翩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改變方向道。

「本王之所以留你一命，就是想聽你親口說出為什麼！」袁澈怒道。

「什麼為什麼？」由於解釋不清楚，高翩翩憋得心裡發慌，怒問道。

「既然是袁瀼的人，為何三番兩次阻止本王喝下毒酒？本王若死了，袁瀼的路上便少了一個絆腳石，你為何如此？」袁澈語氣中帶有急迫問道。

雙手抱頭，高翩翩再次嘗試解釋道：「就說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一樣壞！魏．．袁瀼也不是在跟你爭權！」

「不為權勢，那是為何？」

高翩翩心想我怎麼解釋你也不聽，又不能跟你說穿越的事，既然你覺得我跟你弟有私情，那就順著你的猜想說吧！

「其實我跟三王爺早有私情，但我身為二王妃，若想長相廝守，只能藉著假死，遠走高飛。我平日對你也不錯，你就放我們走吧！」高翩翩道。

「你果然就是喜歡他。」

果不其然，順著他說，袁澈就相信了。

但袁澈接著又道：「但這也就是他用來騙你的說詞罷了。堂堂三皇子，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丫鬟，斷送大好前程？他今晚不會來的！他就算是來了，也是為了殺你滅口。」

「哎呀就說了不會了！」

這傢伙怎麼就說不聽呢！高翩翩心想。

「即便他說的是事實，真的打算與你私奔，但這裡可是皇宮之內啊！外面有著重重弩兵把守著，但凡有人敢現身於十里之內，都必死無疑。」袁澈再次露出了陰森的笑容道。

「你說什麼？！」

原來在高翩翩倒下後，袁澈便謊稱這酒是有人刻意送來給他喝的，只是王妃多了個心眼先試了一口，才會中毒身亡，替袁澈擋下一劫。

袁澈有外族血統，皇上擔心這是他國細作想要挑撥離間，便下令親查此事，將高翩翩的屍首帶回宮中調查。

「不行，魏季河一定會來的！」高翩翩暗道不妙。

爬下石床，高翩翩急忙對著房外大喊道：「有埋伏！不要來救我！」

袁澈見狀，急忙捂住了高翩翩的嘴，小聲道：「你不要命了嗎？這個房中現在除了我，任何人都會被當成是刺客！」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不能讓他為了來救我，被射成篩子啊！」高翩翩拉開了袁澈的手道。

「他不會來的！」袁澈怒吼道。

「他一定會來的！」高翩翩回道。

就在此時，房外傳來了『咻』的一聲。

「有刺客！有刺客！」門外弩兵們亂成了一團。

完了！高翩翩心想。

她正想衝到房外阻止弩兵，卻被袁澈一把抱住了。

「你一出去，死的就會是你！」袁澈道。

此時屋頂掉落了數片磚瓦，月光灑到了地面上。

屋頂上向內伸出了一隻手。

「抓住我的手，我們走！」

魏季河果然還是來了。

高翩翩掙脫袁澈的束縛，衝向了魏季河喊道：「外面都是兵，你快逃啊！」

「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的！」屋頂上的魏季河露出了招牌微笑，耍帥道。

「袁澈的傻是裝的，你帶上我是逃不走的。你武功高強還有主角光環，你自己一定有辦法逃生，別管我了！」高翩翩急得都哭了。

魏季河皺眉道：「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這裡的？囉嗦什麼，抓住我的手就對了！」

高翩翩心想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踩到桌上想去抓住魏季河。

就在此時，袁澈道：「別跟他走！」

他的語氣急切中帶有哀求，但不同於以往他裝傻撒嬌，還有些隱隱的傷痛。

這樣的聲音，高翩翩也曾聽過一次。

『不能喝！』

這是在她倒下前，最後聽見的聲音。

袁澈早就知道酒有毒。那時他毫無偽裝，他是真的不希望高翩翩死。

忍不住，高翩翩轉頭看向了袁澈。

她是對袁澈動過心，但那是對他裝出來的模樣。

而袁澈對高翩翩的感情，卻不是裝的。

『咻』！

弩箭射中魏季河，他倒了下去。

「魏季河！」高翩翩哭喊道。

爬上桌子，高翩翩想一探究竟。

一隻手再次從屋頂上伸進屋內，鮮血蔓延而落。

「我．．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的！」魏季河強忍著痛，嘶吼道。

眼淚如決堤般滑落高翩翩的臉頰，她從懷中掏出了靈棗。

她本來是想留在二王府裡的。但左思右想，擔心就這樣放在房中可能會被下人當成是棗乾丟棄，便決定等事成之後，讓輕功了得的魏季河送回到袁澈枕頭底下。

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眼看弩箭再次上弦，高翩翩輕輕一躍，將靈棗扔進了魏季河口中。

「我賭你真的有主角光環！去現實世界救我回家！」高翩翩滿臉淚水笑道。

弩箭射中了魏季河的腦袋，但高翩翩並不擔心，因為她扔得很準，靈棗已經被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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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戲？不是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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